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马是鹿，指鹿为马（1/1）
“不能说，真的不能说，说了会死的！”
这太监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面相清秀，口中不断地喃喃着，而后便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从地面爬了起来。
“嘿嘿嘿，什么都没看见，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我不会告诉你，妖邪是陛下，不会说，什么都不会说的……”
仅仅是因为楚生的问话，这太监竟然直接吓得精神失常，就这么朝着宫中跑去。
见其如此，楚生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
但最后那句话，他却听到了。
妖邪是陛下！
这么说来，岂不是说胡亥便是杀死阳滋公主的妖邪？
仔细想来，胡亥的模样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确有着很大的不同，若说胡亥已经成为诡异，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样子，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想要完成任务，恐怕要等待扶苏回到咸阳了。”
楚生心中寻思着。
在冯去疾那里，他得知公子扶苏很有可能受到诡异侵扰，若这么说来，想要杀死扶苏的难度，无疑难如登天。
正准备回到住处，就看到赵福火急火燎的自前方小跑过来，刚临至楚生跟前，就喘着大气道：“大人，您昨夜去了哪，陛下派人一直都在找您呢！”
“找我？”楚生问道。
“真是急死小的了，阳滋公主昨夜遭受妖邪袭击，这令陛下大怒，您还是快些去瞧瞧吧！”赵福满脸焦急，催促道。
“带路！”
楚生道。
“喏！”
话音落下，赵福便走在前面，带着楚生朝着胡亥所在的地方走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先前胡亥所在的宫殿前方，只听赵福道：“大人，陛下在殿内等您。”
说这话的时候，赵福的眸中还闪过一丝诡异。
而且，楚生留意到赵福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白的犹如一张白纸，眼眶发红。
刚才见到赵福的时候，赵福大多时间都是低着头，可现在竟然抬头直视着楚生，让楚生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大人，请吧！”
赵福的声音拖着长腔，像是扭曲了似的，就像是声线被拉长，拉宽，经过变声器处理一般。
瞥了眼赵福，楚生深吸了口气，便直接走入了眼前的宫殿。
“吱呀！”
就在楚生步入宫殿的那一刻，身后的殿门却是忽然自动关闭了。
接着就是浓郁到让人流泪的臭味充斥在楚生的周遭，腥臭味更加浓烈了，整座宫殿都好似在茅坑中浸泡过似的，只是站在这里，楚生就开始忍不住流泪。
没别的，太辣眼睛了。
“咳咳！”
随着楚生呼吸，立马就被这股腥臭味给呛到了。
“阿嚏！”
口鼻皆有不适感，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
挥袖捂住口鼻，楚生擦拭了把泪水，心有膈应的朝前走去。
殿内的雾气也变得更加浓郁了，而且这次是直接呈现为红色，那些雾气犹如有了生命，竟然化作了一张又一张诡异的脸，在楚生头顶徘徊、飘荡着。
地面比之前又多了些猩红的痕迹，仔细观之，楚生发现，这是血液的痕迹。
而且，十分鲜艳，应当是不久前留下的。
随着楚生的前进，透过红色雾气，楚生看到了十多个模样怪异的身影，高大的身躯，奇形怪状，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这些身影身上溢出的粘稠液体。
顺着地面，缓缓朝着殿外蔓延。
踩在上面，楚生差点就吐了出来。
让楚生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他的脚底与这些液体接触，竟然传来“滋啦啦”的声音，同时冒着白烟，让人头皮发麻。
见此情形，楚生立刻绕开液体，走到没有液体的地方，继续向前。
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破障丹，楚生这才松了口气。
近了。
距离前方的帝位，仅仅相差十米的距离。
楚生停止了步伐，凝视前方，帝位之上，端坐着一名头戴冠冕，面色苍白，长相俊秀，可自脖颈之下，却是只有半截身体，下半身则是长长的肉状长条。
很像是蛇的下半身，去了蛇皮的那种。
可以说算是肉尾。
看这诡异的脸，与胡亥长得一样，这让楚生心中暗暗吃惊，不过一夜不见，胡亥竟然成为这般诡异的模样。
难不成，这就是贪欲者么？
在楚生两旁，则是站着那些诡异模样的大臣。
“赵高，拜见陛下！”
楚生装模作样，朝着帝位上形态怪异的胡亥跪拜。
见到楚生，胡亥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同时眸中还流露出了一丝疑惑，只听胡亥道：“老师，昨夜宫中有妖邪出现，皇姐死于那妖邪手中，朕希望老师能找到害死皇姐的妖邪，为皇姐报仇！”
“陛下，臣以为，赵大人公务繁忙，此事还是交由臣去办，最为妥当！”
也就在这时，只见一名楚生从未见过的诡异从一旁的走了出来。
胡亥见状，当即便面露不悦道：“丞相，此事朕意已决，就交由老师去处理吧！”
丞相！？
满脸不可置信的朝着那诡异望去，只见这诡异身高近乎两米，浑身上下布满黑色的鳞片，身体形状似羊似马，腋下则是长着一颗眼睛。
除此之外，这诡异的头则是有着一米的桌子那么大，嘴巴内部遍布獠牙，整张嘴同样十分巨大，如水桶般大小。
胡亥称呼这诡异为丞相！
那岂不是说眼前这怪异模样的诡异，便是先前所见到的丞相李斯？
果不其然，自己猜测的没错，李斯……同样是诡异。
这让楚生险些吓破了胆，正欲开口，却听到后方忽然传来了“啾啾”的声音，楚生闻声转身望去，却见两名身着太监服饰的只长着一只眼睛的诡异拖着一头拼命挣扎，毛发呈红棕色壮硕马儿走了过来。
“啾啾！”
那马儿不断地挣扎着，蹭在地面的时候，还能够看有血红色的汗水落地。
毫无疑问，这是一匹汗血宝马。
马儿的叫声凄惨而悲鸣。
“陛下，丞相大人听闻您昨夜受到了惊吓，故命我等送来此鹿为陛下补身子。”两名只生有一只眼的诡异将汗血宝马束缚在原地，汇报道。
鹿！?
楚生一听，立马就满脸难以置信的朝着那马儿望去，而后望向胡亥道：“陛下，这哪里是什么鹿，明明是一只马啊！”
此话一出，周遭的那十多道诡异身影，也都面面相觑，带着质疑道：“赵大人，这哪里是什么马，明明就是一只梅花鹿！”
就连端坐在帝位上的胡亥，也是满脸怪异的盯着楚生：“老师，张大人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一只梅花鹿。”
然而，楚生却道：“绝非如此，鹿的叫声是呦呦，可刚才诸位口中的鹿，叫声却是啾啾，也只有马在经历凄惨的事时，才会传出这种声音来。”
“故此，臣认为，这的确是一匹马！”
与此同时，楚生心中暗暗吃惊。
感情指鹿为马是这么回事啊！
根本就是一群诡异在质问他这个正常人，而他还要向这些诡异去证明，这不是鹿，而是马。
但楚生的这番解释，却是让在场的诸多诡异大臣明显一怔。
接着在他们身上的各个地方，则显露出一张张人脸来，那些人脸望向殿中央的马儿，异口同声道：“赵大人所言不错，这的确只一匹马。”
就连端坐在帝位上的胡亥，也是身体在诡异与不到一米的最初样子来回切换：“这的确是只马，你们两个是眼下了不成？来人，拖出去跟朕斩了。”
接着，便见有两名身姿魁梧，没有头颅，但却双臂生有五官的诡异走了进来，直接将那两名生有一只眼的诡异给拖了出去。
“陛下，饶命啊陛下！”
“啊！”
惨叫声传来，其结果显然而知。
待这一切发生之后，那些诡异大臣身体各处浮现出的人脸则是又消失不见，就连胡亥的形体，也再次稳定在人身肉尾的样子。
这般怪异的场面，唯独楚生一人看的清清楚楚。
特别是在刚才，楚生竟然看到了那被称作丞相的诡异，化作了李斯的模样。
只是此刻又成为了诡异罢了。
这让楚生心中猜测，难不成这被诡异污染的人，其实还没完全成为诡异不成？
亦或是说，刚才所发生的事是历史上所发生的，所以他们被时空给强行干扰，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便将此马给收下来，丞相费心了。”
胡亥点了点头，朝着李斯化作的诡异望去。
接着，帝位上的胡亥则是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楚生身上：“宫中出现妖邪之事，还请老师多多费心。”
“臣自当拼了性命，也要将那妖邪给找出来，以慰公主在天之灵！”楚生拱手，强行让自己保持淡定道。
胡亥点了点头，血红色的眸子盯着楚生：“既然如此，若是老师三日之内没能找到这妖邪，那便去陪皇姐吧！”
“……”
此话让楚生如遭晴天霹雳。
他怎么觉得，胡亥是在给他下套呢？
似乎是有意让他调查妖邪之事。
可之前那发疯的太监离开的时候有提到，陛下就是妖邪。
难不成，自己暴露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