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霸王餐(1/1)
“我叫君暮雪,你叫什么?”
“我...我叫玥昭。”玥昭刚要伸出手就被四月从中挡了一下,他眼神冰冷,依旧说着:“多谢小姐美意,我们担待不起。”
“玥昭再见。”君暮雪看着四月一行人匆匆离去,不禁感叹道:“你赌赢了,果然他们不会收。”
“这布料正好拿回去给你做衣服。”巫慕棠一挥手,言川就将刚刚买好的布料塞到了马车上。
“你还会做衣服?”君暮雪不由得被这个男人的技艺所折服。
可谁知,刚刚燃起的星星之火被他一桶冷水泼了下来:“不会。”
“四月哥哥,为何不接受那些布料,那个姐姐是好意的吧。”玥昭想不明白四月刚刚态度为何如此强硬,明明是那么漂亮的女人,她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四月食指曲起,轻轻在玥昭的额头上敲了敲。
“果然都是水。”
“你!哪有这么跟公主说话的!”玥昭噘着嘴跟在四月的身后絮絮叨叨了一路。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君暮雪一步一步踩着台阶走到了马车前,她用手抚摸着马的头,马也紧紧贴在她的手心里索取温度,她对一切动物都特别友好,甚至有时候能看懂看他们的肢体语言,或许自己也是动物原因,所以她有一种浓烈的亲和力不论是对人还是动物。
“让我好好想想。”巫慕棠摸了摸下巴,深思熟虑了一番说道:“不知君小姐肯不肯赏脸陪在下去酒楼用膳?”
君暮雪一听到用膳两字,眼睛瞬间亮了,阿芙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逐渐恢复理智,君暮雪抖了抖钱袋,只听见几声脆响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只有几个子。”
不过刚刚她那么阔气挥洒的银票全是从巫慕棠的口袋里掏出来的,她可是一分没出。
“没钱就不能吃了?先上马车。”巫慕棠顾不得君暮雪的讶异之色,抬手将她扶上了马车,随后对着言川说道:“去银角楼。”
言川神色微动,却什么也没说,提起马鞭便甩了起来。
—银角楼
“你先在马车里,我去打点一下。”巫慕棠伸手拦住正要下马车的君暮雪和阿芙。
看见巫慕棠下去的背影,阿芙才忍不住念叨:“我们莫不是来吃霸王餐?若是被抓了会不会太没面子?”
“想来他与老板熟识,大抵是在叙旧吧。”君暮雪可不相信文质彬彬的巫慕棠会带她来吃霸王餐,这可是青天白日下,若是做了这等“好事”岂不是臭名远扬了。
阿芙拉开车帘的一角看向窗外,她依旧对着巫慕棠抱着强烈的警惕心,可自己的仙女殿下是不是太过相信别人了,但是大帝似乎又很放心,她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随机应变吧。
“下来吧。”马车内伸出一只手,不用问都知道这是巫慕棠的手。
君暮雪十分自然的接过,提起裙摆优雅的走了下来,她抬眼一看这银角楼怕不是整条街里最高的酒楼了,其他酒楼都在它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渺小。
“走进去看看。”巫慕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君暮雪这才继续踩起步子,还未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和胭脂香,走进屋内满墙的古董字画为这酒楼平添一份雅致。
台子上少女们个个都面带轻纱,穿着华贵的锦衣绸缎摇曳身姿,一旁还有乐师奏乐抚琴,这饶是天宫都没这这般奢华。
“这店家想必是什么富甲一方的小公子,能供养起整个酒楼的运转肯定是个能人!”君暮雪暗自感叹,如果自己能有这么大的产业,一定可以顿顿吃肉,餐餐山珍海味。
“只要能搞定资金,一切都如过眼云烟。”巫慕棠挑了挑眉,语气轻松的仿佛这家酒楼就是他家的一样。
“说的这么简单!这家酒楼你开的啊!”
巫慕棠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先上雅间吧。”
“走吧,我已经做好随时吃完就跑的准备了。”君暮雪跟着巫慕棠的步伐走上了楼,雅间被开了个小窗子,能看向外面,每层楼都有不同的舞姬在跳舞,也就是说,每层楼都是一个大平层,不同于其他酒楼的格局,银角楼能照顾到每个雅间客人的感受。
楼层越高,这舞姬的层次也就越高,长得也越漂亮。
“第一次吃霸王餐就来这么贵的地方,会不会被打断腿啊!”君暮雪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她想了好一会才趴在巫慕棠的耳边轻声说道。
“那你等会可得跑快点,听说这里的店家手段阴狠毒辣,抓到人非死即残。”巫慕棠低声吓唬道。
刚喝了一口茶水的君暮雪“噗嗤”一声喷到了巫慕棠的脸上,茶水顺着他的鼻子脸颊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言川的反应最快,可奈何他一个男子身上没有手帕只能干吼了一声。
“实在对不住了师哥。”君暮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对不住有啥用啊!手帕呢!”言川的语气依旧不好,眼前这个女人笨手笨脚的要不是主子在她身上有所求估计早就把她杀了。
“凶什么凶啊你,一个大男人还跟女子计较,肚量太小!”阿芙见言川咄咄逼人终于是忍不住开口。
“是我的错,谁都不许吵了。”君暮雪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轻轻的擦拭着巫慕棠脸上的茶水渍。
君暮雪的手在巫慕棠的脸上按压难免会触碰到肌肤,香香软软的触感夹带手帕的丝滑在他的脸上无限放大,他呆愣的坐着眼神中带有着言川从未见过的情感。
“好啦,师哥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英俊。”
直至君暮雪的呼吸声渐渐远离,巫慕棠才如梦初醒般笑道:“多谢了,小君。”
“嗯?”君暮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她表示疑惑后,巫慕棠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做不太好,便轻咳了几声对着身后的小哥说道:“菜怎么还没上?”
“来喽,东坡肘子。”小哥的声音适时将尴尬的巫慕棠拉回。
“快吃肉。”巫慕棠将满满一盘肉推到了君暮雪的面前。
君暮雪努了努鼻子,似乎想将这香味尽数吸了去,她的筷子刚一伸向肉就迅速收回,她将筷子重新放在一旁。
“怎么了?”巫慕棠关切的眼神投来。
“有人看着我吃不习惯。”
“听到了吗,都下去吧。”巫慕棠瞧了瞧周围,确实有很多人陪在左右。
“还有你们。”
君暮雪本想叫他们一起坐下来吃,没想到巫慕棠发话了,看在他是东家,她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阿芙走了出去。
偌大的雅间里顿时只剩下了两人,彼此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听得格外清晰。
“师哥,快吃。”君暮雪将还未动筷的东坡肘子推到了巫慕棠的面前,奈何她吞咽口水的声音太大了巫慕棠想装听不到都难。
“你先吃吧,我不急。”巫慕棠将那盘东坡肘子又推了回去。
“多谢师哥。”君暮雪看这盘菜都快冷了,也不想再推辞下去,她一筷子扎到了肉里,油润软糯的外皮包裹着精瘦的瘦肉一口下去全都化开了,她看着巫慕棠连连点头竖了个大拇指。
“快尝尝!”巫慕棠见君暮雪的反应这么大,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夹了一块,其实他都已经吃腻了这些菜,唯独眼前这个小家伙将这些视为珍馐。
“嗯..好吃,不过这些菜可比不上天宫。”巫慕棠试探的说道。
“不不不,我认为比天宫上的好吃。”君暮雪大口朵颐着碗中的饭菜,几乎忘乎所以。
“真的吗?”巫慕棠拿出自己怀里的方巾伸手递到了君暮雪的面前。
不知怎么的,君暮雪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司柏宣的画面,她摇了摇头生怕司柏宣不开心立马改口道:“都好吃。”
“擦擦嘴吧。”巫慕棠向上勾起的唇角有些许下降,手里的方巾也由双手捧着变为单手提着。
“没事,我自己有。”君暮雪实在不好意思用他的方巾擦拭自己油润的嘴唇,可巫慕棠却以为她是在拒绝自己的好意。
他将方巾郑重其事的放在桌面上,转过头不再看君暮雪:“你的丝帕已经都是茶渍了,难不成茶叶水擦嘴会更干净吗?”
君暮雪差点忘了这茬,这丝帕还是阿芙刚给自己绣的,居然已经给别人用了,希望阿芙别生气。
“你们?”男人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君暮雪立马抬头看去,这人不就是梦寐以求的司柏宣吗!
她抓起手边的方巾胡乱的擦了擦嘴巴,就冲着司柏宣走了过去,巫慕棠看见自己的方巾被揉成一团也不心疼,只是乖乖叠好重新塞回大袖里。
“师傅。”
司柏宣淡淡扫了巫慕棠一眼,回应了个“嗯”便将视线重新拉回到了君暮雪。
只见他将手轻轻放在她的头上,看似是在亲昵的慰问,实际是在探查她身体有无异样,毕竟前些还没能控制好原身的时候就接二连三的比试,前几日又摔伤了腿,好在现在看来并无异样,他这颗悬起的心也终于能放下了。
“看来你好多了,腿还疼吗?”
“不疼了,师哥的药膏可有用了。”君暮雪仰着头似乎在等司柏宣夸自己按时涂药。
“什么药膏,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能随便相信别人吗?”司柏宣完全没理会巫慕棠的颜面,因为他私自带君暮雪出来吃饭已经惹他不爽了,现在居然还拿些小恩小惠来诱导她,简直就是个居心不良的坏男人!
“师哥也不行吗?”君暮雪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差点忘了司柏宣是如何保护自己的,而自己却在下了凡间后忘记了他说的一切。
“是个男人都不行。”司柏宣说这话时,低垂的头缓缓抬起,似乎在警告巫慕棠。
可是巫慕棠却当做没看见一样,依旧笑脸相迎的说道:“师傅既然来了,就在这吃点,这银角楼的饭菜可是小师妹都说好吃的。”
“好。”司柏宣爽快的答应也在意料之内,毕竟,谁会在“情敌”面前服软呢?
“你快尝尝这个,可好吃了。”自从司柏宣来了之后,君暮雪就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巫慕棠也还是一副笑脸,只是没了情感调动的他嘴角有些发酸,他拱手说道:“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去吧。”司柏宣最快做出反应,他巴不得这个巫慕棠走得远远的,本来想留个男弟子与那个白琬琰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可谁曾想,怎么引狼入室了!
—隔壁雅间
“他们的感情还真是错综复杂啊。”卿竹双眼含笑,纤纤玉指轻轻擦了擦眼角被笑出来的眼泪。
白琬琰捏了捏拳头,如果情况允许她真想冲到隔壁把君暮雪撕成两半,先是偷偷私会同门师哥,后是将大帝也招惹来了,她还真是有本事。
“真是个狐媚子!”
“她不过是灵槐的替身罢了,何须在意。”卿竹捏起酒杯浅啄了一口,阴暗的眸子再度望向窗外。
“不过是个果子,鸠占鹊巢了那么久,现在我好不容易就要熬出头了却又要来个君暮雪,你说我的命苦不苦。”白琬琰伸手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酒水滑过舌尖带来辛辣的刺激感,顺着咽喉流向胃部,有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这酒还真不是人能喝的。
“她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卿竹的话意有所指,只因为她比白琬琰知道的多,也比她聪明的多。
“到头?谁到头了?”白琬琰趴在桌子上神志不清的嘟囔着什么,卿竹伸手探去,竟犹如火炉般炙热,她撇了撇嘴,自己还没说够呢这人就喝醉了,真是个蠢货。
她将白琬琰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转身就要出门,可真是冤家路窄,隔壁雅间的房门也打开了,四个人面面相觑。
“拜见司公子。”卿竹巧妙的转换了称呼,任谁听来都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招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