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这姑娘当真有趣(1/1)
余笙看他们这行人的衣着打扮就知道他们不是大晔人,是西夏人。
今日万寿节,各国使节进宫朝贺,这会儿宫宴都快开始了,这些人纵马飞奔,想来是急着赶过去的。
她不想跟这些人纠缠,只道:
“登门赔罪就不必了,你心里若是真有歉意就好好约束下人,京城重地,不得纵马飞奔,尔等外邦来使,也要遵守大晔的规矩。”
“说得好!”
周遭被这一行人纵马惊吓到的行人也纷纷附和。
“在来了我们大晔,就要遵守我们大晔的规矩。”
“在京城重地策马飞奔可是要杖五十的!”
余笙说完就走,也不看对方如何反应。
西夏太子李元霁坐在马背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轻笑道:
“这姑娘当真有趣。
不亏是盛怀瑾都要上赶着讨欢心的美人。”
皇宫那边放起了烟花雨,五光十色。
随从着急地提醒道:“太子殿下,宫宴已开,咱们再不过去,怕是要被大晔的官员挑理了。”
“急什么?”李元霁看着余笙消失在人海中才调转马头,“走。”
西夏一行人赶往皇宫。
前边的余笙几人,换了个地方喝茶。
飞红站在大小姐边上看她的衣袖裙摆有没有弄脏。
滴翠一边倒茶,小声抱怨:“真是晦气,怎么就遇上了这些横冲直撞的外邦人!方才险些伤了人,大小姐冲出去的时候,可把奴婢吓着了。”
飞红轻声道:“救人固然重要,可大小姐要是伤着碰着,可让我们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
余笙温声安抚两个小婢女,“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喝了一口茶,缓了缓。
心下猜测着方才那人的身份。
西夏人形式高调,使节也都生的高大粗犷,相貌看起来都比实际年纪要大一些。
方才那人却有几分大晔人的长相,又极年轻,同行的人都以他以首,想来官位不低。
今夜打了一次照面,也不是愉快的事。
最好再也不要碰到。
另一边,皇宫。
宫宴已开,人人都忙着给皇帝进献寿礼,祝寿词快要说破天。
夜浩然跟盛怀瑾同坐一席,跟在大皇子后面献完了寿礼,就一直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喝酒,赏歌舞。
李贵妃陪侍皇帝左右,给自家儿子使眼色,想让他在皇帝多表现表现。
结果二殿下是一个眼神都没接收到。
把李贵妃气的够呛。
反观大皇子目光就没落在歌舞上过,一直在看各国使节献礼,时不时说两句好听的,讨皇帝欢心。
盛怀瑾的寿礼早就给过了。
今日这些人献什么他也不怎么关心,随便听听二殿下赏评歌舞。
直到李丞相找到时机开口说:“若是议和成功,此时北梁也该派使臣献上降书、美人和珍宝了。”
李相一党便趁机接话,话里话外都在说要不是盛怀瑾杀了北梁降将,导致两国和谈中断,僵持至今,今年的万寿节,北梁都没有派使臣过来,大晔损失颇多云云。
当然也有主战派云老将军站出来,骂去和谈的官员没用。
“仗都打赢了,这和谈的条件还不是由着咱们大晔定?怎么还能让北梁牵着鼻子走?鸿胪寺的官员都是吃干饭吗?”
鸿胪寺卿无奈背锅,开口卖惨,“并非是我等有意拖延,实在是两国和谈,兹事体大,需要商定的事宜实在太多,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定下来的……”
事实上,李丞相主和,想要尽快稳定大晔和北梁的关系。
镇国公主战,世子一人杀尽降将,绝不轻易和谈。
当时镇国公世子都被皇帝斥责,亲自下了圣旨夺他军职。
皇帝的意思都如此明显,他们这些底下的人,又怎么好强硬地跟北梁谈?
这事,他们也实在是难做啊。
这两边一吵,宫宴上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盛怀瑾身上。
前些时日刚传出世子已经失了圣心的传闻。
还没过去多久,世子的席位又跟二殿下排在一起了。
永乐长公主的席位就在皇后边上,可见其地位超然。
镇国公虽远在北境,但地位摆在那里,就算人没到,也没人敢忘记。
“怀瑾。”皇帝忽然开口喊了盛怀瑾一声,“你怎么不说话?”
盛怀瑾这才放下酒杯,朝上方看去,“我一介闲人,怎好妄议国家大事。”
周遭众人一听这话,心下啧啧。
镇国公世子这不是阴阳怪气是什么?
皇帝都被他气笑了,“朕让你说,你就说,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盛怀瑾面不改色,“我说了,怕舅舅生气,还是不说的好。”
他这声舅舅一喊。
皇帝就算想生气都气不起来。
皇帝哼了一声,“朕倒要听听,你还能怎么气朕。”
“那我只好领命了。”盛怀瑾说着,目光微移看向了李丞相,“方才是李丞相说‘若是议和成功,此时北梁也该派使臣献上降书、美人和珍宝了’对吧?”
李丞相眯了眯老眼,“是老臣说的。”
盛怀瑾的声音骤然沉了下来,“你为一国丞相,难道不知两国开战耗费甚巨?什么样的珍宝美人能抵过千千万万战死沙场的将士?”
李丞相道:“开战是不得已而为之,为天下百姓计,这仗能不打就不打,世子少年英雄,战功赫赫,却到底太年轻了些,只看的到战场上那些事,不知百姓为生计劳苦……”
李开见盛怀瑾公然质问,立马开始混淆视听。
盛怀瑾直接打断了他,“我正是知道百姓苦,才更看重和谈之事。”
李开一下子不知道这少年是什么心思。
盛怀瑾不是一向最反对和谈吗?
怎么现在居然要改口了。
难道是被夺了军职之后,在外头尝过了苦,现在也学会见风使舵了不成?
下一刻,就听见世子说:
“我反对的从来不是和谈,而是稀里糊涂、不分轻重的和谈。”
盛怀瑾正色道:“北梁犯我边境数十年,以往难道没有和谈过吗?和谈之后呢,那一纸盟约他们想毁就毁,有过那么多次前车之鉴,李相。”
他直接点了李开,目光带着三分不解,七分讽刺:
“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这般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