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财阀愚者（1/1）
“哥？”
此人正是林雨璐，她的声音同往常一样，软糯，却有力。
两撮小发辫扎在后脑勺，就像自然弯曲的麦穗一样。
头正中还栽着几根并在一起的发丝，怎样按都按不下来，根本就是一根傲然挺立的草叶。
主题色为竹叶青，见她就如林间的灵物一般，给人以生机之力。
身着的是粗纺面料的孔雀绿束身连衣裙，两处袖口外侧都缝了钻石点领结，黑色英伦鞋中的中筒袜被修剪成了短筒袜，应是为了散热。
她站在柜台前，清理库存单的手突然停下。
“哥！真的是你！”
接着便快步奔至林夕跟前，伸出双手做出要拥抱的姿势。
林夕刚要伸出双手，却被格蕾雅一手拦住。
“主人别被这小妖精迷惑了！”
这个世界充满诡异之物，林夕虽寻亲心切，但也不得不怀疑面前站着的生灵本来的样貌。
“老妹，你叫什么名字？”
长得跟林雨璐一模一样的生灵做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随后又面露凶色，看起来像只鼓着气的河豚。
“臭老哥！你怎么把我的名字都忘了！”
这倒是有几分与林雨璐的性格相似。
“别这么假惺惺了！你连我妹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个生灵见林夕凶狠的模样，做出一副委屈欲哭的样子。
“臭老哥……哼！你别回家了，就在这里死了得了！”
生灵故作愤恨转身抱手，不过一会儿又蹲着掩面哭泣。
虽然她的确可能是假扮的，但妹妹哭泣的样子真的很让做哥哥的心痛。况且，兄妹俩已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林夕想要走过去安慰，却又被B和H压住肩膀。
哽咽声从生灵那传来。
“雨璐不需要这样的哥哥……（抽泣）”
林夕难忍泪水，不顾一切阻拦冲去抱住妹妹的背。
“老妹对不起……哥再也不会凶你了……”
两者的腔调低沉梗塞，已然无疑是兄妹再相会的场景，众仆人皆被这氛围感动，纷纷放下了戒心。小七直接大声哭了出来。
此时已是林夕被强制传送的一周后，林雨璐为寻兄便来到此处经营这家“Akari”早点店。
一张方桌仅可围坐四人，众人便分成三桌坐下。
林夕的那一桌坐着六人，他被格蕾雅挨着坐在一面；B和阿夜对坐两面；小七则粘着林雨璐，她好像很喜欢这位一看就想收其做义妹的全民妹妹，她的脸紧贴着林雨璐的脸摩擦。
三张桌上的四面都摆着一张椭圆瓷盘子，其上盛放的是煎培根、腊肠、鸡蛋，以及一块十分果腹的小麦面包。
【完成任务以升级煎培根】
升级个毛啊！看看气氛！
【不升级就不升级嘛！凶什么凶！】
B拿着刀叉一点一点的将食物割下来品尝，阿夜则将盘子端起来把食物一口喝尽。
格蕾雅拿着叉子喂一口林夕，然后自己再吃一口。小七也学着喂林雨璐。
“老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是小布她们告诉你的吗？她们怎么样了？”
“小布？小布……哦！是哥的泡有典晓布姐姐吧！”
林夕一怔，极力否认。
“啥！？她那样跟你说的？”
“泡有是什么啊？主人？”
“我妹乱说的！别听她瞎扯！”
看着格蕾雅一脸疑惑，林雨璐便添油加醋。
“泡有就是不结婚也不做男女朋友的性伴侣。我听典晓布姐姐说她经常跟你双飞什么的啊？”
“啊？！那是打游戏双排吧！”
“主人……格蕾雅也想成为您的泡有……”
“别闹……”
“好的。”（契约之力）
B依旧慢慢品尝着点心，而阿夜已经叫来第三盘了。
林夕的面孔又变得严肃起来。
“说真的，她们怎么样了？”
“我真的不知道……”
“她们没来找你吗？”
“没有。”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用了一点积分，找了一个会心灵感应的人，他告诉我你在水面下，我就找过来了。”
“嗯？水面下就能确定我在哪里了吗？”
“当然不能确定。我又找了一个能预知一点点未来的人，他的收费还挺高的，他告诉我你看到……看到很多裸男裸女，这样我才找过来的。”
“原来如此……也不知道小布她们怎么样了……你用了多少积分啊？”
“1……1……”
林雨璐的声音小了许多，像是被戳到了软肋。
“不许跟老哥撒谎！”
“1200……”
“嗯……也不算太多。”
“万！”
“等一下……夺少？”
“1……1200万。”
“老妹！你有那么多积分吗？”
“没有……我说先欠着……他们同意了。”
“找个人怎么可能花这么多积分！他们肯定是觉得你好骗才坑你的。唉……等我出去再好好找他们谈谈。”
“嗯……”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老哥？”
“没……没有。”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难不成他们让你……”
“哎呀没什么！就几张照片而已！”
林夕猛地一拍桌站起，震得桌上的盘子险些掉下去。
“什么！？竟然让我妹拍照片！这些放高利贷的死杂种！我绝对要弄死他们！”
“哥……没关系的。”
“拍照片还没关系？他们肯定会做更伤天害理的事。老妹这几天你就紧跟着我，谁要是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让他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那个……我用的你的照片……”
“……”
“而且她们说……再给一套就抵消了……”
“……”
“放心，没有拍到那个地方。”
“……”
“但是，抵消的那一套她们需要……”
“……”
“我不给她们照片，她们怎么心灵感应，怎么预知未来啊？本来她们都嫌我没积分的，看了照片才接受的。”
“……总之，你没事就好。剩下的交给老哥就行了。”
林夕还是希望以洽谈的方式将这事谈妥，但着实异想天开了。他太小瞧脸上的诅咒了。
不多时，众人都用餐完毕。
林雨璐不想收钱，林夕便为她升级店铺。
【你的身份与经营所不匹配】
“老妹，你的身份是什么啊？”
“逆位圣杯五。”
她将卡展示出来。
内容是五个人聚在一张圆桌前碰杯欢庆。
她来紫门也就两三天，只有一位奴仆，那奴仆正巧就是一名大厨，以前就是在宫廷中做御厨的。
此人身形比店内所有人都魁梧，鼻子下留有两撮有些翘卷的八字胡，一身白袍，各种香料味从其身上散出。他的兜里还揣有刀叉、镊子、布手套、锅铲、漏匙等餐具和厨具。
他称自己为艾尔伯特，林雨璐称他为I。
“老妹，你要不带着I跟我去经营酒馆吧！”
“不行啊老哥，我的步距不够。”
“你有多少啊？”
“10步距，就能走50米，买食材都得麻烦I。”
“这步距能直接送吗？”
“不能，只能存到身份卡中。要离开领域的话，必须要抛弃身份卡了……诶！哥是不是有很多步距啊，你都能到这里来。”
“有一点吧。”
“多少啊？”
“九千多吧。”
“……夺少！？”
“9232。”
“哥，我把我的身份卡给你，I！走，我们换个地方住。”
将圣杯交于林夕后，“Akari”早点店便可以升级了，但还不急着在此地投入过多资源，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将老窝的等级提上来。
林雨璐担心街上的人形兽把自己当成一名没签订契约的普通人，便让兄长先给她印记。
林夕本想建议她自己画上印记的，但骤然想起支配者看到的印纹是耀发着光芒的，也只好无奈和她签订。
【奴仆：14 步距：s(9240)】
受契约之力的影响，林雨璐的心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众人回到夕阳洋酒馆。
“哇！哥的酒馆好神奇啊！”
【已拥有厨师仆人，可花费500紫结晶解锁厨房，是否解锁？】
解锁。
【小紫结晶*4492，中紫结晶*5】
吧台旁的阶梯处突然多了向下的楼道，下一层便是厨房。
厨房旁还额外开辟了一处粮仓，里面很干燥，暂时什么都没放。
厨房内各种器具齐全，一处极其大的不灭烛灯靠在墙壁，锅炉就在那旁边。
接下来只剩进购原料了。
“B，你带I和我妹参观一下酒馆，我出去买些材料。其他人先休息休息，或者做些准备。”
“好的西恩大人。”
“主人！我跟您一起去！”
“格蕾雅，你跟着B。”
“好的。”
不容格蕾雅拒绝。
林雨璐拉着将欲离去的林夕，从手中不断变出纸币来。
“哥，我还有些进货的钱，你全拿去。”
反正都是一家人，林夕便全盘收下。
【英镑*1023】
虽然还有很多关于紫门的知识要问，但经营也十分重要，林夕打算将开店前的准备做完后再与妹妹详谈。
酒馆以前的采购任务是由克洛做的，现在交给了刚来的小七。
克洛已经跟小七交代过要在哪里进货了，此行她需要跟林夕一起去见见那些货商。
这小七也是个特别粘人的家伙，一点也不肯松开林夕的手。
两人走在街道上闲谈。
“小七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做什么？坐椅子上啊。”
（看样子是个家里蹲。）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呢？”
“打仗啊。”
（难怪……待在外面肯定很危险。）
“母亲呢？”
“不知道，我爸爸说她生下我就死了。”
“唉……同病相怜啊。”
……
两人去往各个进货点，都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无非也是奴隶在那售卖而已。
各种材料都能放入背包中。
【西红柿300千克、马铃薯200千克、欧芹100千克、胡萝卜700千克、洋葱300千克……】
要买的材料实在太多，英镑根本不够，小七便带林夕前往了黑市，那里是卖紫结晶的主要地方，也可以将它换作纸币。
“彼得帕克街，左转11号路口，挨着搏击俱乐部的胡同巷子……就是这里了西恩哥哥！”
这条巷子的地上很是潮湿，路口站着一个在玩金币的男人，而巷子中就没一处人影了。
这男人戴着贝雷帽，遮住了眼睛，背靠着墙面，不断抛着有星纹的金币。他的衣领是敞开的，胸前是特别闪耀的白纹——一个圆圈中包含着两个叉。
小七躲在林夕的背后，拉着他的衣角。
林夕也不顾这个男人，径直前往巷子中。
“站住！通行费。”
男人的手劲很大，一只手将将两人都推了回来。他却依然靠着墙，甚至连面部都没有朝向二人。
小七从兜里拿出一块星纹金币给了男人，他戴着黑手套的手便放下。
男人吹着口哨站在原位守岗，而林夕二人则继续赶路。
不多时，遇见一个向下的路口，里边传来各种惊声尖笑。
跟着油灯前行，小七的手越抓越紧。
路口终点还有一处铁门，铁门探窗关闭着。
哐哐——
小七一手拉着林夕，一手敲击铁门。
探窗拉开，里边传来非常沉闷沙哑的声音。
“通行证……”
小七从怀中拿出一张粘有红泥的纸举在探窗口前。
一只长而细的眼睛从探窗里看来。
铁门被竖直拉上去，两人终于到了黑市。
这里的人衣装风格跟外面迥异，他们身着背心、夹克、西装……怎么看都是现代装束。
方才拉开铁门的人是一直靠墙坐着的巨汉，他身宽体胖，且足有4米之高。
黑色背心兜住肥大的肚皮，胸毛下难藏和巷子口男人一样的印纹。
“你好……我们……我们想喝点酒。”
“请问小姐，想喝什么酒？”
“紫……紫晶酒。”
小七与站在雕着鲤鱼的金柱子旁的制服男对着话。
“好的，这边请。”
制服男带着林夕二人去向一处没有门的大厅。
一股玫瑰香味扑鼻而来。
此处的墙壁上都贴着金色墙纸，不少处设有壁灯。天花板还吊着水晶坠，在灯光的折射下将各色光带映照在地板上。
大厅正中的西装革履人士正拿着红酒杯有说有笑，最里侧还有一座钢琴，正有另一名制服男在弹奏，音乐十分柔和。
三人没有继续往大厅深处走，而是往靠墙的楼梯上行。
楼梯道铺着红地毯，纹着一些金边。
大厅两侧的站台前后连着两处天桥，正好将水晶坠围在了方形镂空处。
在制服男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最里侧的隔间。
两个身穿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壮男站在白门两侧，见制服男带着两人过来便轻轻的拉下门把手放两人进去，而制服男则回到原先的柱子旁。
两人进了门后，白门便被墨镜男拉回关闭。
前方一名赤裸着上半身只系着黑领带的男人坐在老板桌前，手拿刀叉享用着金盘上的美味。
林夕闻到了黑胡椒烤肉味，但确信这肉既不是猪肉也不是牛肉，更别谈鹿肉、驴肉、马肉……他吃过几次生的那玩意儿，还是传送到紫门后迫不得已吃的。
男人的姿态时而优雅时而狂放，三七分的短褐发也在飘逸与收敛中徘徊，他的表情却一直是享受的模样。
盘子旁放着他的姓名牌。
“汉尼拔先生……我们……我们想换一些纸币……”
小七说完话便畏畏缩缩躲在林夕身后。
汉尼拔一边嚼着香喷喷的焦黑肉，一边说着话。
“你是……啊呣……林夕是吧……啊呣。”
这人来头不一般，林夕只能假作镇定。
“是的，汉尼拔先生。”
“你……啊呣……呸！这根骨头怎么裂开了一处！厨师！厨师呢！把厨师叫来！”
房间的右侧还有一扇玻璃门，那里便是他助理所在办公室。
其中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喂！我是！麻烦叫做肉排的厨师来一趟。是的。我不知道。汉尼拔先生说的……”
再待下去恐怕愈加危险，小七已经瑟瑟发抖了。
林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汉尼拔先生，请问一下现在紫结晶的价格走势如何。”
汉尼拔将骨头嚼碎，随着半杯红酒一起饮下。
“还是老样子啊，你打算换多少。”
“1000块，能换吗？”
“1000？你确定？”
拿不准汉尼拔到底是觉得太多还是嫌少，林夕只好换个方式提问。
“那汉尼拔先生觉得多少合适呢？”
汉尼拔张嘴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100就差不多了。之前的人都是肯定地说两遍一样的数字，你小子还问起我来了。哈哈哈哈，挺有意思的一个人。嗯……细皮嫩肉的……应该挺可口。”
房间内的三人都咽下一口水。
“那就，换100吧。”
林夕不再看汉尼拔的眼睛，转而盯着小七的脑袋，不断抚摸。
“你割块大腿肉给我吧，我直接算那块肉100块紫晶石。”
汉尼拔将双腿放在桌上，而后又放下来，身子前倾狂笑不已。
“啊哈哈哈哈！你那一惊一乍的样子真可笑！我逗你的。西姆！去准备150块紫晶石的现金来。”
助理办公室出来一名戴着眼镜的高挑女人，她的上半身蓝制服没有扣上，也没有戴内衣罩，胸前的白纹显现出来，依旧和制服男他们的一致。
黑丝黑高跟黑短裙，完全就是一副秘书样。
她走到老板桌前，从抽屉中取出证件，被汉尼拔拍了几下屁股。
“这个可不是吃的了，这个是用的！哈哈哈哈！”
女助理出去三分钟后便回来了，她后方跟着一个提大包的墨镜黑西装男。
林夕掏出150块紫结晶来。
“嘶~拿100块就够了，呼~”
汉尼拔点了一根雪茄抽。
跟这样的人客气不了，林夕便只给了100块紫结晶，随后将大包中的钱尽数收入背包中。
【小紫结晶*4392，英镑*1350000】
“那我告辞了。”
林夕一手挡住小七的背，往门外走去。
“就这么走了吗？”
汉尼拔的声音有些气闷。
“汉尼拔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你来尝一尝这肉，说一下口感如何。”
不吃那块肉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长痛不如短痛，林夕毅然决然快步走向桌前。
抓起一块肉咽下。
这是……
鹿肉和牛肉混一起的味道。
口感还不错，不粘牙，味道浓郁，黑胡椒味并没想象的那么重，有一点迷迭香味，咽下后回味无穷。
“嗯……很好吃，唯一能挑剔的就是厚度不均匀。”
“嗯？你继续说。”
“这块肉应该至少被切了两下才切开，断层不是很明显，但舌头抵上去就能感受到了。应该是菜刀不够锋利导致的。”
“嗯……对！”
“想必汉尼拔先生刚才找到的有裂纹的骨头，也是因为刀不够利，刃部滑到了骨头上。最好还是给厨师配一把锋利的菜刀。”
“嗯，可以。西姆！别叫厨师来了，给他拿一把好刀过去，再让他做一盘来……哦不，两盘。”
“汉尼拔先生，实不相瞒，我也有要事在身，恐怕只能失陪了……”
“唉，好吧好吧，你走吧。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试试新的肉排如何，再有问题肯定就是厨师的原因了。”
林夕带着小七有惊无险地离开了此地。
再黑市中兜兜转转还买了一些其他的现代物。
……
再回酒馆中。
粮仓被填满了食材，酿酒用的材料也准备充足，到了晚上就可以营业了。
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下来询问林雨璐有关紫门的知识了。
两人坐在大厅你问我答，林夕受益匪浅。
首先是关于锚点。
每张身份卡都有一个锚点，而正位倒吊人的锚点就在酒馆的一号浴室中的浴缸处。
以锚点为中心，身份卡持有者的步距乘以5为半径，不算垂直距离，形成的领域便是可视领域，出了领域就会缓缓流失心智。
四种元素卡看到的领域外的景象是不同的，正位倒吊人和所有圣杯都是水元素卡。领域外则为不可名状之物、不可表达之感、不可说清之味、不可道明之食、不可听闻之声。
身份卡和步距是绑定的，除非一个人有多张身份卡，这样所有的锚点形成的领域他都可以去。
“那主神是什么？”
“主神一般就在锚点连接的精神领域中，水元素主神在冥海底，一直下潜就能看到它。”
“你见过它的模样吗？”
“没有……深海是很恐怖的地方。”
“那我待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