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章 渊源已久(1/1)
何初白在屋中越想越不对劲,方才那个七皇子的眼神,分明像是认识她。
那眼神一瞬间多了些专注,又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人而好奇。
不是她说,原身身上的未解之谜不少啊,先是无故被刺杀,而后又冒出一个似是故人的七皇子。
麻烦的是,她既没有原身的记忆,又不是穿书,压根对这些事情毫无头绪。
不过她向来是既来之则安之,若是真有人想要她的命,便拿去呗!脑袋落下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何初白逛了这许久,早便饿的前胸贴后背,想通之后乐滋滋传了午膳。
“瞧我做甚,动筷子吧!”何初白不满对面的人直勾勾地盯着她,他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主人没有动筷,下人不能先吃。”
这是何初白听他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如山间泉水叮铃作响,是两辈子她认识的人中声音最叫她喜欢的。
“你不是下人,是我哥哥—何冀朝,扶桑的七皇子!”何初白正色道。
“是。”何冀朝还是不动筷,显然是把她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委实是她被保护的太好了,若是宫中的下人不拿他当主子看待,而他将自己当成一回事,便会受到狂风暴雨般的对待。
何初白不再纠结于这件小事:“我方才见到的那个老太监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的掌事公公,将我带入冷宫殴打。”
何冀朝言简意赅,连一个多余的词语都不想有。
“他是如何死的?”
“我不知他死了,他打我时不小心滑了一跤,像是撞在了柱子上,而后我便晕了。”何冀朝睁着眼睛说瞎话。
与宫人的回禀相同,那太监头上有一处撞击伤是致命伤。
何初白正想着,却听见一声悠长又响亮的咕咕声,下意识偏头看向了对面的何冀朝。
处惊不变的少年却在这时红了耳朵,躲过了她的视线。
何初白好笑,用公筷给他布了一道清炒小白菜:“你现在的身体严重营养不良,不宜吃太过油腻荤腥的菜色,是以我吩咐御膳房准备了清淡好消化的食材再搭配一些炖肉。”
回应她的是何冀朝的沉默。
这孩子见惯了宫中所有的肮脏,受过最恶意的对待定然是不会轻易向他人敞开心扉,何初白也不求他给予多大的信任,只求他能够吃饱穿暖。
毕竟她不是圣母,不想拯救也拯救不了每一个人 。
尽力而为是她的准则,若要说有什么与前世不一样了,便是现在的她有更大的能力去拯救更多的人。
一顿饭下来,何冀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便好了了,虚弱之色不再,眼睛也有神了些。
她便说嘛,没有什么是一顿美味的饭不能解决的事情!
何冀朝吃完午饭一声不吭回了隔壁房间。
临走之前,何初白叫住了他:“在我搬离太医院之前,你都要住在我隔壁厢房,若是敢跑,本公主便打断你的腿!”
笑话,若是她柔声细语同他说话,这人恐怕还不搭理她呢!
待何冀朝一走,何初白便询问两个得力大丫鬟:“我从前是不是见过七...皇子?”凭她们俩之间奇怪的氛围,七哥她实在是叫不出口。
时满识相地闭上嘴退至一旁,这事还是南鹊比较有话语权。
“确实是有这么一桩事。”
“公主十岁时,有一回从衡令宫出来后便心情不好,于是沿着冷宫那条道走到了尽头,走到了一处小宫殿,便是七皇子的寝宫。说是七皇子的寝宫其实也不然,那里头的太监宫女从不把七皇子当主子看待,由着他自生自灭,时不时有其他宫或是其他地方当差的宫人会来拿他当出气筒,不过多是些过的不如意的宫人。”
“那一日恰好有负责清洗夜壶的宫人来找七皇子的麻烦,那宫门大敞着也不怕被人看见,毕竟位置太偏僻,从前从未有任何主子经过。”
“随行的人都看见了七皇子的头被按进夜壶中,那样小的孩子却不吵不闹,公主心地善良,当即便重打了那些人三十大板发卖了出去,又命人将七皇子洗干净。可据说那些禽兽在公主来之前已经磋磨了七皇子半个时辰,身上的味道洗都洗不干净,公主便取来常用的熏香。”
何初白震惊于何冀朝遭遇的同时也惊愕于南鹊的记忆力:“你的记性怎的这般好?”上次魏安安之事似乎也是南鹊记得最清楚。
“那是自然,公主见过的所有人,发生的所有事南鹊都记的一清二楚。”南鹊骄傲地抬起了小脑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时满也道:“南鹊可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没少派上用场。”
何初白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事?那她岂不是根本不用费力记那些个人名,直接问南鹊一了百了。
何初白乐得清闲,两日将精神养了个七七八八,便想着回公主府了。
“不行,再养一段时间,一周娘都嫌少,更别说区区两日。”
“娘,我本便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这宫里头实在是太无趣了,放我走吧~”
“怎的?回府上便不是窝在府中了?”钟月黎可看透了她的小九九。
何初白支支吾吾:“当然不是,我...我还会同朋友出去!”
钟月黎毫不相信:“不会是林家的那两个姑娘吧?”
“她们俩可喜欢我了,连楚馆都要同我一起去。”何初白煞有介事道。
“既然如此,怎的不见她们进宫来探望你?”
何初白表示她十分贴心:“我这不是回绝了一切想来探望的妃嫔和皇子,若是单独接见她们两人太不合礼数,她们俩会被针对的。”
“你也知晓不合礼数还能做出这样的事。”
“我这不是在养病,同旁人打交道太费心神,干脆便将这个麻烦给推了。”
“你倒是痛快了,被你回绝的都来找我打听了。”钟月黎颇有些幽怨。
何初白十分狗腿地给钟月黎捶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娘见了便是我见了。”
“罢了,太医也说无甚大碍,你既不愿在这宫里待着我也不勉强,走便走吧。再说过两日便要去行宫,你便去收拾收拾行装。”
好家伙!这才是真正她的目的吧!
何初白:...宫里的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0.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