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赵宋的恩情(1/1)
刘观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只是悠悠道:
“如果你鲁大师觉得我确实该杀,那就摘了我的人头好了。”
高顺闻言面色骤变,提枪就要上前,却被刘观抬手阻住了。
“别给我整这一套,你们这些心思深沉的哪个不知道我什么人?我下得了手么?”
鲁达破口反驳,唾沫星子飞漫天。
“公子现在就是两难的情景,要不就是真的来和你打,不过我估计又要全军覆没,要不就是直接往回走。”
鲁达叹息一声:“如果公子没有动手直接往东京城走了,刘家大王你就追上去把他杀了,也算不株连他的家人。”
“不是不杀士大夫吗?梅花韩氏也能株连?”
“不是国朝的株连,是士林的株连。”
鲁达冷声道:“舌头根子压死人不是白说的,真要是给他定了谋反大罪,他老子为了证明自家清白,搞不好要杀自家多少人。”
“愚昧。”
刘观斥责一句,却并未点评什么。
“鲁大师,不如你回去直接告诉你家公子,让他来我这里做事算了。”
刘观没有继续绕弯子,而是直接抛出了橄榄枝。
“他虽然打仗不怎么行,可是安抚百姓还是有些能耐的,而且胆子不小。
“过来我这里,早晚是要出兵西夏,收复汉家故土的,到时候他还能再做参赞军务,怎样?”
“如果不是韩老相公对我有恩情,我早就在你这里落草了。
“奶奶的,看你治下的百姓,比京畿道最富裕的地方都要好一百倍,还有你那黄金凤……现在叫做炸鸡么?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鲁达很是激动,“就是整个宁州全用来养鸡,也不够你那样祸祸吧?”
刘观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其实我是个神仙,你信吗?”
“官家如今的各种毛病就是从修仙开始的,你别告诉我,你也要修行?”
“那倒不是,只是会一些小小的法术。”
刘观说着,直接扔出一桶炸鸡,看得鲁达几乎把眼珠瞪出来了!
“我的天老爷啊,有这一手,哪里还能落下饥荒?”
鲁达呢喃着,拿起炸鸡直接开吃,倒也不怕下毒。
“怎么样?是不是让你觉得更有信心了?”
“我对你一直都很有信心的,打你弄死呼延烨以后就更有了。”
鲁达真切地点了点头,“我今天回去以后会问一下他的,看看他什么意思。”
两个敌对方的人又说了些闲话,顾忌韩忠辅的鲁达只是带了五桶炸鸡早早回去了。
刘观这里也不担心,让李靖注意夜里防守以防韩忠辅那小子抽风,他便直接找了个军帐睡下了。
夜间,飘飘洒洒地下起了小雪,正当刘观睡得正香,负责守夜的胡雨却在帐外小声呼唤了起来。
“什么事?”
睡眼惺忪的刘观并没有发什么起床气,行军打仗途中,碰见些突发的事再正常不过了。
“官军的那个鲁都头又来了,在营外等待。”
胡雨小声解释,“要不要将他带进来?若是带进来的话,用不用叫上高教头……”
“没那个必要,带他过来吧。”
刘观走出帐外,倏忽而至的冷气令他也不免寒颤一下。
不过,雪粒子落在发烫的脸上,倒也有几分爽快。
“他还带了个人,斗篷罩着的……”
“我知道那是谁,没问题的。”
刘观摇了摇头,笑道:“不用那么小心,你家公子功夫不低的。”
胡雨尴尬地笑了笑,拱手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鲁达便带着一个鬼一样的人来了。
那斗篷下面的人已经瘦削到了没有人形,随时都能够摔倒一般。
“快进来说话吧,要弄点热酒吗?”
刘观赶忙掀起帘子,开口问道。
“用不着,他现在喝不得酒。”
鲁达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囊来,递给刘观。
“里面是热羊奶,你俩说话的时候倒着点给他喝喝就是了。”
“你不进来?”
“我不进去,我进去了怕他碍着自己的面子,不好开口。”
鲁达搓了搓双手,呼出一口雾气,“让你手底下的人借我半件披马的毡子,我今天晚上就给你们看门。”
“怎么,你们那边连个毡子都腾不出来了?”
刘观好奇地问着,却是赶快让胡雨去取棉衣来。
哪能真用一条毡子卷着人?
“没有了,大军回京的时候,除了一些掺沙子的粮食,别的什么东西都带走了。”
斗篷下面的“骷髅”开口了,声音沙哑无力。
刘观“啧”了一声,“过的真够苦的,快进来吧。”
帐篷内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从冰天雪地到达温暖的一瞬间,韩忠辅甚至感觉自己眩晕了一下。
面前这个逐渐有了温润如玉气质的,就是当初那个卖炸鸡的乞儿?
也是如今宁州……不,整个天下第四大的反贼头子?
“韩忠辅,拜见刘……”
“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这些虚假客套?”
刘观没有站在那里接受韩忠辅行礼,直接走到床榻旁,盘腿坐了上去。
面容枯槁的韩忠辅举起的双手就这么在半空悬着,良久以后,这才放下。
“多谢。”
他闷闷地回应了一声,盘腿坐了上去。
刘观挑了挑眉毛,什么也没说,只是拿了个碗,倒了些羊奶出来,自己尝了尝味,又给韩忠辅倒了一碗。
过了许久,韩忠辅才开口道:“刘兄,我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我哪做错了,为什么这场仗就是赢不了……”
刘观摆手道:“你就是想得太多了,还总喜欢把罪过全部套在自己身上,才会这么难受。”
“想得太多了?”
“你为什么总是觉得问题出在你这里呢?问题很明显出在童贯,出在大宋官家那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刘观嗤笑一声,“你觉得自己,真的重要到了成为这场仗的关键点?
“你只是不敢直言是那位官家的错罢了!”
韩忠辅端着羊奶的手顿住了,沉默了半天,才开口一句:
“终究是太祖平了乱世,天底下谁不欠赵官家一份恩情……”
“是啊,赵官家的恩,还也还不完呐!”
刘观意有所指地感叹一句,令韩忠辅眉头皱起。
“韩兄,你得把这个事情考虑清楚了。
“你心里的,到底是汉家万千百姓,是正确的道理,还是东京城里的那个赵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