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九年,你知道有多久吗(1/1)
许迟低头和他对上。
他双眼肿胀,眼睛有血丝,确实有种长时间没睡觉后的凄惨和朦胧。
“你睡了十个小时了,大老板。”
尤褚慕僵住,眼底的混沌在顷刻间消失,他清醒起来,坐起身。
许迟到卫生间洗漱,尤褚慕独自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跟了进来。
他盯着镜子中的许迟,盯着,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许迟也看向他,低头吐了口泡沫水,抬头时候,尤褚慕就跟定住了似的,只有眼珠子会跟着他的脸动。
就这么一边被盯着,一边洗漱。
洗漱完,许迟走了出去。
早餐在桌上都已经冷了。
许迟拿了个包子啃了起来。
尤褚慕洗漱完出来,盯着他手上的包子,语气没有弧度,“冷了,不要吃。”
许迟却心里咯嗒了下,像是被掰动了,咀嚼动作慢了下来。
他放下包子,盯着尤褚慕:“那你再让人送吃的上来,这都冷了。”
尤褚慕盯着他看,拿出手机打电话。
十分钟后,精美的午餐被送了上来。
许迟又说:“想喝粥。”
十分钟后,热腾腾的粥被送了上来。
一边喝粥,一边吃烤鸭,许迟的目光落在坐在正对面的尤褚慕身上。
“能不能帮我恢复记忆?”他开口问道。
尤褚慕看他眼,不说话。
许迟咽下嘴里的粥,慢腾腾地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哥?比如我有个双胞胎,应该不是双胞胎,比我大不少,跟我长得90%相似,你喜欢他?然后因为我跟他长得一样,就把我当替身?类似?”
“你说要跟我在一起,其实是想跟他在一起?然后爱而不得?但是我又偏偏喜欢你?”
许迟失眠的原因,就是因为脑子里产生了这种猜想。
尤褚慕喊他哥哥,“哥哥”这两个字,从尤褚慕的形象来看实在太不符合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喊哥哥的这个人,比他大不少。
甚至他那个哥哥,应该陪同过尤褚慕的青少年阶段,总之...尤褚慕的那一声,喊得非常依赖和眷恋。
可是他和尤褚慕根本没差多少,他周岁不到25,8月2的生日,尤褚慕的年纪根据新闻报道真实年龄25周岁,11月22号生日。
虽然只有几个月的差距,但尤褚慕比他大,至少不可能喊他哥哥。
这么一想,许迟就想通了,为什么尤褚慕对他又恨又非要把他抓在身边...感情根本不是对他啊。
还有他,为什么心理反应这么包容尤褚慕,原来是个三角恋呢...
尤褚慕僵住,眼神闪过惊愣,怀疑自己听错了似地抬头。
对上许迟清澈又直白的眼神,眼神暗了暗,又低下头。
许迟看着他,突然没胃口了,将勺子一丢,起身,伸了伸懒腰,“没意思,我竟然是这种人吗,暗恋我哥喜欢的人?”
他在床边坐下,又看向尤褚慕:“你也真是,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自己吗,商业大亨,没想到是这种人。”
他歪了下头,反思道,“我估计是被你的脸骗了,你这脸可真不一般。”
尤褚慕注意着他脸上的一颦一动,始终没有说话。
许迟说够了,捂了下自己受伤的心脏,“虽然我没从新闻上看到我哥的报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我劝你最好赶紧放了我,你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尤褚慕停下拿勺子的手,走到许迟面前,低下头就要吻他,被许迟躲开。
许迟的眼神可不带笑闹,严肃得带了威慑力,语气也带着警告:“我告诉你啊,之前是我愿意,现在我不愿意了,你最好滚远一点。”
尤褚慕呼吸乱了下,一把抱住他,语气急切紧促,“没有别人,就是你,只有你,许迟,许迟。”
他抱得很紧,嗓音沙哑。
许迟垂下眼看他,“你说是就是?我难不成是傻子吗,连年龄也算不清楚了?”
尤褚慕抱着他不放,双手越过他手臂,紧勒着他的身体,“许迟,我一直在等你,九年,九年,你知道有多久吗,我每天都想杀人,杀人,我太痛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已经疯了,我彻底疯了,许迟,许迟,你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哭得浑身颤栗,像是极度压抑,情感超出了身体所能控制的范围,面临崩溃。
许迟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心脏却有了自己反应,酸涩起来,眼眶酸胀。
这个人的哭泣像是给他当头一棒。
他僵硬地去拍身上的人,仿佛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九年?...我,我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了,九年?来这前,他只有七天的记忆。
他很慌张,尤褚慕冰冷的样子,疯子似的样子,他都不害怕,可是尤褚慕这样哭得满脸是泪的狼狈模样,他却害怕了,恐惧起来了。
泪水浇在他脖颈,明明是冰凉的,却烫得他心脏抽搐。
尤褚慕哭声渐小,他抬起头,发红的眸子注视着许迟,没一会儿,温度消褪,又变得漠然起来,如无生命体诡魅。
他笑了下,凄厉地冷冰冰地说:“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死了,就什么都有了,我会在地狱里拥有你,我会找到你,抓住你再也不放。”
“你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呢,从一开始我就该这么做,将你关起来,无法离开一步,或者,去哪都不离开我的视线,这样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呢?”
“我真是愚蠢过了头。”
他又笑了下,“没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因为我不会再信你的任何一句话。”
他说完,低下头用力亲了许迟一口。
又亲了下他的脖颈处。
下了床。
像是恢复了知觉,又像是重新变回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浑身毫无生气,脸上没有表情。
许迟倒在床上,脑袋晕胀,一切超出他的承受和认知范围。
尤褚慕说的一切他都听不懂。
明明很熟悉,熟悉到他几乎触碰到了,却又被什么无形地隔开了,硬生生隔绝了他即将恢复的记忆。
许迟抬手,用力敲打自己的头,又抬头狠狠用后脑勺去撞了床。
可是没有效果,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明明尤褚慕就在面前,这个人熟悉到他甚至想吻他,却想不起来关于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