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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吴穗宁是间谍(1/1)

“娘娘瘦了好多....”绒花带着哭腔,虽然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被安韵听出了端倪。

“你还哭不够啊?眼睛都哭肿了,不好看了。”安韵在绒花的搀扶下行走的十分艰难,因为她浑身上下都没没有力气所以只能靠在她的身上。

“我...”绒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在青梨及时反应,扶住了安韵,否则,绒花怕是要哭的更厉害了。

“对不起娘娘。”绒花将她的木凳侧放,正好她能靠着墙也能舒服些,安韵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她不敢相信的抚上自己的眼角:“这里长了点细纹,这里怎么多了几根白头发?”

“哪有,我都没看见。”绒花伸手拢去她发丝间的白发,又用清水在她的脸上轻柔的擦拭:“娘娘很美。”

“美吗?”安韵努力梗着脖子不让自己尽量看起来精神些。

“美。”绒花和青梨一左一右围在安韵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像是两只小麻雀,胭脂水粉在安韵的脸上粉饰雕琢,刚刚还一副全无精神的模样转眼间就被他们俩捯饬的风华绝代。

安韵看着镜中的自己沉思了好一会,随后垂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们和娘娘也同样期待他的出生。”绒花蹲了下来,炙热的掌心贴着安韵的手背像是在给她倾注自己的力量,她很是欣慰的抚上绒花的头轻声细语的说道:“你也到了适婚年纪,今年你便可出宫寻觅良人了。”

“出宫?娘娘不要我了吗?”

“你不想像我一样穿着大红喜袍嫁给心爱之人吗?”安韵循循善诱的声音如同开导女儿的母亲,她一直都像春风般和煦不沾一丝阴郁。

“绒花无亲无故,只想陪在皇后娘娘的身边。”绒花抓着安韵的裙角仰着头,眼底的温热让她模糊了视线。

“傻孩子,这个给你。”安韵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铜色的钥匙,钥匙小巧玲珑只有一个小圈挂着,绒花有些疑惑,她接过钥匙左看右看就是没有在记忆中找寻到匹配的盒子。

“这是?”

“待我薨逝你便可拿着这个钥匙打开西边小别院,里面有我对你说的话。”安韵平静像是在交代后事,绒花瞪大了双眼她才不要安韵薨逝,她将钥匙重新塞回安韵的手里连连后退。

“绒花!”安韵叫这个名字时用力了些,刚喊完就咳嗽连连,手帕涔出的鲜血刺眼明媚,她转腕一手,又将钥匙重新放到了绒花的手里。

“我只帮你保管其余的我不知道。”绒花嘴硬的捏住了钥匙,她不想惹安韵生气,因为这只会让她的病情加重。

“我的那支凤钗呢?”安韵摸了摸头上空缺的一处的发髻。

“皇上送的那只吗?”绒花在放首饰的盒子里翻翻找找也没能找到那根凤钗,安韵放在桌子上的手用力一捏,她知道她撑不了太久了。

“算了,就这样吧。”安韵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绒花看见安韵能够自己站起来很是高兴,她以为安韵正在好起来,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我是绝对不会回东宫的!除非你把我的尸体抬回去。”宋砚书气的脸红,安韵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

她心疼的低喊了一声:“砚书。”

“母后!”宋砚书迅速转头,他呆愣的看着她,一身大红色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火红的炙热,长长的秀发被一条红色丝带挽起,庄重精美的发冠在她的头顶也只能算是画龙点睛的存在。

他记得这身嫁衣,是她被封作皇后时父皇特地为她定做的,还特意仿照民间的婚娶仪式大办了一场,八抬大轿也风风光光的将她送进了凤宫,这也是安韵能够一直尽心尽力辅佐宋沐天的原因之一。

宋沐天看见安韵时眼前一亮,他盯着她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轻颤像是一把小羽扇,被脂粉涂抹过的肌肤柔滑细嫩,吹弹可破。

“参见皇上。”

“韵儿,你好些了吗?”宋沐天越过宋砚书拉起了安韵的手,那双眸子流转的柔情似水是安韵好久没有见过的情绪。

“我好些了,只是砚书做错了什么?”安韵柳眉一撇,娇滴滴的声音让宋沐天浑身一酥。

“你醒了便好,砚书也无事。”宋沐天的手在安韵的手背上来回摩挲,不知是在减轻自己的愧疚还是着实被她的美貌再次惊艳,他好像又回到了重新那么爱安韵的时候。

吴穗宁看着宋沐天和安韵你侬我侬的样子不满的上前屈膝道:“穗宁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姐姐。”

“你是?”安韵偏过头看了吴穗宁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了宋沐天身上。

宋沐天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一声:“吴国的公主,那日生辰宴上你不是见过吗?”

安韵又继续装傻:“那她怎么还没回吴国?”

“她...”

“她不回去了,她在宋国心有所属了。”宋砚书见不得宋沐天对安韵遮遮掩掩的。

只要敢做就得敢认。

“这么快啊?穗宁公主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安韵的话不难听出里面的意味,但吴穗宁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的目的就是将这后宫搅的分崩离析,特别是这对看似恩爱的神仙眷侣背地里也不过如此。

“穗宁仰仗皇上仁慈,疼惜我怜爱我,所以才能借此机会留下。”吴穗宁的话差点让宋沐天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副空有皮囊毫无用处的花瓶确实难以登上大雅之堂,不识人眼色就罢了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也拎不清。

“原来穗宁公主的心爱之人便是你啊。”安韵嘴角弯起,依旧是那抹笑容但却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骤变。

“朕只爱你一人。”宋沐天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他知道这后宫中能够主持大局的只有安韵一个人,国库的空缺还需要她家填补,断不可在这时掉了链子。

“那她呢?”安韵指了指吴穗宁,表面上是在询问其实她就是想在死前看看自己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到底选了谁。

“她....”

“皇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你最爱的宁妃吗?你怎么转眼就不认人了?”吴穗宁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她失落的盯着宋沐天似乎在等他哄自己。

宋沐天摔袖的风像是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的打在吴穗宁的脸上,她没能站稳,跌坐在地上。

安韵看着这样的情景并没有觉得很开心,反倒觉得宋沐天原来只是一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野性子,世间没有不爱偷腥的猫,所以男人都难逃一夜春宵。

“宁妃...”安韵垂眸看着吴穗宁仿佛看到了那日在宫中企盼能等到宋沐天的自己,她忽然感觉全身好冷,她瑟缩着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明明今日是个艳阳天她的周身却像是坠入冰窖一般寒冷。

“既然你们这么恩爱就一起去阴曹地府里做你们的苦命鸳鸯吧。”吴穗宁的眼神变得狠厉,她甩开散落在肩头的发丝缓缓站了起来,她的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哨声吹响,刚刚还站的端正笔直的侍卫瞬间将手中的长剑一齐指向了宋沐天。

宋砚书脸色一变,后退了几步护在安韵的身前。

“放肆!朕还没死呢!你们这是做什么?”宋沐天带着狐疑的神色,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个女人在仅仅一夜之间调换走了他所有人。

“宋沐天你又能嚣张到几时?这丧龙钟我敲定了。”吴穗宁拔下一根簪子随手挽起碍事的长发,她麻利的拉起衣袖扭动着手腕和脖子,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谢江暗叫不好低声说道:“这是螳螂拳,不用任何武器也能一招制敌!”

宋砚书平日里练的都是冷兵器,现下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先与其周旋在找个机会拿到兵器。

“虽然你很懂,但你跟错了人。”吴穗宁勾唇一笑,飞身上前,淡绿色的裙摆在空中掀起一丝杀气,谢江长剑出鞘直指眼前的女人,可谁料她一点都不害怕反倒直冲剑头,堪堪不过两个指头的缝隙就可以刺中她的喉结。

谢江微眯着双眼像是蛰伏在丛林中的老虎,这么厉害的角色绝不会失误掉落陷阱所以他选择按兵不动。

“不过如此。”吴穗宁扭头翻转身体正准备踢向他的手腕,谢江侧身一闪轻松躲开,宋砚书见此情景不妙立马让宋沐天带着安韵先进内殿。

“青梨,去东宫把我的佩剑拿来,谢江顶不了太久!快!”

青梨鬼鬼祟祟的绕至后门寻剑,绒花则被安排拿着令牌去找武将军。

侍卫看着吴穗宁和谢江打斗的如火如荼纷纷搓着手等着她发号施令:“愣着干什么,全部给我上!拿下宋国!”

“是。”

侍卫怒喝着,提着长矛冲宋砚书发起了进攻,宋砚书在最后一刻将门关上,他带着坚毅的目光抬手抓住两根即将刺向身体的长矛,没有武器的他略显吃力但还能对付,谢江见他们都朝着宋砚书发起进攻不免有些走神。

“太子殿下!”谢江连拆几招,退至宋砚书的身旁,吴穗宁见此追了过去,步伐平稳有力一直力道也与他不分上下,是个难得的练武奇才。

“别分神!”宋砚书的两鬓间有散落的发丝,眼尾有擦破的血痕,此刻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没能多学学近身攻击,单单是危机时刻没有兵器就足够致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绒花和青梨都没能赶回来,宋砚书的精力也大不如前,侍卫一批一批的赶进来,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抬手一看手掌的血和汗珠糅杂在一起,吴穗宁见他恍神一拳打在他胸口,谢江抬剑去挡为宋砚书争取些许休息的时间。

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呢!

他硬挺着剧痛靠在门前,胸口的酥麻让他迟迟缓不上劲来,安韵浑身发着抖大喊着:“砚书,你是不是受伤了,我的砚书.....”

“韵儿,别哭,都怪我...都怪我!”宋沐天涕泗横流的扶着安韵,生怕一时情绪激动晕厥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人去哪了?武将军呢?”安韵扯着宋沐天的衣领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他如今不在宫中,被派遣去了岭南。”宋沐天完全不敢看安韵的眼睛,因为他的这一决定导致他的宋国就此葬送在了吴国的手上。

“岭南?好端端的去岭南干嘛?”安韵不解的问着,可宋沐天是如何也开不了口啊,他沉默的不说话,可是屋外的打斗声接连不断的传来,安韵焦虑的心促使她难受的喘不上气。

宋沐天见她如此吓得一直抚摸她的后背顺气:“冷静冷静。”

“我怎么冷静啊!我唯一的孩子还在外面!你到底干了什么啊你!”安韵的眼皮直跳,她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嘟囔着:“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别找了,今日我们怕是都得死在这了。”

“你胡说什么?你胡说什么?”安韵发了疯似的拍打着宋沐天的胸膛,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痛,因为这是他罪有应得的报应,可是却不该连累自己的辛苦一生的妻子和孩子。

“不要再妄想找到武将军了,看看这是什么?”吴穗宁拍了拍手脸上带着嗜血的微笑,后面的人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一张血红的布料下是一个凸起的球体。

谢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他手持佩剑步步后退,直到他的手拉住了宋砚书才开口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残忍血腥。”

“这才是生存之道。”她指尖一捻,布料滑落了下来,布料的一角泛着白原来这是一块白布,而不是一块红布。

托盘上面盛放着可不是什么热腾腾的饭菜而是一个连带着半截脖颈的头颅,甚至只要托盘微微倾斜里面的血水便会像下雨一般滴答滴答的坠落。

宋砚书紧攥着拳头,武将军一直认真教他身法,教他如何见招拆招,前天才刚刚见过面的人顷刻间就成了最后一面,即便他是皇家子弟也还尚未上过战场,这般凄惨死状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血红的眼球充盈着不可置信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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