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偷衣(1/1)
“走吧,我去偷。”
李迪迪掏出一块遮脸布拍在桌上:
“早给您准备好了,我们四人商量了下,由于您的......”
李迪迪看向凌宿的左袖,“就不用您进去打照面了,你负责指挥和望风就行。”
“打照面?你们刚才怎么偷的?”
凌宿总觉得这个纨绔子弟哪根筋没搭上。
“我们进去后,看到这丫头正坐在床上,然后小白冲上去把她的嘴捂住,老铁把她举起来,我和老无偷她衣服,谁知那丫头厉害得很,隔着衣服都能冻伤我们。”
凌宿呼气如箭,吹灭了一盏蜡烛。
这哪里是偷,分明就是扒,更丢脸的是,四个男人打一个姑娘都没打过。
“这样,你们先回房歇息,剩下的交给我。”
一阵紫风破窗而出,熄灭了房内所有的烛火。
南院与东院相距二十里,对于凌宿而言,不过两口茶的工夫。
齐仙楼与琼仙楼一样高阔奢华,想来里面住的人也是名门望族出身的高贵子弟。
凌宿来到二楼角落,正要戳破面前的窗户纸,奇怪的是房内的景象已经清楚地映在眼中,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已是通髓境,圣泉之瞳的能力自然得到了提升。
“能穿过门,那是不是衣......”
“别胡想,衣物与身体紧贴,沾染了生灵气息,被圣瞳视为一体,就算你修炼到极致,也只能穿过体表,看透五脏经脉,绝不可能单独把衣物剥离出来。”
凌宿晃了晃脑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正了正神。
但见一个窈窕的蓝纱女子正闭着双眼盘坐床边,口中不断叨叨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经文。
很显然,她刚经历了一场激斗,衣衫并未完全贴合身体,尤其是外面的蓝纱,皱巴巴的,像是刚被人蹂躏过。
“哐啷。”
凌宿忽然把门推开,径直走入,故意迈着沉重的步伐,唯恐对方听不见似的。
女子的眉毛抖动两下,依旧保持盘坐的姿态,缓缓开口道:
“今晚的杂碎怎么这么多,滚!”
凌宿没有回她,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壶,往她头上一泼,茶水立刻将她的头发拧成一股股细绳,然后顺着它们落在蓝纱上,结成了冰粒。
“人性真会让人变笨,听见我大摇大摆进来就以为我不敢贸然出手,这壶茶就当给你长个记性。”
凌宿嘲讽的声音像极了皇宫里呼喊上朝退朝的太监。
“臭小子,你是谁?好大的胆子,信不信诛你九族?”
女子顺了顺头发,将残留的茶叶朝凌宿砸了回去。
“诛九族?你是哪国的女皇啊?”
凌宿悄咪咪地往门口移了两步,同时将右手背在身后,握住左袖,以便随时开溜。
果然,女子没再回话,突然睁开眼,扑来一爪,若凌宿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估计又会落得个挖心而亡。
“今晚的老鼠怎么这么多?”
女子见凌宿凡事料于先,便从言语上攻击。
可凌宿也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小马奴,当即嘲讽回去:
“老鼠,我可不是老鼠,我是蝙蝠,是会飞的老鼠,而你是只笨猫。”
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提起步子就跑,果然,女子追了出来。
凌宿自然留了力,否则就算她想追,二人身法上的差距也会让她却步。
凌宿忽快忽慢,忽坐忽行,看不到她的时候就等等她,她靠近时就加快脚步,就像一只顽皮的蝙蝠,戏耍着无能的猎手。
要说这女子的轻功也还行,足足两个时辰,愣是把自己咬得死死的,就算喘到肺鸣,也不曾停下一步。
天幕中绽出白光,凌宿知道是时候了。他停在南院门口,待女子飞到他面前,瞬间化作一团紫气,消失不见了。
一切非常顺利,这女子先被自己泼了茶水,又被自己遛了一夜,洗澡是必然的。
此时的凌宿正倒吊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她进进出出。先是从床下拖出了屏风和木盆,又从院井里提了五桶水,好在修仙之人没那么娇贵,若是寻常人家女子,这水还得烧热,甚至加上花瓣。
女子关上房门,但对于凌宿而言,关与不关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那扇屏风将澡盆完全围起,女子褪去身上的蓝色纱衣,随手往屏风上一挂,露出一身紧实的玉肌,待她伸手去解腰后的红结时,凌宿自觉地转过脸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色是刮骨钢刀,钢刀,会刮骨的,不能看,不能看。”
直到听见下水声,凌宿才转过脸来。
盆中美人背屏而坐,指如白蜓,点水而过,亲吻在自己的雪肌之上,刚才心头难解的愤怒也因这感电般的一触瞬间消融。
她闭上双眼,柔荑如浪潮般的亲吻将她带入天堂,而蚕蛊寒衣正挂在屏风一角,独享面前的一切。
凌宿把门开了个缝,悄步进入,神鬼不觉地带走了这件色狼。
“这才叫偷,你们四个笨蛋。”
东院,凌宿房中,凌宿将战利品放在桌上,供四人观赏。
“哥,您真厉害,您看要怎么处置这件衣服?”
李迪迪狠狠地在衣服上捏了一把,他明显想要,但凌宿却把衣服往回一抽。
“扔了。”
李迪迪的脸上略显失落。
“我回来的路上忽然想到,如果能偷来这里所有的法宝,等到了修新对决,所有人就只能依靠自身所学,公平对决,这岂不是一件好事?”
凌宿想着,规则本来就不公平,也怪不得自己以不公平来治不公平。
“好主意啊,哥,我给您说地儿,晚上您再去借。”
正当几人大喜,一阵浑厚的钟声响起,整个琼仙楼立刻传来奔雷般的脚步声。
“怎么了?”
凌宿打开房门,但见有人衣服还没穿好,就着急往外跑,脸色极其慌张。
“这是修新院的丧魂钟,只要钟响,不应召就丧魂,一定是出事了。”
四人都表现出难以言喻的惊恐。
“我估计是偷法宝的事被发现了,这样,蚕衣先放在我这,如果问起,你们就死咬不认。”
凌宿紧握蚕衣,催动长麟剑上的收纳之术,将它收入掌心。
无数的黑影从四方涌入来时的院落,围着中间才将立起的高台,列成四个密密麻麻的方阵。
空中交错的铁链在高台中央悬起一柄巨大的斧头,斧刃正对下方的木桩,一人身宽的桩面好像一张巨大的砧板,不知剁了多少肉,斩了多少骨,以至上面的红腥尚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