第18章 搜捕刺客（1/1）

王绅杰的话瞬间将孙休岳点醒，他为什么要说早日将陛下要的凶手缉拿归案，而不是将真凶缉拿归案。

祁天淮被请到宫中密探的那日王绅杰也是在场的，而且祁天淮请奏收回靖安军军权一事，就是他和内阁首辅李明阳传出宫外的，要说这二人什么都不知道，孙休岳肯定不信。

所以皇帝祁思圻的那三道诏书，看似是找刺杀祁天淮的凶手，实则要找的只是一个对祁思圻有利的人罢了，因为孙休岳明白那个所谓的凶手正是祁天淮本人。

随即孙休岳又将所有信息串联起来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而这一次事件的轮廓依然在他脑海中浮现，这些事情是从祁天淮入宫开始，全府气氛诡异，他们明显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会对祁天淮不利，原本孙休岳以为那件不利之事指的是收回靖安军军权，但如今看来显然是他想错了。

接着朝堂传出祁天淮启奏愿意交出靖安军权，皇帝顺势想要重组新军，这件事情看似是在偶然发生，而且皇帝祁思圻也是不得已才将军权收回，但根据他在奏报中的发现，明显祁思圻想要组建新军一事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宫中密探的内容他无法了解详尽，但根据祁天淮在走出皇宫的那些行为判断，他们谈的事情绝对是关乎生死之事。

还有就是除夕之夜祁天淮将他叫到书房后的事情，祁天淮的种种表现都在给孙休岳传递他的死讯，只是他没有亲口说出罢了。最后便是祁天淮给他留下的手书，这明显是封遗书，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未卜先知，那试问一个被刺杀的人又怎么会留下遗书？

孙休岳很想将那封手书打开看看，但奈何现在人多眼杂，故而孙休岳也只能将这个想法先隐下来。但无论如何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孙休岳这件事情他需要小心处置，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随后孙休岳立刻来到巡防营的办事衙门，在那里他见到了巡防营各部的参将，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在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孙休岳将全营兵马全部派出去搜捕，并告诫各部参将，让他们在带人搜捕之时绝对不可惊扰百姓，因为这说到底是一场演给天下人看的戏罢了，而所谓的刺客如今身在何处，想来也只有皇帝祁思圻清楚了。

说起来巡防营的每一个人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原本是年节休沐之日，但一早起来就开始全城搜捕什么刺客，后来主官被问责，新来的统领也是让他们追捕刺客，但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要追捕的人姓甚名谁，身形体貌，他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城内试图寻找到些什么。

就在孙休岳带着巡防营的人马在金陵城内漫无目的的搜寻之时，京兆衙门传来消息说发现了线索，府尹卫金大人请他前去商议。随后孙休岳便带了左右参将策马来到了京兆衙门，等他到达之时，发现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早就来到了现场，而禁军统领孟修然也和他脚前脚后到达。

待所有人到齐之后卫金唤来仵作为众人解释到，经过京兆衙门查验现场，北靖王祁天淮死于毒杀，所中之毒现已验明为北凉所致的北凉所制的狼毒散，这种毒极为奇特，无色无味且药性极强所服之人顷刻间必死无疑，但也因此北凉对这种毒药的管控也极为严格，只有北凉朝堂的一些特务机构可以持有和使用。

听完仵作的说明，除了孙休岳，在场的众人已然觉得这个案子十有八九就是北凉的密探所为了。所以各部主官立刻联名起草文书将这一发现告之皇帝祁思圻，而孙休岳也明白了皇帝想要的凶手究竟是什么人了。

从京兆衙门离开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起来，孙休岳按照与各位大人商量的那般，下令将搜捕的对象重点放在了北凉暗探之上，而自己则是以更换衣服战甲为借口先回家去了，因为身为巡防营统领的他，到现在穿的还是昨晚去王府所穿的礼服。

孙休岳回到加之后，便立即钻到了自己的卧房之内，然后将房门紧紧关闭并嘱咐家仆任何人都不得入内，随即便将那封祁天淮给他的手书打开读了起来。

吾徒休岳：

随师虽不足两月之久，但汝之勤勉，为师自当了然于胸，视为可造之大才，日后必为大周百姓谋安于乱世。

然天命如丝，人生无常，此刻已是身不由己，匆匆诀别，心中万般不舍。吾虽不得与尔共于沙场征战，但吾深知，尔之本心，忠心耿直，行侠仗义。故特留书，以赠汝。

万望尔能持正道而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勿因权力名利而漠弃初衷，身处庙堂，凡事谨慎思考，不要被外物所迷惑，遣敌自我，坚守初心，尔若遇到身陷险境，千万不可轻敌。以「五时齐并，祸生乎前，福牓乎后」之道，牢记我教之言，方能自保无虞。

祈求休岳，行事小心为上，毋贪心急功利，为将之道，需以人生如棋，步步为营，事事三思。用兵之道，需思前顾后，万不可莽撞而为，只恨不能亲自传授给尔。

望尔牢记临别之言，靖安二字，意在为民，为军之人，若不能心怀天下，胸怀万民，则必遭天下所耻，军中士卒也必起二心。

吾在九泉之下，望汝将来凯旋于沙场中，力战北凉狼骑，切记不可只与其斗勇，需以兵法为计，诱使其陷于死地。

时至斯，别情难割，切望休岳能在乱世沙场保全于己，为师此去，为的是我大周百姓，边城军民，汝自当不必深究。

公我泣颂给休岳，前事已完，夙愿无涯！愿尔之路漫漫，乐此一生，勿忘吾言。

永保万民，勇赴江山！

合上手书，孙休岳的猜想终于被证实，在悲伤之余，他不免觉得惋惜，像祁天淮这样一个一心为民之人，最后怎么就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为了给皇帝一个凶手，他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来做局，这难道就是做臣子的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