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扔了她的鞋（1/1）

陆雯本来没准备礼物，一来，她现在在同学面前是对齐昀爱而不得反目成仇的人设，二来，齐昀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永远都会有人把最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他什么都不缺，这样的人的礼物最难买了，更何况，她现在囊中羞涩，也不想腾出本就不多的零花钱给齐昀买礼物。她本来想说今天在厨房帮忙没人会注意到她有没有送礼物，结果居然被当场逮住，还有程锦云这家伙，前几天被她踹了，今天故意让她难堪，可惜她并不是真正的陆明月，陆雯瞥嘴，无奈全班同学都盯着她，她觉得要不随便找个东西送了拉倒，在脑子里搜刮一圈自己身边能用来当礼物的东西，忽然灵光一现，撂下句话就回屋去了。

陆雯在房间找了一圈，终于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到了，她拿着东西回到花园，当着大家的面递给齐昀，齐昀没想到陆明月会当场送他礼物，是个钥匙串，钥匙串上挂着一只......穿着红色裙子的泰迪熊?齐昀犹疑地接过挂件，不由得被泰迪熊脚上的芭蕾舞鞋吸引了注意力，这居然是一只cos芭蕾舞演员的熊，身上的舞裙层层叠叠，做得很有那么几分意思，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搞来的，齐昀觉得这份礼物还挺有趣，他心情忽然好上了几分。看到齐昀忽然对陆明月的礼物产生兴趣，姚榛榛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花了心思买来的新款手机，也没看齐昀研究得这么仔细，再看到那只巴掌大的泰迪熊身上穿着的衣服时，她的脸黑了下来，但凡练过芭蕾的都能看得出来那是《堂吉诃德》里kitri穿的红舞裙，她早知道陆明月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kitri变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气恼了好几天，她不明白就陆明月那个芭蕾水平怎么忽然就得了老师的青眼，还给她在元旦晚会上独舞的机会，虽然她是看不上，但是陆明月能上，她还是很不爽，尤其现在，陆明月送的泰迪熊也穿着kitri的舞裙，她是在炫耀吗，姚榛榛怒火中烧。

其实陆雯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她最近排练进度很快，眼看着元旦晚会近了，就开始研究起演出服装，群舞的服装学校会提供，独舞的服装葛老师给她找来了往届学生表演kitri变奏时穿的红裙子，陆雯觉得做得有点粗糙，她征得了葛老师的同意，准备自己动手改裙子。从前，因为经费有限，她也经常会自己设计修改舞蹈服去参加比赛什么，缝缝补补的活更不在话下，她简单画了设计图后，没有马上在裙子上直接修改，而是找出了之前买东西时商家送她的一个小熊挂件，用小熊做模特，给它按着设计图做了一件kitri的红舞裙，做完还强迫症上身给它又缝了双足尖鞋。陆雯十分满意自己完成的这件作品，本想自己留着做纪念，结果今天要送礼物她实在没找到趁手的东西，只能拿出kitri熊给齐昀，真是便宜他了。

懒得管其他人怎么想，陆雯送完礼物离开了，班上同学想凑上去看齐昀手里的熊，齐昀却借口说还有好多礼物没拆，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裤子口袋，上前在礼物篓里重新挑选起来，打了个岔，大家的注意力又被拆出的礼物重新吸引，又开始兴奋地围观起来。陆雯回到了厨房，几个大厨师傅的手艺特别好，陆雯闻着食物的香气口水直流，其中一个做西餐的大厨看陆雯眼馋，特地给她做了一份奶油三文鱼烩饭，说现在的小姑娘都很爱吃这个，陆雯从前很喜欢吃意大利菜，就好这口，她端着盘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烩饭吃完了，她从衣柜里拿出了葛老师给她的那条裙子，上身不需要改动，她前些天跑去服装市场淘了一些布料回来，匀出一点边角料给了小熊，剩下就用来做下面的裙子，她没有选用最常用的纱，而是选了带点垂坠感有些厚实的面料，裙摆分了不同长度的三层，不需要裙撑就有一定的支撑力，让她动作幅度小的时候裙子看上去也是略蓬的，而等她做旋转的动作时，三层的裙摆飘起来，似一株盛放的火红玫瑰。陆雯觉得单纯的红裙单调了些，但是预算不够了，她灵机一动，买了些金色的贴纸，修剪好花纹后沿着裙边贴好，又用同色的线缝了一遍加固，这一番改完，陆雯将手里的裙子抖开来看，嗯，很漂亮，她很满意，和她从前在舞团穿过的裙子很相似了。

完成裙子最后的装饰，陆雯才感觉到脖子酸痛，看了一下时间，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外面他们玩得怎么样了。陆雯打开房间门，走出去，迎面来了个人，是黄敏姗，她见着陆明月，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陆雯以为黄敏姗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她走近，黄敏姗开口了：“院子后面那个凉亭里的东西是你的吗，你快去看看吧，程锦云他们......”后面的话不用她说，陆雯也大概猜出来了，她快步绕过黄敏姗，却又被她拉住：“你别说是我说的。”陆雯抿唇点了点头，然后大踏步地往凉亭走去。

之前在花园里、屋子里三三两两聊天、打游戏、闲逛的人大部分又聚到了一起，像是在等谁一样，陆雯走到凉亭那边，看到齐昀皱着眉头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姚榛榛则两首抱胸，一脸不耐，看到陆雯过来，齐昀直起身子，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又瞟向身后，陆雯的视线越过他，看见程锦云正站在亭子后的金鱼池边，带着一脸得逞的笑看向她，周围几个男生在起哄叫好。陆雯走到池边鹅卵石铺好的小路上，她看见陆明月的那双被保存了很久的足尖鞋正静静地躺在鱼池的底部，足尖鞋上的丝带顺着水波在水里飘荡着。陆雯手指尖颤动着，她看了陆明月的日记里才知道，这是陆明月的亲生母亲寄给她的，是这么多年来妈妈送她的唯一一件礼物，陆明月当宝贝一样，只在重要场合穿，可惜也没能穿多久，即使再也穿不下，陆明月还是把它保存了下来，藏在衣橱的深处，每当她难过、孤独的时候，都会拿出这双鞋，安慰自己妈妈还记得自己，总有一天妈妈会回来的。陆雯本想这几天趁着天气好，把鞋子拿到凉亭背阴通风的地方晾一晾，然后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将这鞋子进行处理，永久保存下来。可是现在这双鞋被程锦云毁了，是她的错，她太大意了，看着程锦云那得意洋洋的表情，陆雯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恨意，她恨不得上去撕烂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