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闹市惊马(1/1)
送走了昌王,百里彦吩咐了屠一安排几个人维持现场,又使唤了人去喊刑司的龙寅大人。
闹事惊马,偏偏冲着昌王坐轿去,看着只是巧合,可若是昌王真出了意外,可就不是小事了。
百里彦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惊马,眉头紧锁。
少顷,刑司衙门的龙寅就带了人来了,龙大人下了马,看着百里彦神色苍白的站在一匹死马旁。
他悄悄里啧了一声,忍不住也跟着皱了眉,能让镇南侯都为难,恐怕这事情并不简单了。
“侯爷恕罪,下官来迟了。”
“龙大人不必多礼,你先来看看。”百里彦指了指地上的那马,与他详细说了所见。
龙寅听了半晌,难免也有些心惊,此事若不是镇南侯在场,万一昌王出了点什么意外,这可就大事了。
“这街道窄小,平常都无人纵马的,马车也不往此处来,这又是何处来的惊马?”
“不只如此,大人来看。”
二人走到马前,百里彦拿起一段马缰,龙寅凑近了一瞧,只见马缰缰绳的缺口整齐断裂,令他忍不住嘶了一声,马缰绳断得齐整,恐怕惊马是被人故意做出来的。
龙寅连忙蹲下身去看那马身,这马绳既然是被割断的,那少不得惊马之举也是有意为之了,他翻了马身一周,最后在马脖处发现一道细小的伤痕。
他起身看了看街道两头,这条街道北面毗邻城东最热闹的上林坊,南牵车水马龙的京城中轴大街,他看了看惊马卧倒的方向,看了一下现场留下的痕迹,问道:“侯爷,这马是从南面来的?”
“没错,南面来的,但应该不是从中轴大街跑过来的,”
龙寅连忙叫来了属下:“去,找路人和商户打听一下,这惊马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百里彦拍了拍手站起身来,“龙大人,此事恐怕与胭脂铺一案也有些牵连,且关系到的还有另一路人马。”
“侯爷此意?”
百里彦只是平常的笑笑,拱手作别,“龙大人,此处人多眼杂,本侯先行告辞,其他线索,龙大人回了刑司便知。”
龙寅自然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但百里彦最后那句话却让他留了心,皱了皱眉应了一声,送了百里彦离开。
却说百里彦才回了府,才进了书房,百里彦便吐了一口鲜血,屠一忙跟了上去。
“侯爷!”
百里彦虚弱的摆了摆手:“我歇会儿就好,你先下去吧。”
他就着屠一递来的茶水漱了口,又拿了块帕子擦去头上的湿汗。
屠一见他一脸苍白,隐忍再三,终是忍不住的开了口:“侯爷,自永禄镇以后,接二连三的,你这身子里的伤就未好过,万不可再冲动出手了。”
“我知道了,去我房间里,拿我寻常吃的那味药来。”
百里彦咳了两声,翻开桌上放着的一卷《东洲志》,见屠一还在跟前杵着,于是挥了挥手,催促了一声:“去吧。”
“可是,夫人说了,那药用多了会伤了身体元气。”
“放心,去吧,伤不到我的。”百里彦挑了挑眉,摇头笑道:“回来你盯着一下刑司衙门,若是龙寅回去了,你来我这取封信,避开旁人,递到他手里。”
屠一见他也只记着这些事,只能莫可奈何的领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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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辰宁听说了昌王在闹市险些被惊马踢中,又恰好被百里彦救了,而且刑司看着对此事也极其重视,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我得去一趟镇南侯府问问看。”辰宁说着起身就要往外去。
前来报信的来福也连忙起身:“公子,我也去。”
“我去镇南侯府带你做什么?”辰宁瞥了他一眼,又问道:“今日的功课做了?”
来福闻言撇了嘴嘟囔:“我就是仰慕镇南侯英姿,想去看看,我听街上的人说,侯爷一把就抓住了那惊马的缰绳,生生将调了个儿,这才没踩中昌王爷,而且他一拳就打死了那匹马,可厉害了!”
“按你这么说,我应该先去昌王府,问问昌王有没有事儿。”说着转身又问了其他几人:“你们去吗?既然来了京城,好歹也认识一些人,计较一下长远。”
韩靖去林鸢相视对望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们就不去了。”
“为何?”辰宁有些不解。
韩靖看了看林鸢,笑道:“没事,只是今天不想出门,再说,我们两个人跟着你就行了,其他就不管了,要不脑子也不够用啊!”
辰宁转头瞪着苏卿和祈远:“你们俩不会也不去吧?我想不至于都突然社恐了吧?”
祈远笑了笑:“我去,卿卿不像是个社恐的,应该找不出来这个借口。”
“祁哥,我今天不是社恐不社恐的问题,信息量有点大,脑子不够用啊!”
辰宁挑了挑眉看着苏卿,笑道:“你今儿不去也的去,本来前些天就要你和我去一趟昌王府的,接二连三的生了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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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王这几日都不太好,这天气一热,他浑身冒汗,结果出门还受了场惊吓,回到府里的时候就躺下了。
昌王妃瞧见这情形也心急,琼月大婚在即,府里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儿,她听闻昌王出去这一趟碰见的事儿,不免担忧又什么变动来。
恰恰这时,听得辰宁领了人来昌王府拜访,于是忙出去迎了。
大老远的瞧见两个年轻人跟着辰宁身后进府,忍不住念叨了起来:“天这么的热,也不等落日后再来,中了暑气可怎么办?”
初夏的时节,天气到没有那么热的离谱,只不过三人盯着日头过来,难免有些冒汗。
辰宁先行见过了昌王妃,而后又介绍了祁远与苏卿,昌王妃瞧着辰宁说是亲友,自然也看重,听闻苏卿是她的亲妹妹,自然更喜欢。
连忙迎了他们三人进了堂中。
倒是辰宁往昌王妃身后左顾右盼看了半天,也没瞧见昌王,于是问道:“王妃,王爷人呢?”
“一回府就躺下了,到底年纪大了,受了点惊吓也吃不消了。”昌王妃勉强的笑着应了。
“我也听说是街上惊了马,冲撞了王爷的坐轿,所以特意来看看。”
昌王妃闻言叹了一声:“唉,还好碰上镇南侯在,否则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王妃也不用担忧了,王爷宅心仁厚,只有福报,这不,就刚好碰上镇南侯了吗,而且我今日来,还特意带了我这位精通医术的妹妹,不如让她去给王爷瞧瞧,顺便看看王妃前些日子说的那症状,可有得解?”
昌王妃这些日子正为这个发愁呢,听辰宁说起,难免要高兴几分,于是连忙起身招呼了他们三个:“这亏你还惦记着,走,我带你们直接去院里吧,也不必在此耽搁了。”
说着,昌王妃领着他们往后院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的和辰宁念叨:
“琼月过些日子大婚,先前也与你说了,我与王爷膝下无子,琼月只有你这么一个名义上的兄长,到时候就请你来全了个礼数,背她上轿,你可莫要嫌我们占了便宜!”
辰宁忙点头笑着应了:“王妃哪里的话,这都是我的荣幸。我记着了,到时候一定早早的来。”
昌王妃听了这话,很是高兴,原本宫里那几位皇子里,倒是有一个与琼月年岁相仿的,但她私心里就想着琼月能和辰宁亲近一些。
可转眼一想,琼月都要嫁人了,辰宁如今还是形单影只的,也没个伴,不禁有些着急:“这转眼琼月都要出嫁了,你这些年在瑶城,可就没碰见个贴心的?”
辰宁听着话题转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上来,只得打哈哈:“王妃不急,我这年纪还不到那年纪呢!”
昌王妃自然听得出她这话全是推脱,更是着急了:“怎么不急,你比琼月大上两岁,而且那位秦国公府的大公子,可是和你同岁的。”
辰宁只恨不得这转眼就进了昌王院里,好结束了这段谈话:“哈哈哈,许是缘分未到。”
昌王妃听得辰宁提起缘分二字,啧了一声,转头拦在了他跟前:“缘分没到?前些日子你在瑶城的时候,我倒是替你张罗了平王的事儿,可也没见你上心过,这缘分啊不是没到,是你自己不上心。”
辰宁忙接了话:“王妃莫要再提了平王了,如今平王可是求国君赐婚了,您这话让有心人听了去可不好。”
“唉,这里都是自家人,上外头我自然不会说这话,真是可惜了,那平王一身气度,风华自得,属实难得啊。”
辰宁只得打着哈哈,扶着昌王妃往后院里去:“先别提我的事儿了,琼月大婚之日可还有什么没备好的吗?近日里我也没什么忙的,可要我来帮帮忙?”
“大婚之事,国君早安排了人来张罗,你就不必转移话题了,我瞧你府上那位九姑娘,姿色出众,气度又不凡,这么无名无分的跟了你这么多年,可是于你有意?”
辰宁没想着昌王妃竟然提了阿九,又想着祁远就在身后听着,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忙摆手解释道:“王妃莫要再猜了,这话让阿九听了可就要生气了,我与阿九的关系,不是王妃想的那样。”
昌王妃瞧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的,惋惜的叹了口气:“好吧。既如此,倒是我妄言了。”
说话间,昌王听府里人说辰宁来了,已经起身迎了出来。
众人见了昌王以后,自然又是客套了一番。
表明了来意,苏卿便给昌王号了脉,倒不是什么大毛病,开了药方叮嘱了些要事,又留了一瓶丹药嘱咐按时吃了,此事便算完了。
昌王妃原想留三人多歇会儿,却不想秦国公府遣了人来过礼,辰宁见府上忙着,于是就先和昌王昌王妃辞别。
路过前院时,瞧见院中抬了几台礼,皆开着箱等着昌王与昌王妃过眼,辰宁远远的瞧了一眼,觉得这时候抬来的礼,有些不合常规的蹊跷。
却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