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十八岁咯,该结婚了!(1/1)
后备箱里塞满了给冯晚禾买的衣服鞋子。
别说冯晚禾没机会花大哥和二哥给她的三百块钱,连梅月棠都抢不上付钱的机会。
这让梅月棠很是不好意思。
“我就是觉得你眼光好,想着让你帮忙参谋,你说你这……哎哟,这钱你必须拿着!”
大街上,梅月棠与周玉萍拉来扯去的,一个非要给钱,一个非不要。
最终还是薛战城给出了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一会儿买家具的钱,梅阿姨你来付,我保证拦着我妈,不让她和你抢!这样够公平了吧?”
听到这话,梅月棠直夸薛战城聪明。
走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回过味儿来,觉得还是不对啊!
闺女是她自己的闺女,与人家周玉萍有什么关系?不管是买衣服的钱还是买家具的钱,都该她付的呀!
被薛战城这小子绕来绕去的,她竟然被绕糊涂了!
于是,梅月棠继续和周玉萍拉扯,冯晚禾与薛战城跟在身后,一脸生无可恋。
不知道两位妈妈是怎么商议的,总之到家具城的时候,二人已经手挽手好朋友了。
“床和柜子是不用说的,肯定得挑好的,还有书桌也不能少……”
家具城里的家具琳琅满目,冯晚禾根本挑不过来。
只听梅月棠与周玉萍在嘀嘀咕咕商量,一会儿询问价格,一会儿询问材质,忙得不亦乐乎。
“梳妆台!女孩子的房间里,哪能少了梳妆台!”
周玉萍一拍大腿说道。
“这还用不上吧?小禾还是孩子,化妆打扮这些,她不会呢!”
梅月棠犹豫说道。
倒不是说舍不得钱,也不是说家里地方不够,她就纯粹觉得女儿还很小,等好多年之后才能化妆打扮的。
“啥孩子啊?十八岁咯,咱们那个年代,都该结婚了!”
周玉萍笑着说道:“我嫁给老薛时刚二十岁,你十九岁就和老冯订婚了吧?咱们大院的军属,还有十八岁就生娃当妈的呢!”
“那不一样!”
一听到刚回到自己身边的女儿又要嫁人,梅月棠心中格外不是滋味。
她说道:“我家闺女还小,说什么也得在我身边多留几年,现在新社会了,三十岁结婚都不晚!”
“瞧,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闺女远嫁!是,远嫁不好,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家,离得还远,真要是被欺负了,娘家都够不着帮忙的!”
身为政治老师,周玉萍最擅长的就是给人做思想工作,说白了,就是洗脑!
她为了给自己儿子谋幸福,开始疯狂给梅月棠洗脑。
“孩子嫁人没什么,只要嫁在家门口,对吧,这和没结婚有什么区别?随时都能回家,随时都能见着,将来生了孩子,你抬脚就能抱到外孙子了!”
梅月棠深以为然。
“你这话也没错,闺女不远嫁,是我和老冯的底线!”
一旁,冯晚禾有点目瞪口呆。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妈被梅阿姨洗脑,现在竟然开始考虑给她在大院里找婆家……
妈,亲妈,你快醒醒,不然你女儿就要被人给卖了!
薛战城失笑,他硬是拉着冯晚禾去了家具店门口的小吃店,给她买了一堆零嘴儿。
“家具的事让她俩忙活,我瞧着你是用什么都行的,好养活。”
这倒是实话。
前世今生的经历,让冯晚禾像是生命力极强的野草,不管环境如何困苦潦倒,她都能迎着微弱的光疯狂生长。
薛战城拉着冯晚禾坐在路边的椅子上。
他将榛子壳一个个剥开,将白胖胖的果仁放在冯晚禾手心。
“咱们从前是不是见过啊?”
听到这话,冯晚禾有些许恍惚。
她怎么讲?她说自己携着上一世的记忆而来?她说上一世的薛家只剩了薛战城一人?
听上去都是些妄语,连她自己都不敢信。
默了默,她岔开话题问道:“你弟弟,薛战平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提及自己那倒霉弟弟,薛战城失笑。
“那小子啊……人品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淘气爱玩,从小到大,比我挨揍还多。”
大院子弟的成长之路与地方小孩不一样。
尤其是大院里的男孩,基本上都是在棍棒教育中长大成人的。
几百户的军区大院,甭管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家里必不可少的物件儿就是擀面杖。
以为擀面杖是用来擀面条的吗?
错了,擀面杖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揍孩子,而且还得是枣木的,结实耐用。
“小时候我和我弟出去玩,不是拔了这家的菜,就是砸了那家的玻璃,人家就找上门告状,我爸脸一拉,我就知道该拿擀面杖了!”
回忆起小时候,薛战城失笑。
“我们把擀面杖拿出来递给我爸,老老实实脱了裤子趴在沙发上,我爸咣咣咣一顿打,完事儿我们提上裤子,再把擀面杖送回去。”
疼是真的疼,不长记性也是真的不长记性。
打一顿管一天,完事儿还继续闯祸。
“那你觉得你弟……是不是那种会想不开自杀的人?”
冯晚禾小心翼翼问道。
上一世的薛战平溺水而亡,现场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是以被判定为自杀。
有学生证明说薛战平在学校与身为副校长的亲妈发生争执,曾扬言要用死亡来惩罚母亲,于是才有了这场悲剧。
后来薛战城提及过一次弟弟的死,他言语间都是对弟弟死亡原因的质疑。
听到冯晚禾这话,薛战城挑眉一笑,几乎不带犹豫的,摇头否认。
“不可能!大院子弟因为其生长环境的特殊性,最懂得生命的珍贵,因为战争的残酷,前一刻还与自己说笑的叔叔伯伯,下一刻就可能成为烈士。”
薛战城沉声说道:“男人就算是死,也该战死沙场,自杀?这种孬种不配做大院子弟!”
默了默,他忽然问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问这个?是薛战平这小子欺负你了吗?”
“没,他哪里会欺负我,我都没见过他呢!”
冯晚禾摇头说道。
她对薛战平唯一的印象,就是上一世里,那个挂在薛家客厅墙上的黑白相框。
相框里的少年笑得灿烂如烈日,永远的,定格在十九岁那年的夏日晚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