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去往潮州（1/1）

封銘当然不是叫封玥来商讨西梁国的事，他原本与三位朝中重臣在商议打仗的事，他想打，苏侯爷赞同，但是太傅和丞相一致在劝说，他原本就没指望着这个会议能一次性解决，只不过是先和他们吐露一下他的意向。

随后再想办法逐个击破，眼前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这也是叫上封玥来的原因，只是当封玥他们来时，他突发奇想的把折子给他们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成了。

当然打仗的事没那么快，还得朝堂上再争论一番，最后做些准备工作之类的，眼下重要的事则是因为一个人。

确实是一个人，他被锁在一个四面都是精铁的笼子里，不止如此，此人手脚上也带着厚重的铁链子。

“这是？”几人看到此情景后，皆有些惊叹，只因笼子里的人身形怪异，裸露的皮肤上有不少血红的斑点，身形枯瘦，看上去就知道是个久病膏肓之人，而此时的他也倒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原本围在四周观察的太医们正在商讨什么，见到皇帝来了，忙上前来躬身行礼，“臣参见皇上......”。

封銘摆摆手让大家不要多礼，他此刻更想知道情况如何，便问太医，“如何？可有解决办法？”

为首的太医姓田，此时面露难色，“回皇上，臣等无能。”

封銘得到这结果也不是很诧异，只是神色不虞，他转头看向封玥，“玥儿，你去看看，不要碰到他，他是潮州人。”

封玥一听便知道了，点点头，也不靠近，只在一尺的地方，仔细观察着，只打量片刻，她眉头便微皱起来，这人身上有蛊的痕迹，但是她却不知道是何种蛊。

封銘见她神色一常，问道，“可是蛊？”，封玥没有隐瞒，缓缓的对封銘点点头，封銘见她并未舒展眉头，心底一沉，直言道，“可能解？”

封玥摇摇头，她暂时还没弄清楚是何种蛊，无法解。

两人的对话让周围的人很是沉默，太医与丞相太傅并不知道蛊的事，所以在他们看来两人像是在打哑谜，但是抛开蛊不说，他们能听懂，这人连郡主也无救。

丞相向来比较关心百姓之事，听说事关潮州就隐约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这会儿直言就问，：“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封銘闭了闭眼睛，让福禄解释。

原来潮州自爆发时疫以来，朝廷就派了数十名经验丰富的太医前往治疫，得疫的百姓们症状都是呕吐，腹泻，高烧，浑身疼痛、无力等症状，太医们根据症状商讨药方，也很快拟定好药方，疫病就此控制在潮州没有扩散。

奈何这让人高兴的事没过多久，此前但凡经药物治疗后好转的人身上接连出现血色红斑，在夜晚也会形若癫狂之症，见人就咬。

而原本没有疫病的人被咬到白日就会出现呕吐、腹泻、高烧等症状，如此循环往复。

新的病症开始在潮州蔓延，疫病一直持续扩散，太医们用尽方法翻过无数典籍，却都无法找到对症之药。

经过几日研究，他们也就仅仅发现癫狂之人夜晚力气甚大，喜食活人鲜血，白日却又会浑身无力，陷入熟睡中，且熬过疫病症状后，癫狂之症除非见血，不会传染，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现如今潮州之事还在封锁之中，但是城中百姓无一不在惊慌，如今这癫狂之症一出，太医束手无策，那些原本还等着喝药的人如今纷纷避之不及，宁愿自己发烧烧死，都不肯再喝太医们开的药。

潮州新任的知府把消息派往朝廷，请朝廷定夺，一同送来的就是这个男人，他的本意是想看看朝廷这边是否有能人异士能治好这癫狂之症。

这消息是走的加急令，直接传到了封銘手中，他今日没有早朝，就因为这事想先定个方向是否要讨论。

太医们是昨晚就接到通知来此的，只是如今毫无办法，封銘因此想到了蛊，一大早就让人把封玥带来，原本听到她判断是蛊之后还有些欣喜，但是封玥却无法解，这让他有些愁眉不展了。

封玥听完此事后觉得颇为蹊跷，古代自然灾害引发疾病的确实不少都是瘟疫，但是很多是因为细菌而产生的病变。

她听完太医所说的前面的症状确实和细菌病变相符，但是这夜晚产生癫狂之事倒像是狂犬病一般。

她亲眼看过此人，确实有蛊虫的痕迹，但是身体里并未有蛊虫，她确实不知道如何解，丞相和太傅听闻此事也是忧心忡忡，无它，如果这疫病不能好，只怕潮州一地要屠城啊。

且谁能保证不会再有扩散，总之最好的办法，还是要解决此事。

政务的事由丞相和太傅与皇帝回宫议，封玥则主动请缨留下来与太医们商讨办法，楚漓则奉旨保护封玥。

封玥仔细观察了许久，确实如太医所说，白日此人并无任何动静，方便封玥在一旁多次使用手段，太医大抵也是知晓封玥的大名，他们有心想说胡闹吧，但是他们此时也确实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封玥在一旁像跳大神般的使尽手段都对男子无用。

也不能说完全无用，毕竟蛊之一事被封玥察觉，她的手段多多少少让此人的症状有些改善。

很快夜晚来临，封玥留在这里也就是为了看此人晚上会如何发狂，当太阳下山后，明显的能感觉到笼子里的人开始躁动不安。

一开始是挥动着铁链“哐哐”作响，后来又发出类似“犬吠”般低吼，直到天完全黑下去，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大，甚至开始想要掰开手脚链，打开笼子让自己出去。

待封玥要走近时，那人似乎安静了一会儿，眼睛盯着封玥不眨眼，忽然“嗖”的一下，楚漓快速的拉过封玥，“小心。”

原来那人看封玥走进，故意不动，待能够到之后，忽然伸手想要抓住封玥，楚漓寸步不离的跟着封玥，即将被抓到时把封玥拉到一边。

封玥自己有灵力护在身上，自然不会惧怕他抓过来，但是她还是感谢楚漓关键时刻的做法，展颜对楚漓笑说，“谢谢。”

男人见即将到手的猎物跑了，开始大声嘶吼，手从笼中伸出来上下摇摆，封玥看的出神，她隐约记得有一种“噬心蛊”就是类似的表现。

但是她找不到蛊虫，没办法解蛊，一夜未眠，此时朝堂上正为了西梁国出站一事吵的不可开交，但是领头的丞相提出迎战，又有太傅复议，随后武官以苏侯爷为首，各个喊打。

倒是逼的些许文臣开始暗暗着急，有些墙头草开始偏向了武官，但是还有一些顽固的老臣，还在一直以和平为己任，牺牲一个女人安抚西梁国，没有不妥。

这话让封銘气的摔了手中的奏折，就算丞相不主张打仗时也没有明目张胆的敢说牺牲皇帝的嫡女，这简直是岂有此理，“朕记得甘大人家中孙女如今正直青春，大人可愿让她嫁与西梁国，朕封她为县主，嫁个西梁的王爷绰绰有余。”

那甘大人哪想到会听到皇上这样说话，吓的跪地不起，“老臣，老臣小女不堪姿色，怕是怕是会惹怒西梁国。”想到幼女是自己最宠爱的妾室所生，年十六了，长的美艳又聪慧，还想着等明年选秀送入宫中，哪能让她嫁到西梁国去。

封銘见他如此做派，冷哼一声，不再提，他不过是气话，哪能让臣子的女儿随意去和亲，这怕不是结仇，只是他的女儿能被人随意送去和亲，这些人不知感恩，还一副大意凌然的样子，实在让他难以忍住怒火。

封銘发了一顿脾气后朝堂的风向立刻就变了，众人也都看出来了，皇帝有意开战，且领头人也站到了皇帝一边，他们着实没有必要硬扛着呢，于是纷纷请奏，出战。

最后皇帝下令由云麾将军凌千夜领兵五万，与西梁国地方驻军五万人汇合，由凌千夜挂帅向西梁国开战。

至此早朝落幕，封玥等楚漓下朝后一起回到公主府，他们一夜未眠，此刻更应该休息，但是奈何一路却听到了不少流言。

不知何时起，街边小巷和各大酒楼里很多外地来的旅人带来了一则关于潮州的消息。

有人说潮州的疫病治不好了，恐怕会蔓延，有人说潮州的当官的预备坑杀满城的百姓。

反正这些言论多是关于疫病、传染、坑杀等对朝廷不是很利的说法，封玥和楚漓对视一眼，“对方好快的速度。”他们昨天也才知晓，今日就传的满城风雨。

今日早朝因为有西梁国之事，这疫症一事就没有在朝堂上说，他们都还在想办法积极解决，但是显然有人不这么想。

他们在路上听了不少，知道风向已经开始有些不对了，就赶忙先一步回到公主府，让冯二带消息进宫去见皇上，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刚进公主府后院，就看到徐清风身着一身翠绿纱衣，在小花园里勤快的修建栽培花草了，他安然的在丛中，让神色紧绷的人见到倒是能从此处寻到片刻的安宁。

封玥神色怔松了一会儿，转头对身后的楚漓说，“我先给你换药吧。”楚漓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跟着封玥进了正殿。

楚漓脸上的疮已经好了很多，如今只有指甲大小的疮面，其余皆是红肿，这疮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只是红肿还得些时候。

借着换药的功夫，封玥对楚漓说，“我得去趟潮州。”她有了点头绪，必须去潮州看一看。

楚漓闻言抬头看了封玥一眼，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管家带着小厮抬了一盆盆的土壤过来，徐清风接过缓慢的撒在刚挖好的坑里，沉声说：“我和你一起。”

封玥没有应声，她知道楚漓会和她去的，她不劝，而是转而说起，“是不是该给凌千夜送行？”

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郑重其事的派人去了苏侯爷府上，叫了苏慕白，又叫上了封无双还有凌千夜一行大张旗鼓的聚在了酒楼里，并嘱咐小二上些好酒好菜，他们要给云麾将军凌千夜送行。

凌千夜倒是没有自己去打仗的自觉，反而一派轻松模样，还颇为调侃的说，“怎么想到选在水云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水云间幕后的东家可是裴夙。

且面前的封玥和封无双都和他有牵扯，给他送行为何要选这样一个地方，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不是有问题。

封无双和苏慕白没想那么多的，但是凌千夜突然一问，他们也很想知道，为何传话来的人要特意说邀请他们到水云间聚一聚。

封玥今日选择来水云间，只为试探。

她今日选的包间可不是随意选的，别看只有她们几人，但是旁边的包厢皆有他们的人在，不远处皆安排了暗卫盯着，只要水云间的人有行动，立刻就会有消息传过来。

恰在这时，街面上传来了狗吠声，声音很大，还有一女子在叫骂，封玥看向楚漓，楚漓仔细听了听，确定以后，朝着封玥点头，封玥表示明白，立刻举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大家噤声。

然后用水在桌面上写道，“隔墙有耳。”

众人神色凌然，明白了今日果然不是简单的吃饭，楚漓在桌面写到，“做戏”。

苏慕白心领神会，他尤其擅长做戏，于是率先开始表演，“哈哈，凌千夜，好几年不打仗了，如今回去战场上，可别被吓的尿裤子，等小爷我去替你换裤子吧。”

凌千夜嘴角抽了抽，这小子绝对是在报复，于是也顺势加入，说起了之前在北疆打仗的事，“本将军在北疆时，你这小爷还不知道在哪尿裤子呢。”

封无双配合着苏慕白时不时的夸赞，封玥和楚漓则作为稳重的一方，叮嘱凌千夜此去要注意安全云云，反正整个全场听下来，他们都是在讲即将去打仗的事，很是有送行的味道。

直到楼下的吵闹声消停了，楚漓等人这才安心下来，那偷听之人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