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发疯（1/1）

岁弦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理会巫族长老，已是十分失礼。

初尘站起身来：“不嚣年少，此前一直专注于修炼，在儿女情长一事上没什么想法，现在乍闻此事，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且等他想个明白。”

巫芈笑道：“这倒是，两人现在相识尚浅，以后还要多多相处才是。”

容师偃一向落落大方，此时也不由有些尴尬之意，她嗔怪道：“三巫主既然知道我和岁弦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又做什么非得现在挑明呢。若是以后我和他不成，那岂不是乌龙一场。”

“你看你的前辈，哪代巫族圣女不是婚姻美满，夫妻二人数十年如一日地蜜里调油。”巫芈轻点容师偃，“从未有不准的，更不用说结不成亲了。”

“那便从我开始吧。”岁弦终于出声，说的却是让四下宾客愕然之语。

岁弦语气不咸不淡：“真是抱歉，我做不了巫族的乘龙快婿。”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巫族女修厉声喝问。

“字面意思。”岁弦答道，“我没办法和不爱的人结为夫妻。”

漆染打起圆场：“岁道友，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何必现在就说这话，以后要是打脸了，那可得被取笑好一阵儿了。”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与其耽误圣女，不如现在就说个明白。我相信巫族也不会强按牛头喝水，行逼迫之事。”岁弦的话语已有些锋利。

巫族人勃然变色，此前那位巫族女修又骂出声来，“真是不知好歹！”

初尘无法再沉默下去，对岁弦道：“不嚣，此事日后再议。”

“不！”岁弦断然道，“师傅，这是我的事，就让我自己决定和处理吧。”

他态度极为坚决，而背后的原因初尘又心知肚明，她虽然想要推开他，但也不会把他强塞给别人。

因此，她也只能随他去了。

“岁道友如此斩钉截铁，却让我十分意外了。”巫芈神色冷淡了几分，“偃儿作为第一百五十二代圣女，天赋实力、容貌身姿、行为处事无一不出类拔萃，赢得了族中上上下下的认可。我实在想不出你一再推拒的原因。”

“是啊，对于圣女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他竟然半点都不动心，简直匪夷所思。”一修士诧异出声。

“面对树大根深的巫族都不屑一顾，实乃奇人。”

“太鲁莽了，以后有他后悔的。”

“我看啊，他是傲过头了！”

岁弦在沸沸扬扬的议论声中泰然自若，他不疾不徐道：“圣女自然千好万好，只是我已心系他人，眼中便不会再容下旁人。”

“巫族预言从未出错。”巫芈道，“凡人一生短暂都常常要历经多人才修得正果。而修士岁月漫长，因缘际会更是飘渺不定，而你现在已经得到了上天的指引。”

“这是你巫族的预言，你们信它，我不信它！”

“世上有分分合合，兜转试错，也有一眼万年，海枯石烂。”

岁弦一番自白掷地有声，倔而坚定，他未曾看向初尘一眼，但这些话却险些逼得初尘倒退几步，她胸臆之中再次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波动，偏偏面上还要故作冷漠淡然。

众人窃窃私语。

“那个人到底是谁？竟然把我们圣女都比了下去？”巫族女修质问道。

“这就与你们无关了。这些感情之事本来也不适合在这里谈论，只是巫芈长老提及，我不得不表态。”岁弦冷冷道。

“三巫主，今日确实不是谈论这些事的场合，来日方长。”容师偃出声劝道。

“奇了，怎么还差点要把关系弄僵了，”漆染长老周旋道：“小子少年心性，咱们都可以理解。巫芈长老不必心急，顺从自然就好了。”

巫芈长老点点头，表情和缓下来：“巫族绝不会行逼迫之事，你不必担忧。除了预言之外，我也是出于对于你的欣赏之意。巫族依旧是你们的朋友，并扫榻以待，欢迎你们前来做客。”

屠岸适时端起酒杯：“不若咱们喝了这杯酒，今日有关此事的谈话便止于此。”

“我知道他心尖上的那个人是谁！”

却有一个声音骤然响起，人群之中，初雯霏笑得不怀好意，她故意停顿下来，等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她身上。

“初仙子，这事已经翻过去不必再谈了。”屠岸沉声道。

初雯霏却依旧说了下去。

“岁弦遮遮掩掩，不就是因为那人与他的关系有猫腻嘛。”

“譬如——与授业之师暗通款曲，违背世俗道德，行肮脏苟且之事！”

她话音刚落，又是引起哗然议论。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这种感情，某些人甚至认为这是必须加以严刑的异端。

初尘和岁弦被一双双眼睛盯着，初尘眸光动了动，无人察觉有一霜气凝于她的指尖，又消失不见。

“你一个毫无道德之人倒是很喜欢用道德批判别人。”岁弦冷嗤一声，眼中的鄙夷之色一览无余。

“你……”初雯霏咽下一口气，“你是不敢承认喽？”

岁弦还未说话，就见初雯霏一刻不停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我不仅知道你和秋微的事，我还清楚漆染长老和熊晖长老两个也是老情人！还有如衍大师，他对奕砚子掌门爱而不得……”

“你疯了吗？！”祁玉上前拉住初雯霏。

而初雯霏却极度兴奋，又接连说了好几个门派的风流韵事，大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无稽之谈，但也有几个流传已久，一直被世人怀疑的绯闻，惹得宾客们既恼怒，觉得她疯言疯语，又竖起耳朵一言不落。

“雨心，还不住嘴！”邱铭长老也上前来。

“我怎么了，我要是说错了他们就解释清楚呗，不然不就证明我说对了。”初雯霏一脸理所应当，说的歪理险些让邱铭长老气得胡子都歪了。

符禺宗其他弟子都觉无地自容，这些年初雯霏随心所欲惯了，常常做出丢脸之事，但都没有到过今日这样的疯癫程度。

“贵宗掌门千金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漆染

冷声讥讽。

熊晖长老、如衍大师等被涉及之人亦是露出不悦之意。

巫芈和容师偃的目光却是悄然在初尘、岁弦身上打量。

众修士自然不会把初雯霏的话当真，大多数只是看个乐子罢了。

“初海掌门一世英名，却对女儿偏宠太过，养成这种性子。”

“谁说不是呢。”

“她必是中了什么妖法！”邱铭长老怒道，但他在她身上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其实很多人回过味来，有了相同的怀疑，毕竟初雯霏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违反常理了，虽然她平日跋扈飞扬，但是不至于如此不管不顾。

巫芈站出来，朝初雯霏走近：“不若让我来看一看。

“师姐！”站在初雯霏身边的吴七突然喊了一声，眼神晦暗微妙。

初雯霏猛然一惊，她扬声拒绝巫芈：“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