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丐哥之死（六）（1/1）

房间摆着一大一小两张床，很明显大的那张是韩旭的，小床放在另一头的墙角。斋舍不给伴读书童提供单独的房间，为了方便照顾主人的饮食起居，就在房里再搭一张床。

靳明月找了根绳子，又从韩旭的柜子里翻出一块床单，把它挂在了自己床前，隔出了一小块空间。

韩旭回到房里一眼看见了这块床单，嘴角忍不住动了一下，眼里也都是笑：“这够不够？要不我们再去街上买块大一点的布来？”

靳明月倒是爽快地说：“不用，我是怕影响你到你休息，于大娘说我白天跑多了晚上会打呼噜，要是吵到你你把我叫醒就好。”

韩旭：“我一点也不介意，这反而是我是梦寐以求的。”

“韩旭……我想先声明这一次我是为了找出杀害我朋友的凶手才想出这个主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也不要误解。”

韩旭收敛起笑容：“你不需要担心这个，我都知道。不过能与这样相处，我就是会忍不住感到很满足愉悦，你总不能要求我这点都不准吧？你无须有压力，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察觉到。”

他都这么说了，她也无话可说了：“我们还是聊聊申茂林。你对他感觉如何？”

“热情，豁达，还算是心思单纯。我来这里的时间短，但他给我感觉还不错。”

“学院里一共多少学生？可有什么人和他有过矛盾？”

“与他有矛盾之人我还没听说过，学生一共四十人，山长、监院、学长这些管事者一共十二人，还有厨房后勤的帮工大约是五人。不过每个学生带来的书童人数我还没留心算过。”

“学生之间有没有存在霸凌的现象？就是欺负人的行为。”

韩旭：“你是没见过我们的监院大人，他平日里最在意我们的品行是否端正，听闻曾经有个学生在烟花之地跟别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监院大人直接将人赶回了家，就算那人的举荐人有背景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学院就这么一些人，谁要是做出恃强凌弱的事，绝对是瞒不过我们火眼金睛的监院大人的。”

“申茂林失踪前你们有过什么接触没有？他在课堂上与谁关系最近？”

韩旭苦思冥想许久：“他没有特别亲近之人，我见过他与李丞说话，但也不算是很亲密的样子。你若是让我猜想谁有可能是凶手，我觉得应该不在学院里。”

靳明月在纸上把他说的话都一一记了下来。

“为什么你这样认为？”她问。

“因为我们学院里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如果双方仇怨深到要杀人，至少两人表面也会有不和谐之事发生。申茂林失踪那天是讲书先生有事我们休假半天，早上大家都陆续离开了学院出去访友或者采风，申茂林应该也是那时候走的。前几天大家到处找他的时候先生也问过大家，有谁看见他和什么人一起走，大家都说没有注意到。今天一早衙门的人也把我们所有人都叫在一起问话，我们每个人那天去了何地、做了何事都做了记录，应该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这么说学院里没有问题?

这时候门口出现一个身影，是狄清风。

靳明月：“你怎么来了？”

狄清风：“有事找你。”说着他走进房间，目光将房间里的情形扫了一遍，一眼就看见了那张小床，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追问：“是不是有线索了?”

他没好气地回她：“不去查哪来的新线索?”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哪受了气心情不好，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怎么啦？在哪里受了气？是海棠？”

他心里更气了，但是看到她那张脸，肚子里的气就少了一大半：“出去再说，这里看门的人只答应让我进来叫个人就马上走。我们去西关看一下现场。”

靳明月见他边说人已经边走了，她跟韩旭打了下招呼后也紧跟了上去。

发现申茂林尸体的房子是他一个姨娘家，申茂林来应天府读书马车载了很多行李，很多都放在了这个姨娘家。

据邻居说主人家最近回老家去祭祖了，房子里这些天没人住，村民也没有注意到申茂林是什么时间进入的房子。

学院的人来这里找人，发现大门上挂着锁以为家中没人，但又闻到了异味传出，所以跳墙进去查看发现了尸体。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虽然盖着白布，但是从露出来的部位看到了很多已经发黑的血迹。

靳明月和狄清风从窗户进入屋内，找到了尸体发现的位置，地上还有一大片干涸的血迹，还有很多散落的书本和纸张，有一些都已经被血水浸透。

靳明月看了看，上面写的都是一些诗句，落款是某年某地某友人佳句，看起来申茂林正在认真读诗句的时候遇害。

血迹在书桌前，而书桌也有大片喷溅的血迹。

靳明月血迹说：“有些奇怪。”

狄清风：“怎么个奇怪法？”

“不好说，如果知道申茂林的伤口在什么位置就好了。”

“我去找你之前，良子已经来过了，他们从衙门仵作的手下买到消息，尸体是右腹部中刀，伤口成梭形，边缘整齐，是锐器所致。”

靳明月：“伤口和丐哥的一致，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器。伤口在右腹部？果然很奇怪。我们来演示一下。”

靳明月假设自己是申茂林，她正站在桌前看手里的东西。

面前的桌面上有喷射血迹，说明申茂林和桌子之间没有遮挡物，那凶手只能从背后行凶。

狄清风站在她身后，将手和匕首绕到她右腹部位置。

这样的目的只有一个，拔刀的时候血就不会喷到凶手身上。

这是一个有经验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