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去世（1/1）
似乎走了很长的时间，通道里的光线昏暗，只有士兵们放轻的步伐声，他们打着火把才看清前方的道路。
楚寝走在中间，他边走边仔细打量，发现这个通道很久没有用过了，从皇宫通向外面，也许是以前皇族逃离宫殿的秘密要道，只是书桦公主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不过是一位享受皇上宠爱的公主，如此重要的地方连皇子都不得而知，皇上是多喜欢书桦？
楚寝心里的疑惑越变越大，但为了眼前更重要的事情，他不得不暂时压下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这是他唯一一次距离那个宝座那么近的时候。
触手可得，不过如此。
楚寝缓缓舒口气，一步一步走向通道的尽头，每一步都显得异常郑重，他似乎不再把这条路看作通道，而是到达顶峰的捷径。
突然地，前方的队伍停下。一名士兵小步跑过来告诉楚寝：“殿下，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只是门关着。是否立即打开？”
楚寝沉思了一下，然后独自走到队伍的最前面。果然，有一扇铁门锁上，周围的士兵默默向旁边退去，因为光线太暗实在看不清锁的位置。于是楚寝扬声道：“火把！”离他最近的一位士兵马上凑过来为他照明。
铁门结构很简单，只要推开就行。
虽然不知道门的另一面到底是什么地方，他慢慢推开门，连手都是在颤抖的。
“咔嚓”一声门发出了沉重的声音，打开了。
几缕光线照射进来，使得楚寝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脸，他向外面环视，却意外看到门外的书桦公主正在笑眯眯地与他对视。
“……”楚寝无语。
“……”书桦眯眼笑。
他弯腰走出来，向里面的士兵示意不要进来，“怎么回事？不是说这是最终目的地吗？”他往四周瞄了几眼。
“对啊，这里是龙延殿，皇上就在旁边的宫殿。”书桦张开双臂，微微一笑，“我疏散了这里的宫女太监。因为今天洛将军的行刑，百姓在中途发生暴乱，大部分的官兵都去镇压了。马上骠骑将军的人马就会到来，纵使朝廷一开始就向全国召集兵马，也对此无能为力。”
“按照你的说法，津朝早已腐败了。”他的语气抱有怀疑。
书桦点头，耸了耸肩：“真亏你是皇子都不知道。津朝的金库已经没有什么钱了，还不是那些官员贪污的。南方地区连年的洪涝导致水稻收成不好，饥荒问题得不到解决。再加上之前洛长辞的十万大军出发边塞，你觉得这些钱力人力粮草从何而来？”她顿了顿，嘴角勾起嘲讽，“漏洞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没有人注意罢了。不经意的错误会带来让你无法想象的结局……”
楚寝听得入神，突然想起什么，说：“我们不应该去救洛长辞吗？现在还来的及。他会对我以后有帮助的。”
闻言，书桦闭上眼睛淡淡道：“他的死不足挂齿，何况洛长辞那样的人会心甘情愿的等死？”
听懂了她的话，楚寝会意的笑笑，他走到那扇门边上，对着前面的小分队道：“你们几个快去东门，控制住。”
“西门，快去。”
“富仪宫，多一点人。”
“旁边的天详宫，再加五十个人。”
………
所有人加起来大概几千人，足以见通道之大和书桦士兵的纪律性很强。吩咐完之后，大殿变得空荡荡的。书桦拍拍手发出清脆的声音，“好了，殿下。我们是时候见一见父皇了。”
就在他们离开宫殿的一刹那，篡位的旗帜终于竖起，硝烟的味道弥漫在空中，整个皇城成为了战场，战斗一触即发。
然而京都中心的士兵就算发现也没有办法去支援，他们真是苦不堪言。暴乱的百姓又增加了，其中还有贫民窟的那些反动势力，洛长辞的行刑也这样被推迟。
皇城的几十个小分队瞬间出动，早就没有人在的东西南北门一下子被控制，简单的可怕。
守在皇城的羽林监及时发现严阵以待，备好装备之后迅速展开激烈的战斗。几百人遇到这中间的两个小分队，双方立即架好阵势，羽林监在下了命令后拔弓射弩，只见几百支的羽箭“嗖”地飞出弦，短短几秒犹如雷霆般呈密网之势包围小分队，似乎可以将空间撕裂，但这些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分散开来，有几个没有来得及就被箭射中。
双方马上开始下一轮的进攻。
而掌权这一切的男人—津朝的皇上正闭上眼睛仔细听着门外的弓弩声与嘶喊声，看上去像在思考什么。
天祥宫里空无一人，只有陈公公在一旁侍奉，陈公公的背很弯，宫里有淡淡的熏香味，有安神助眠的效果。这一个月下来，皇上的皱纹更深了，皮肤就像包在骨头上，眼窝处深深地往内凹，风前残烛。他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身躯瘦弱无力，完全想不到他是一国之皇。
“皇上，不如奴才带您离开这里。皇上，您不必硬撑着面子。”陈公公的声音带着哽咽，脊背一颤一颤，“很快就会有人过来的，您先走，奴才给您断后，就算拼了奴才这条老命……”
“小陈子，朕老了，没有余力再管理这个国*家了。”皇上打断陈公公的话，声音苍老地就像破旧的音响，“不过是朕的儿子篡位而已，只要这津朝没有改朝换代就好……”
皇上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说，朕是一个好皇上吗？”
“是，当然是！您是最好的皇上！”陈公公不住地点头，老泪纵横。
“如、如此便好，朕也……可以安心去了，朕还想再看看子民们，朕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成……”皇上的声音渐渐虚弱下去，他的手往前伸去，像要抓住什么。
“砰”一声那只手轻轻落下，失去了生息。
陈公公突然感觉心头一股心酸涌来，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在不断刺痛，全身毫无力气，瘫倒在地像一个孩子般嚎啕大哭，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喊：“皇上！皇上！”
渐渐的，他不说话一个劲地抽泣，直到耳畔传来脚步声，他才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回头看向来人。
—楚寝和书桦。
“父皇死了吗？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书桦笑了笑，很是开心。而陈公公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没有心的恶魔！皇上生前那么宠爱她！怪不得他当年就觉得这女孩出现得蹊跷，皇上一见到她，就跟丢了魂一样，万事皆允！
“死了……父皇死了？”楚寝踉跄地向后退几步，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又倏地停住步伐。
陈公公语气哀伤，沉沉低下头，“殿下，奴才知道你恨过皇上。殿下可知你的容貌为什么是这样？”他悲哀地看向楚寝，“当初你被皇后娘娘怀上的时候，皇上怎么可能让你活下来，你是洛家的子孙啊，于是皇上便指使现任洛氏主母杨锦去给皇后娘娘下药。不过那个女人还是忍不下手，药剂量不够，导致你成功生下来，但由于药物的作用，使这副脸变成如此模样。”
听了这一番话，楚寝的面色铁青，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虎毒不食子。好、好的很！”他表情阴霾，“‘楚寝、楚寝’，真不晓得我那父皇可知‘寝’不仅有相貌丑陋的意思，还有一个‘帝王的坟墓’的意思。”
陈公公想说什么，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就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书桦在旁边看着，眼神闪烁。
这津朝的皇上死了，接下来的事情清楚明了，即使是楚寝越过太子篡位，皇位落在谁头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同一时刻的京都北区，这里是洛长辞十万大军的“待机”的地方，将军要被处以死刑，怎么说将士们要么嗤之以鼻要么以泪洗面，可是现在只见十万人各个穿戴好军装，威风凛凛，每个人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步兵、骑兵、弓弩手、枪兵……不约而同地面向阅兵台，上面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抬起手大声吼道：“现在就是我们完成将军命令的时候！你们还记得当初将军怎么说的吗？当他即将行刑的时候，就是我们出动的时候。所以勇士们，上吧，胜利的果实属于我们！拿下一个王朝，然后举杯共饮！”
犹如狮子般的怒吼响彻全场，点燃了气氛。
十万人的声音恍若惊雷，大家都不断有力的晃动胳膊，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拿下王朝，拯救将军！”
“拿下王朝，拯救将军！”
“拿下王朝，拯救将军！”
……
大军立即往京都中心赶去，十万人的脚步声阵阵袭来。
而骠骑将军的三十万兵马此刻兵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