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山剿匪（1/1）
第二日按约定时间召集齐了二十位将士。
他们这些人虽然见证了李送情昨日拿下那场比赛的胜利，但长年的战斗经历仍旧让他们底气十足，连带着对于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产生了一些怀疑和不信任。
李送情在营帐内拿出地图，指着地图细细分布和安排人手。
其中一个将士漫不经心听完，质疑道：“就这？”
陆勤虽然没说话，但听完后也一头雾水，因为李送情的安排似乎并不像是冲着剿匪而去，甚至可以说，需要他们出力的地方并不算多。
她笑了一下，并未对他们的轻视表达出任何意见。“我会点燃并射出鸣镝为信号，你们只需等我信号即可。”
陆勤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们一起？”
“嗯，我有安排。”
众人面面相觑。
临行前，石庆天派薛羽又来找了她一趟，告知一些匪寇的最新信息。因为他们今早的运粮队又被匪寇截了，石庆天对此不胜其烦。
李送情将几次运粮队遇袭的地点在地图上做好标记，心下也有了个底。
这些流匪每次拦截时并未长时间纠缠，而是一击即退，主要的目的也是截粮而不是杀人，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他们撤退时也快而不乱、井然有序，显然对周遭环境已是十分熟悉。
一行共二十一人，轻装简行，分批次低调地向城外目的地出发。
而李送情依旧穿着一身明媚的青色裙装，裙上暗缀着金线，甚至比往日的素净又多了一丝矜贵。
比起其他人的严肃，她倒像是悠闲出游的。
出发时已接近日落时分，她坐了马车行至林间目的地。
而在林间深处，一队商人打扮的人马车辆已在此等候多时。
石庆天看她来，上来说道：“已经准备好了，送哥，你确定这能行吗？”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点点头，走到一辆车前，看了看上面的货物。
是一些价格相对便宜的杂粮。
石庆天打开一个木箱子，里面铺了些稻草，还留有许多空余。
李送情翻身蹲坐进去，让石庆天将木箱盖上，又用稻草掩盖。
石庆天敲了敲木箱，“送哥，那我让他们过去了哈。”
木箱中敲了两下算是回应。
只听见车轮碾在山路上的轱辘声。
即便有厚厚的稻草垫在坚硬的木板下，但这一路的颠簸还是让她柔弱的身子骨有些发酸发痛。
不知轱辘了多久，忽然只觉身下车辆一顿。
外面有人低声说道：“来人了，大家小心，货物可弃，保住性命。”
远远的传来一阵喊杀，近了，只听得刀刃相接的清脆声响。
但这几个守卫并未过多纠缠，见来人气势汹汹，迅速下达了撤退指令，放弃货物，边战边退。
好在这些流匪见目的达到，也没有穷追不舍。
“呵，今儿这些人怎么这么怂？跑得还挺快。”
“肯定是怕了呗，天天在这道儿上见到咱，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老二，带人去检查货。”
李送情心头一紧。
打开木箱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一个响起。
她拨乱自己的头发，狠心咬破手指，在唇角抹上血痕，心中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如果对方发现她，她就装是被人强掳来的富家小姐，只要让对方警惕性松懈，有影在暗处伴着，她还是能保证自身安全的，再不济找机会发出信号，她也能够撑到附近的将士来接应。
声音越来越近了，在她的车前停了下来。
她蜷着身子抱住自己的双腿，瑟缩在木箱中，害怕得不敢抬头。
木箱打开的声音。
但接着，头顶竟许久没有传来动静。
“老二，怎么了，有问题？”
头顶之人语带笑意，“没问题，走吧。”
李送情心头一震。
木箱被重新盖上。
李送情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紧接着又是一路的颠簸，她凭借着自身强有力的方向感，在心里大致描摹着方向和位置。
过了不久，陆续听到了一些交谈声，接着这些粮食被一个个抬进了房间。
声音低沉的男人说道：“老二，今天收获不错，一会儿你带兄弟们过来一起喝点庆祝下。”
那熟悉的声音淡淡应道：“嗯。”
过了一会儿，木箱已全部搬运完毕。
“二当家，你……不走吗？”
“你先去，我来锁门。”
“是。”
李送情听到清脆的落锁声。
安全起见，又过了许久，直到腿都蜷妈了，她才悄声从木箱爬出来。
确定门外没有动静，她推门出去。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影子将她重重压在墙上。
从对方身躯上传递而来的力道紧紧抵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垂在身侧的手腕迅速一抬做出了制止安抚的手势，不远处打算动作的阴影才慢慢退去，再次隐匿。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危险的气息轻轻扑打着她的脸颊。
几乎只有一个抬头的距离，她仿佛能感觉到他的睫毛从自己的脸颊轻轻扫过，有些痒。
她回道：“我也好奇，你为什么……或者说你们，还在为古厥做事？”
他纤长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冰凉的指尖擦了擦她的嘴角。
她浑身一震，而后才想起来方才她抹了自己的血液在那里。
他问话语气有些玩味：“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她猛然抬头看他。
只呼吸的距离，近得她甚至难以集中视线，瞳孔微不可闻地瑟缩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如蝴蝶之翼轻轻震颤。
只是一震颤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发生了难以察觉的变化。
“哦？”他捏着她尖尖小小的下巴，似乎是由于手感软嫩弹手，音调不由得微微上升，“你说是应该现在杀你呢，还是呆会儿再杀你？”
“我……我是来商议合作的。”她道，“本来是要与你们领头的谈，但现在，我要同你谈。”
“同我谈？你以为你带着个废物闯进来，就有资本和我谈了？我可是准备杀了你。”他许是觉得有趣，薄唇微扬，语气愉悦。
“你不会杀我。”她语气淡然，仿佛有十足的把握说道，“如果你要杀我，刚发现我在木箱里时就会说出来了。你不杀我，也没有透露给大当家，说明你们面和心不和。你在这里等我，不也是想跟我谈一谈么？九。”
他终于放开她，仍旧是那张同往昔一般妖孽的熟悉的脸庞。
李送情想，如果他生得女儿身，这副祸国殃民的绝世容貌，必然引得天下人为之疯狂。
即便他是男儿身，那一双勾人心魂的凤目，盛满笑意时，如清澈深潭中荡开了一圈一圈的潋滟水波，足以令人造成心跳顿缓的错觉。
只听他开口说道：“你说来我听听，趁我没后悔。”
李送情有些难以自抑地深呼吸缓了口气。
“我需要你们停止截取来往云城的粮食，如果说古厥给了你们很大的诱惑，需要多少金钱，我们可以再谈。”
“古厥确实许诺了很多，但那是刘威想要的。”
想必刘威应该就是大当家了。他的意思很明确，她得许诺出他想要的。
“我会帮你杀了刘威。”
他眉头一挑，似乎有了些兴趣，“我自己也可以杀了他。”
李送情摇摇头，“你杀了他，会与整个山寨的匪寇结成仇怨，但你并不想——起码这个身份，或者这些人，你是想留为己用的。但如果是我杀了他，我是外来人，他们仇视的也只是我一个罢了。”
他打量了她许久，不知是对其可行性仍存保留态度，还是对她产生了些许兴趣。
最终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以为他问的是现如今在这里的名字。
“李送情。”她说完又问，“你不是……都叫我小十么？”
他神色微有些变化，“小十？”
“那你呢，名字。”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他似乎有一瞬间的迷惑。
李送情也有些迷惑，“你告诉过我？”
她实在不记得他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毕竟一般来说他们特工之间是不会互道真名的。他们有着无数的名字和身份，但对上时，也就是随便称呼对方为“九”和“十”罢了。
最终他还是开了口：“宴行九。”
李送情点点头，又问：“刘威这个人，除了钱财，还有什么爱好？”
“色。”
李送情心下有底了，却听得他又随口说道——
“但……他似乎喜欢男童。”
她的心口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扼住了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