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方夫人（1/1）

进了雅间，张氏给茂雪介绍，这方夫人今年四十，方同知四十二。寒门出身，三十岁出头中了进士，外放到润州下边的县里任县令。

他在任期内，倒是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儿，颇得百姓爱戴。不过因为没有任何背景靠山，这七品县令一做，就是九年。直到去年才因为政绩实在出色，升了从六品的州同知。

至于那位白家大奶奶，她也不认识。不过，她猜测应该是下边县里的商户。

方夫人因为家底儿薄，夫君在官场上又需要上下打点，倒是经常和这些商户有些往来。不过他们两口子还是有些底线的，也算可以结交。

方夫人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二十二，已经是秀才了。娶了方同知一个同窗的女儿，那同窗也是个寒门出身，现在其他府任县令，在仕途上也没太大助力。

小儿子今年十八，确实还没定亲。不过听说最近这位二公子，和润州大商户文家三房走得很近。文家三房嫡女据说才貌双全，大家都猜测两家可能有意结亲。

茂雪听了有些咂舌，这方同知可是润州城的二把手，而且四十二还算年轻。他二哥显然不会在这边久呆，再混个几年，方同知还是可以想一下这一州主官之位的。

倒是没想到会让儿子娶商户之女。她也不是看不起这些商户，而是以方家的实际情况来看，方同知有能力，没有背景，那不是应该通过联姻来获取一些仕途上的助力吗？

这个张氏倒是给她解释了因由：“你当他们不想？可这结亲也是要两家相互衡量的。他方家有什么？除了一个从六品的同知，要背景没背景，要家底儿没家底儿。

人家都不是眼瞎的，自然看得明白方家的短板。所以这方二公子高不成低不就，一直耽搁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她这样一说，茂雪就明白了，这些寒门学子要出头，也确实不容易。方同知一家倒也算清醒。既然在官场上找结亲对象不易，倒不如把目标转移到商场上。这样，至少在钱财上还能得些助益。

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她以前耳濡目染的倒也知道不少，只是对底层的这些官员了解不多。

而且她在梅家，平日里也不大去想这些。这时想想，若她还在侯府，那也少不得要这样去谋划。现在倒是省事儿。

“这方家除了这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庶女，是方同知中举后纳妾所生，今年十四。这庶女的婚事比起嫡子来更不好说，估计也是打算嫁到商户人家去。”张氏边说边摇头。

茂雪听了也能理解，真能嫁到商户人家做个正头娘子，也算好的。

她知道有些人家养着女儿就是为了攀附，比如把女儿送给上官做妾，把女儿嫁给大龄鳏夫做续弦，以前可是听得多了。

接下来，张氏又给茂雪讲了一些润州这边的人际关系。毕竟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呆在这边，以后可能少不得和一些夫人小姐打交道，茂雪倒是认真的听了。

等到菜都上来，茂雪才转移了注意力。这“食香居”不愧为润州最好的酒楼之一，菜品果然都是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都让人食指大动。

茂雪还专门在旁边给曾嬷嬷她们也开了一桌，兰心最是激动，还不停的和曾嬷嬷探讨做法。看得其他人都大笑不已，茂雪还打趣她，赶紧弄明白，回家好做给她们品尝。

茂雪今日见到了方夫人，对她印象还极好。这方家人吧，上进，难得的是，方夫人这人通透，对儿女亲事看得极为明白。

这样的人，以后在这边是可以结交一二的。但她没有想到，人家方夫人却是打上了她的主意。

方夫人回了家，就自个儿仔细琢磨了一下。等到方同知下了衙，就赶紧将人请了过来。

“夫人这样急着叫我，是有什么事儿？”

方同知和方夫人少年夫妻，最艰难的那几年，也是夫人毫无怨言的陪着他一起熬过来的，虽说后来纳了两房妾室，但是对夫人一向都是极为尊重的。

这些年，不管是为了方同知的官途还是为了儿子的前程，两口子也算目标一致，共同奋斗，家里气氛倒是很和谐，凡事也是有商有量。

“老爷，你可知梅家大小姐来了润州？”方夫人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问。

她这样一问，倒是把方同知问住了，他还想了好一会儿，这梅家大小姐是谁？然后试探着问道：“你说的是梅知州的妹妹吗？”

“是呀，老爷你也不知道吗？”方夫人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了。

“没听知州大人提起呀！”方同知有些奇怪了，知州大人的妹妹来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于是，又对着夫人说道：“这事儿你看着办，该结交就结交。”

方夫人无语，她是要跟他说这个吗？“老爷，这梅大小姐和离还没有两个月吧？你说她突然来润州城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来干什么？这跟我们有关系吗？”

方夫人叹了一口，果然男人对这些事儿都不怎么敏感。

于是问道：“老爷，一个女子和离了，那最要紧的事儿是什么？是不是得趁着年轻赶紧再找一门好亲事？”

方同知恍然大悟：“你是说？”

方夫人点点头，又分析道：“按说，梅大小姐即便和离，以梅家的权势，要给她再寻一门亲事是不难的。可梅家不把她留在京城相看，却让她来了润州城，这就值得深究了。”

方同知想想觉得有些道理，但好像又不对：“你是觉得，梅家有意在润州寻一门亲事？可为什么是润州呢？”

“也不一定是润州，也许只是不想在京城寻。听知州夫人说，梅相和梅夫人极为宠爱梅大小姐。是不是这位梅大小姐自觉留在京城失了面子，所以想着远嫁。

这不刚好知州大人在这边，正好可以借着这层关系寻个知根知底儿的人家。”方夫人继续揣测。

方同知一想也有道理，梅大小姐虽说出身好。但终究和离了一次，再寻亲事，肯定是低嫁了。若还嫁在京城，交际圈子肯定要降几个档次。

而京城各家多少有些沾亲带故的，若再遇到以前相交的旧人，或者以前夫家的人，那岂不是要矮人一头。若不想失了面子，只能远嫁。但这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

方同知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夫人说得有道理，但这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们有心，我们家也没有合适的人呀？”

方夫人马上瞥了他一眼，“怎么没人？老二不是正在议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