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就想担个闲差！（1/1）
深秋末，初冬至。
冬寒卷过街巷，满城的梅花也渐渐鼓出了花骨朵。京中最热闹的一条街‘永安街’的街市上人头攒动，贩夫走卒络绎不绝的吆喝着，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转眼间，已是窦斐第十六次，也是最后一次专项汇报瘟|病防治的事务了。
文德殿内。
“窦斐，如今在京中口碑不错呀，人人见了你都要称一声二公子。寡人的确没有看错你。事情办的漂亮，瘟|病防治有功，想要些什么封赏？”
“微臣不敢讨要赏赐。”
“欸？有功要赏，有过要罚乃是人之常情，你且道来，无妨。”
官家还以为窦斐是不好意思张口。
窦斐思虑再三道：“官家，微臣斗胆辞官。”
“大胆，官家封赏你是高看你一眼，满朝里你可还找得到第二位？”小内侍察言观色得道出官家不能说的真实想法。
官家抬了抬手道：“让他说完。”
“...微臣斗胆向官家讨要一座道观。”
“哦？你是想走修真这条路？难不成还想飞升为仙?做寡人的医官不好吗？”
“窦斐年纪尚轻，才疏学浅恐怕难当大任。我...我父亲的医术是很好的，您不如封赏我父亲？”
官家双眼微闭，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又睁开，瞧着窦斐一副看不透的样子皱眉道：“混账！岂有代封之礼。你且说实话，欺君可是要杀头的！”
窦斐吓得一哆嗦，赶紧跪在地上。他又岂不知这封建社会，皇家赐罪如人饮水，稀松平常，只得道出实情。
“官家，我...我害怕。我只是想沉下心来研究医术，道观呢您也知道我从小在长华山的观里长大，前几年才回府。就是这样...再无其他。”
“啊哈哈哈哈哈...京城三杰的窦斐竟然说自己害怕，还要在道观里研究医术。有意思，有意思！”
官家笑的窦斐发毛，不禁暗自心道：“都说这伴君如伴虎，当真无半分虚言。”
窦斐满心忐忑不敢多言，但是很有自知之明。
一来自觉官场黑暗，自己一个没毕业的研究生到这来弄不过这群人，指不定何时就被谁记恨遭了难；二来自己的记忆力里正主修道的强烈意识和自己研究医术的想法是可以完美契合的；三来这大乾崇尚儒道，在道观里也图个清静，想玩便玩没人约束。
“好！就依你。不过此观需为皇家道场，对外称你奉旨修行，享三品官员的俸禄。至于道观的名字嘛，就叫‘青华宫’如何？”
“青...青华宫？果然京城中事没有一件逃得出官家的法眼。青华正是微臣幼时修行的道号。多谢官家。“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好好研究你的医术，日后用得上你的地方很多。”
“微臣谢恩。”
“寡人问你，当真不争？”
窦斐苦笑道：“有时候不争，也是一种福气。”
......
拜别皇帝，窦斐出宫。
窦斐把玩着那把折扇心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不还是跑不了！”
罢了，还是回府换身便服，去勾栏院听个曲乐呵一下。
欸！大家不要误会，“勾栏瓦子”不过是大乾京城的配套设施罢了。
也就是现代老百姓放松、娱乐的一地儿。
这瓦子内设有酒肆、茶坊、食店、摊铺等等。
勾栏可是正儿八经的营生，人家是商业性质的演出场所，也就是收银子的。每日表演一些杂剧、滑稽戏、讲史、歌舞、傀儡戏、皮影戏、魔术、杂技、蹴鞠、相扑等娱乐的节目。
所以，我们是正经过去听曲儿的！
窦府别院，玉清筑。
“公子——你回来啦。”
小竹一溜烟的跑到窦斐跟前。
“嗯，小竹替我找件好看的便服，我要出门。”
“刚回来又要走啊，这几月公子忙着正事，都没有怎么好好在府里待，如今刚回来又要出去嘛？”小竹拉着窦斐的衣服不撒手，噘着嘴地说道。
“我不过出去听曲儿罢了，你这是作甚？”
“公子是要出去听曲儿？”小竹惊喜道。
小竹显得有些喜悦，可是这喜从何来？
“对啊，不是说了找身漂亮衣服，等会儿有好些姑娘，我可不能失了礼。”
随即又补充道：“你笑什么？小竹——”
“公子，你这些日子不去听曲儿，我们都感觉公子不是公子了。不过，公子怎样都好！”
“......”
“今日您要去听曲儿，就更好了。”
说罢，小竹进了内室替窦斐挑选衣物。
窦斐扶额。
不愧是贴身的婢女，一点细微变化都能引起怀疑。
片刻，窦斐已更衣完毕。
“小竹，不必准备我的晚饭。”
“是，公子！”
许久未见宋尧，窦斐改道去了太师府。
太师府侧门。
这个侧门紧靠着宋尧的别院，小厮听了暗号便会开门。
“笃笃笃——笃笃——”
“吱嘎——”门开了，探出一个头。
“二公子，您来啦。”十六笑呵呵地和窦斐打招呼。
“宋尧可在府中？”
“在的，我家公子成日里念叨您。”
“成日念叨我，你家公子何时这么惦记我了？”
俩人一前一后，往宋尧院里走。
“您见了我家公子便知了。”
“......”
堂前，宋尧身着一套月白色的大袖澜衫，面朝楹联而立，背对着门口。
“子辰，我来了。”
“二公子贵人事忙，哪里还记得有我这么个兄弟！”
“子辰，说这样的话莫不是和羡之生分了。”
宋尧转头面露愠色，窦斐望去他依旧是那张俊美无极，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少年面容，只是面带不悦，眉头微微的拧着。
窦斐往前几步，走到宋尧面前，抬手揉了揉宋尧的眉心道：“子辰，你又忘了不许皱眉。”
宋尧道：“羡之，三月有余。不来也就算了，差人请都请不到你！”
确实，这几个月窦斐忙疯了，只在太师府施粥的粥棚边上远远地看了宋尧一会，那日他刚从城外回来，压根儿不敢靠近。
窦斐心急道：“子辰，我...我连家都不敢回。我那时疲于应对瘟|病防治之法，还时不时与流民接触，我是怕自己染病，过了病气给你。”
宋尧闻言，又见他实在委屈，气消了大半。
本来朋友嘛，也像小情侣般闹闹别扭，打打嘴架，哄哄也就算了。
“子辰，我这不是来了吗？”
“罢了。”
“许久未见，子辰兄更好看了，这要是出门怕是又要迷倒不少妹妹了。”
“就你会说话。”
“终于了结了这桩事，子辰我们吃酒去如何？”
“你请客。”
“当然是我请客！我今晚还要和子辰一起睡，我要好好地诉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