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错乱回忆（1/1）
王警官一边说一边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晃得明思扬头晕。
明思扬也不是不觉得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小。但是，平安律师所的人行为确实奇怪。
有什么遗漏的细节呢……
明思扬想起那本《曼思曼荼罗经》。他翻开那本书想尝试着看一看，可惜看不懂。
于是他把这本书的照片拍下来，包括书本的几页内容，发给一个高中毕业就出家的同学，他的师父是个高僧。
高僧能不能看懂这本书上的符文呢？
————
数天前。
夜色正好，保罗穿着休闲装，一个人在郊区的地摊上吃烧烤。
他很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一瓶啤酒几十串羊肉串，自己一个人，能让他忘却所有的忧愁。
保罗心里挂念明思扬进行不下去的工作，思考为什么明思扬不让自己进律师所。他倒是想当面问问明思扬，可是明思扬已经在去沈州的车上了。
肉被烤出大量的油水，兹拉兹拉的、脂肪落在炭火上的声音响个不停。香味弥漫这一小片夜空。
保罗早已经关掉手机，一个人享受美好的夜晚。
“老板，再来十串羊肉串！”保罗大手一挥。
老板听见自然是喜笑颜开，端着串串过来。今晚客人不多，他见保罗一个人吃饭，就坐在保罗身边陪伴。
“小伙子，怎么不叫个人一起啊？”老板问。
“我喜欢一个人啊！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保罗举起啤酒，“你不用招待客人？”
“一时间也没人叫我。你听说过没有，就前面那条河，死人了！”
“嗯？”保罗当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了避免老板感到尴尬，硬着头皮装出疑问的样子。
浓眉毛的烧烤铺老板瞪大眼睛故作神秘：“一对老夫妻！我听说过啊……这附近有很多人信安和会？”
“安和会？那是个什么东西？”
“是不好的东西。”老板挤眉弄眼地说，“他们传教可勤快了，都是夜里传教。这里就已经是城乡结合部了，再往那边去一点……就是那，过了那个路灯！那边住的都是些没人陪的孤寡老人，可怜的很，都信那个东西！”
保罗满不在乎地撸着肉串：“这种鬼话谁会相信啊……”
正巧又有一个客人叫老板，他就走了。
保罗吃饱，准备离开，打开手机。
映入眼帘的是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你的天罚即将到来。
这种垃圾骚扰短信，保罗自诩为新时代年轻人从来是不管不顾，直接删除，准备骑上自己的摩托车离开。
摩托车停得离烧烤摊有点远，要走过一片树木繁盛的地方。
保罗一边走一边想，这要是个姑娘肯定要吓坏。不知道什么动物擦着地面窜出去，把保罗吓到。
他又赶紧摇摇头，不能瞧不起人家姑娘，他自己也害怕。
天色很黑，比市区的要黑多了。树影摇摇，风声阵阵，原应该燥热的夜晚，保罗感到阵阵凉意。
真不能小看自然环境对人的影响啊……
如果保罗此时抬起头，就能看见在密密麻麻的云层后面若隐若现的巨大未知。
那个东西已经盯上他了。
保罗挠挠脖子，明明自己昨天就洗过澡，还是觉得身上痒痒的。
安和会的老头子们，就在不远处，感受着天上物对他们的呼唤。
骑上摩托车，那种不安的、痒丝丝的感觉一直不停，如同散落在空气中的丝线，始终粘着他。
前方的路上早已为他设下了陷阱，随着发动机的轰鸣，保罗坠入了一个浅坑中。
“救命——”
潜伏在黑暗中的那些人如同鬼魅一样来到保罗身边，用麻绳勒住他的脖子。
————
在工地的帐篷里，曼荼罗费了好大功夫睡着，又做了一个仿佛穿越时空的梦。
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只有混沌。她的心好像又回到了高中住校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多么想回到父母身边……又好像是小时候，目送父母离开；又好像到了那个电闪雷鸣的夏日夜晚……
风吹刮着窗户，最后年久失修的木栓再也起不到作用，窗户被无情的风吹开，轰的一声砸在墙上，把她吵醒。
曼荼罗正准备下床把窗户重新关上，却发现自己睡觉的位置不知何时变得这么高。
这让她迅速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缓过来，她观察四周，发现这里正是她上高中时所住的寝室。
泪水涌上曼荼罗的眼睛。一切又能重来了……
雨夜，天空被拉响警报，一闪一闪。
曼荼罗端坐在不允许安装帘子的床上，透过破烂的窗户看着外面熟悉的教学楼。
“我不会回到父母身边去了。”曼荼罗想。
“这一次我要好好活着。”
沉浸在时光倒流的喜悦中的曼荼罗忽然发现，寝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室友都不见了。
这种异常让她感到害怕。她心里很清楚这是那未知力量造成的局面，可是，祂图什么呢？
真如父母所说，那是来拯救世人的神？
茫然许久，曼荼罗躺在床上听自己的心跳。
寝室门口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不要！”
她喊出声。
那脚步声——李苯就是这么死的！
曼荼罗再次想起那个名字。她的好友，在高二那年失足坠楼了。
整件事没有一点征兆，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调查出来。
那天曼荼罗没有睡着，听见走廊的脚步声，但是什么都没做。
之后是重物落在水泥地的响声。
曼荼罗飞也似的跑向寝室门外，走廊尽头除了一扇打开的窗户，什么也没有。
曼荼罗面向空空荡荡的窗，跪坐在地上，泪水空流。
“啊——李苯！！！”
曼荼罗紧紧抱住自己的头，眉眼挤成一团。
“怎么了？曼荼罗？曼荼罗？”
马丽娅的声音把曼荼罗带回现实世界。
曼荼罗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马丽娅。“老师……”
“做噩梦了是吗？”马丽娅关切地问，没有一点点责怪的意思，“现在还困不困？”
满脸泪水的曼荼罗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