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气离去(1/1)
回到房间,李池月紧绷的心松懈下来,受到娘家的影响,公公不喜欢谢晴初这个儿媳,自己虽逃离了谢家,可又被困在孟家,长此以往下去,回荆州将变得遥遥无期,既然自己不能出去,那何不写信托人捎到荆州,让娘和弟弟来京城找我呢?
“你在想什么?”
看她坐在那双目无神、一言不发,孟浩卿走上前询问。
“我在想我以后在孟家的日子不太好过了,第一天进门就招致公公埋怨”
“爹不是不待见你,他是对你爹有微词”
“我知道他不是冲我来的,可我心里还是不太舒服,虽然公公不待见我,好在婆母人不错,只是,我总觉得婆母对你这个大儿子有点太客气了,按理说公公常年在外办案,家中就你们母子三人,你们的关系应该更亲近才对,你看她对待阳儿的态度,那才是真母子该有的状态”
“你嫁过来之前维舟没跟你提起过我家的事?”
“没有,我们的婚期太仓促,那几天我都被谢夫人安排的丫头紧紧看住,连房门都出不去,二哥忙着自己的婚事,哪有闲暇空闲来找我”
从她的话里孟浩卿听出谢晴初在谢家的日子过得很不如意,虽不缺吃穿,但失去了自由。
“孟夫人并非是我生母”
走到妻子身边坐下,孟浩卿幽幽地说道。
“我母亲在我六岁那年因病去世,那时候我父亲还是宋州府衙门的推官,得知噩耗匆匆赶往家中,办完母亲的丧事,父亲本欲带我一块回到宋州,遭到了叔父婶母的反对,理由是父亲经常外出办案,即便把我带去宋州,也是交给府中下人照看,既然如此,不如把我留在京师,叔父还能监督我的学业”
“所以你就留下来了?”
“父亲也认为叔父的话是对的,因此将我留在了叔父家中,他每个月抽空回来看我,两年后的一天,父亲从宋州回来时带回一个女人,告诉我是我的新母亲”
“就是现在的婆母?她是宋州人?”
“嗯,她的丈夫被奸人所害,是父亲抓住了杀害他夫君的凶手,为了报恩,她成了父亲的续弦妻,嫁到孟家几年后,生下了阳儿”
原来他和孟浩阳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难怪孟夫人对孟浩卿这个长子这么客气,他俩本就不是一对亲母子啊。
“那婆母她在宋州有没有。。。”
李池月想问问婆母与前一任丈夫是否有孩子在宋州,刚一转头,就与孟浩卿的鼻尖凑在了一起,对视了两眼,李池月慌忙推开他。
“你说话就说话、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我看你又发呆,想凑近叫你回过神”
“我那不是发呆,是在想事情”
“是吗,娘子在想什么,可否告知我,让夫君帮你一块出出主意”
李池月听不得孟浩卿唤自己娘子,明明不是心甘情愿娶自己,他却总是装作很恩爱的模样。
“孟大人,你我结为夫妻实属无奈,你迫于谢家压力娶我,我迫于找不到逃离谢家的办法勉强嫁给你,在孟家长辈面前我可以配合你,做一对恩爱夫妻,可回到房中,大人就没必要戏弄我了”
“我戏弄你?我是迫于无奈娶了你,可你已经进了孟家的大门,就是我孟浩卿的妻子,我作为丈夫关心你一下、和你亲近一下都不行?”
“不行!”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喜欢你!”
冲着孟浩卿,李池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闻听这话,孟浩卿拂袖离开了房间,一直守在门外的春儿听到小姐和姑爷在屋中争吵,刚想上前敲门,就见姑爷气势汹汹从房里走出。
“小姐!你和姑爷刚才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
“可我看姑爷生气地走了,小姐,你去找找他吧”
“找他干什么,腿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去哪,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李池月才不关心孟浩卿有没有生气呢,她压根就没想过在孟家待多久,等自己写信托人捎给爹娘,他们便会来京师接她回荆州了,对,写信。
想到这,李池月赶走春儿,关上门来到书桌前取出纸笔,给远在荆州的爹娘写信,在信中,她详细讲明了自己魂魄附身在谢太师三女儿谢晴初身上的经过,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就是死去五年的李池月,她在信中说了两件只有自己和娘知道的私密事。
写完满满三页纸的信,将它们叠好放进信封,又拿蜜蜡密封好,在信封外面写上荆州刺史府李大人收这几个字,信是写好了,可是找谁送到荆州呢?官府的驿站只供官员使用,寻常百姓寄信只能托熟人或顺路的商人带,自己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谁又会帮一个陌生人送信到千里之外的荆州?
李池月坐在桌前拿着信苦恼不已,思来想去不知该怎么办。
另一边的孟浩卿生气地离开房间来到书房,不想在里面看到写奏折的父亲。
“爹,您在这呢”
“卿儿,出什么事了,我刚看你怒气冲冲进来,谁惹着你了?”
“没有,爹您看错了,谁能惹我生气”
“你忘了你爹是干什么的了,我当了几十年刑狱官,犯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一看便知,说吧,是不是新媳妇惹你不高兴了?”
知道瞒不过父亲的眼,孟浩卿只好说两人因小事拌了两句嘴。
“你母亲早上还夸她秀外慧中,这么会功夫就跟你吵架了?我就说他谢沐之的女儿脾气能好到哪去,第一天成婚就和你吵嘴,日子长了还不跟你动手?”
“爹,没那么严重,初儿只是有点小脾气,她现在生气,没多久就会忘了”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她一样,反正这个儿媳我是不认可”
孟哲合上写好的奏折放在桌上,孟浩卿走过去时,看到父亲手里的奏章,好奇问了一句:“爹有事要奏给皇上?”
孟哲看眼儿子点点头,随即把奏折递给儿子,孟浩卿打开看完内容,大惊失色。
“爹,你要走?”
“我是皇上安排在宋州的提刑官,理应回到宋州去”
“可你才刚回京师,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这次回京我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若不是为了筹备你的婚事,三天前我就该动身返回宋州”
“爹,您再多待些时日吧”
“早走早安心,昨日你大婚,尚道同没来庆贺,其中的含义你不知晓?李淳一案,我等于是当众打了他的脸,他这人气量小,必会怀恨在心,昨日听太子殿下说皇上欲提拔我为中书令,此事万不可,我为人个性刚直,得罪了不少人,倘若升为中书令,难免不遭人妒忌诬陷,为了不牵连至你,我甘愿终生待在宋州,做一名提刑官”
“爹!”
孟浩卿此刻才明白父亲为了自己竟牺牲这么多。
“你的性格太像我,京师内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层出不穷,我让你进大理寺,就是为了磨砺你的个性,倘若有天你受够了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就学你父亲我,一纸修书,辞去官职,宁愿做个山间闲散野人,也不能做那鱼肉乡邻百姓的贪官污吏!”
“孩儿谨遵父命!”
“你弟弟尚且年幼,我看出他日后并不是读书的料,恐将来难成大器,京师繁华多诱惑,你身为兄长,要时刻约束他的言行,即便他长大后不能有所成就,也不能让他做个好逸恶劳、偷奸耍滑之人”
“是,父亲,身为兄长,我会时刻督促幼弟,指引他走向正道”
孟哲很庆幸有这么一个令他放心的长子,有他在家中掌事,他在宋州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