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罪行（上）（1/1）

“侦探？为莱斯利而来？抱歉，这里是法警局，我不太清楚你们欧洲那边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在波士顿这地方，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不会想要卷入到一家杀人案当中。”

积蓄着长长的胡子的前台抬了抬眼皮，语气相当的不耐烦。

看着眼前略显老态但是体格健硕的男人以及陪同在这个老男人身边的年轻仆人，前台感觉到对面的这两个人实在是闲的没事干了，每天波士顿城里面小偷小摸、拦路抢劫乃至于杀人的人都多了去的。

绝大部分杀人犯其实都是抓不到的，他们杀了人之后早就逃离了波士顿这座城市。彼时的美国只有法警局、义警和市警察，就算是管辖范围最大的法警，在对方逃出马塞诸塞州之后也很难将犯罪者抓捕归案。

他们本身就有点忙不过来了，可不想再惹上这个麻烦。如果只是耽误点口舌费点精力的话还好，如果要是惹上了波士顿哪里的地头蛇给对面这个“侦探老头”给宰了，他们法警局还得给对面这个老头收尸去。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们是受雇者，自然会知道这行的风险，”对面的老头看起来冥顽不化一般的继续询问着，“我们该去哪里才能查询到相关的案件卷宗？”

“我都说了法警局一天到晚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的，更何况你说的这桩杀人案已经是三四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劝说雇主放弃追查，因为这完全就是无用功。”

其实前台才不关心他们能不能成功或者会不会死呢，他只是想要避免麻烦，毕竟这些卷宗都被放在了书记室当中，整理成档案了，哪怕是取出来也是相当耗费时间的。

“我们当然知道，不过这毕竟是雇主的要求嘛......您权且通融一下？”

老侦探在这么说话的同时，从口袋当中摸出了几枚银币悄咪咪的塞了过去，塞到了前台的手中。而那个大胡子男也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在掂了掂数了数手上有几枚银币之后，大胡子男的眼角也稍微带上了一点笑意。

他的大胡子甚至都开心的抖了两下，不过还是装作漫不经心一般的从一旁抽过了一张纸，在纸上随便写了两句什么话之后递给了这个；老侦探。

“沿着楼梯上楼，去档案室有个叫迪伦的家伙，你把这个给他，让他帮你们查阅卷宗，不过这些东西是只能在这里看的，我也只是看在你们是侦探调查案件的份上才会通融你们过去的......”

大胡子男的面孔和语气感觉都完全换了一个人，前倨而后恭令人有些发笑，钱就是有这么大的魔力，几枚银币就可以让这个前台完全改换上另外一副面孔。

不过老侦探倒也并没有指出来，而是在感谢过他之后就带着身边的年轻仆人沿着木质楼梯走上楼去。不同于波士顿城内修葺良好的其他建筑，法警局的这栋木质建筑已经有一些年头了，木头老旧的味道甚至都浸入到了空气当中，带着一丝丝的腐朽味和木头独特的气味。

不知道里面的木板使用的是松木还是什么其他木头，反正在纹理上看并不好看，甚至看着有点子丑陋，楼梯踩上去也有明显的“吱呀吱呀”响声，再加上内部昏暗的灯光和狭小的窗户，让法警局内看着相当的昏暗。

两个人踩着楼梯上到了二层，二层里面的采光也相当差，可以见得这个这个法警局设计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拿到多少的预算。

这也是正常的，实质上美国的国家化进程到现在为止都是相当分散的，“邦联国家”在这里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很多权利都被下放到了地方之上，国家机关无权管辖地方，两边相互扯皮。

甚至别说是管辖权了，有的时候连这些人的工资地方政府都不肯稍微垫付一下，一定要等到国家那边给出工资之后，才会下发下来。而除了工资以外，维修和修缮建筑的拨款基本上和没有一样，现在的波士顿法警局可以说和几十年之前的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档案室”，敲门之后走了进去。而在档案室当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也抬起了头，他有着一下巴的细密胡茬，眼镜下的眼睛很没精神的倒吊着，看到有人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迪伦先生？”

“对...没错，是我，上帝啊真希望每天没有这么多的人来，说说吧你们需要什么？”

迪伦的语气相当的颓废和不耐烦，只是瞥了一眼两个人之后就开始当面抱怨了起来，不过虽然他在抱怨，手上也是不停的拿出来了一张账册。

“你们的姓名要填写一下，还有这些账册的用途，”迪伦接过老侦探的条子之后将那个账册拿了出来，“就写在这里...喏，这里，对，你们要查谁的资料？”

“大概三个半月以前，波士顿港口区，有个小店主叫做威利斯·李，被人闯入店铺谋杀了，凶手现在还在逃，不过法警这里有现场第一时间查探的细节报告，我们需要那个。”

“好...稍等...”

迪伦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钻入到身后那整整齐齐的档案柜当中搜寻着。而借此机会，装扮成侦探的里昂和装扮成小助手的克里森也能扫视整个档案室之内的东西。

这又不是什么侦探游戏，克里森过来也压根没抱着抓到凶手的目标，大家都清楚莱斯利夫人的丈夫威利斯·李是谁指示杀害的。

但是那又如何？在这个年代正义感和法律甚至比不上那些当权者的一句话，有些时候他们甚至连表面上的正义都懒得去维持。只要事情不闹的全城皆知，就能够凑凑合合的将事情压下去，现在这个世道，一条两条的人命在一些人的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随着迪伦钻入到后面的档案柜附近按照时间来排序和检索三个半月之前的档案，伪装成年轻助手的克里森也开始慢步向着一旁挪动过去。对方的注意力基本上都会集中在里昂这个老侦探的身上，很少有人会对于他身旁的这个半大小子有什么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