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雁西楼,我想家了...(1/1)
“花自流,别逼为师亲自动手。”
雁西楼神色淡然,语气冷淡,半张脸隐匿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花自流望着那不停冒着白色雾气的寒潭,咽了咽口水,生锈的脑子在生死攸关的节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既然风融草喜凉,那吃之前你把它放寒潭冰镇一下不就好了?”
雁西楼怔了怔,欠身望着眼前瞳色黢黑眼含希翼的青年,如他所愿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惜晚了,丹药就一颗,已经被你吃了。”
花自流:!!!
“赶紧下去吧,别墨迹。”
“等等、等等...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我再想想...”
哗啦——
话还未说完,空中就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雁西楼一把抓住想要不停后退的花自流,竟真的把人扔进了冰凉彻骨的寒潭中。
花自流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血液也冻住了,针扎一样的寒凉深入骨髓,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飞速颤抖着。
几秒钟的时间,白霜就凝结于了长捷之上,眼前的景物开始变的虚晃起来。
他几乎是本能的从水里弹起,手脚并用的朝着岸边扑腾,就在他拼尽全力摸到岸边的石阶时,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手腕,对方修长的指骨微动,一个巧劲儿又把他好不容易伸到岸上的手再度推了下去。
“雁、西、楼!”花自流跌坐在水潭中,咬牙切齿的瞪着始作俑者。
岸边站着的人长身玉立,下唇被巨大的水花溅上一滴晶莹,晕开后润色的越发殷红夺目。
真是好美一张脸,好狠一颗心。
雁西楼瞥了他一眼,纠正:“叫师尊。”
师你妈!
“雁西楼!你这天使脸庞,蛇蝎心肠的老毒物,快拉我上去,我要冻死了!”
雁西楼这人心态一向不错,被指着鼻子骂依旧面不改色,还饶有兴致的蹲下,垂眸近距离观察着水潭中恼羞成怒的青年。
花自流咬着下唇,冻得脑子都要迟钝了。
好半晌,一道轻笑声突然映如耳中:“我不老...还有,天使跟蛇蝎物种不同,根本生不出我这样俊的儿子。下次说话记得过过脑子,别什么都拿来拉郎配。”
花自流:......
他现在已经没空去理会岸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花自流就觉的自己好像已经被冻僵了,僵硬的四肢再也不能支持他逃离寒潭。
更诡异的是,一股温热的气流突然自小腹涌起,开始沿着四肢百骸流动,速度快到他被冻得苍白的脸颊立刻就泛起了红潮。
那股热在身体里越烧越烈,隔着一层皮囊,冰火两重天。
这一刻,他就像是要爆炸了,眼前光怪陆离冒出了许多画面,那些埋藏于记忆深处的想念破土而出,开始肆意生长。
“爸、妈...姐,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光影婆娑中,有人攥住了他的手。
在身体脱离寒潭的那一刻,花自流浑身像是蒸红的虾米,神志不清的看向前方。
青年非黑即白的澄澈眸子,失焦到迷离。
“热...我热。”
下意识的,他想挣脱开桎梏着自己的那只手,纵身往刚才还避之不及的寒潭里跳。
雁西楼凝眉望着花自流不正常的脸色,一向平淡的眉眼少见的染上焦急。
他一手拎着花自流,另一只手抓住传音玉佩放至唇边,话语带着颤音:“吴药。”
两息之后,传音玉佩竟没有半点反应。
雁西楼皱眉,嗓音提高了一些:“吴药,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干脆别叫吴药,叫无用好了!”
这次,传音玉佩很快传来回音:“你有病啊?前脚刚让我无偿练了一次药,后脚就骂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算是被你玩明白了是吧?”
“你练的丹药好像出问题了。”
“不可能!我自己出问题,我练的丹药也绝对不会出问题!”
“吃了你的药,我小徒弟开始高热...”
吴药嗨呦了一声,解释道:“正常,你新收那位弟子一身的富贵病,又没修炼过,身体一时承受不住风融草的药效而已。你扔寒潭里让他烧着,死不了的。”
雁西楼额头的青筋隐现,耐着性子追问:“你确定这样烧下去脑子不会坏掉吗?”
“坏就坏呗,反正你那徒弟笨的要死...”
“你怎么不去死?信不信我把你牙掰了?我小徒弟能一笔成符,还是二级符篆惊雷符!他要是笨,这世上就没聪明人了!”
“你说什么!那小家伙第一次就能绘制成功二级符篆?”
“别废话,赶紧告诉我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呃...你不用太过担心了,徒弟嘛,摔打摔打就当磨练了。再也就是高热而已...”
雁西楼不耐烦听他唠叨,啧了一声:“我徒弟脑子要是被烧坏了,我就把你药峰上的灵植也烧坏掉!”
吴药心口一跳,立即改口:“先别下寒潭了,分成3到7次温和着来,没有寒潭激发风融草的药性,一会儿自然就凉了。”
“你才凉了。”雁西楼不顾那头吴药长老的咒骂,自顾自切断了传音。
这厢,手中被提着的花自流此时勉强恢复了一些神志,但也仅有一点儿。
他发现寒潭下不去之后,顺着那只手开始往回爬。
“你干嘛?”雁西楼惊愕一瞬,身形后倾。
听了吴药的话,他现在勉强镇定了下来,望着一门心思往自己怀里扑腾的人,关切的伸手附上了青年被烧红的脸颊。
花自流下意识的贴向那抹凉意,短暂的冰凉令他不由自主的喟叹了一声,紧接着那只手掌也被自己的体温熏热了。
花自流不满的蹭了蹭,趁对方不注意猛地钻进了眼前那具凉爽的发源体。
浅青色衣衫上附着的凉意稍纵即逝,如饮鸩止渴。
紧接着,他无师自通的一把拽住了眼前那人的衣带。
轻薄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被他稍稍用力就给拉开了,花自流再度扑上去,把脸贴在了对方清瘦又不失精壮的胸膛上。
雁西楼被他这一连串的操作吓的惊呆了,回过神的时候,他的外衣已经被扒下,可怜兮兮的落在雪地上,晶莹的雪花挂满了锦袍。
越来越快的心跳裹挟着陌生的惊慌几乎都要将自己淹没,雁西楼吞咽了下喉结,抬手就要推拒。
突然,盈满了委屈的抽噎在耳边响起,对方的声音虽低似蚊蚁,可近在咫尺依旧清晰可闻。
“雁西楼,我想家了...”
搭在花自流肩膀的清瘦指骨松缓了片刻,最后变换方向竟把人摁进了怀里,嗓音放得极轻:“你家在哪儿?为师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