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乌云尽头（1/1）
“那边……是什么地方？”
潼越望着爆炸的方向，
“这是……轰炸吗……？”
眼前的场景，不由得让他想起电影里的内容，政府总会在丧尸全面爆发以后实施轰炸来阻断传播。
“病毒已经扩散这么远了吗……”
潼越摇了摇头，把一根硬邦邦的面包塞到嘴里，差点硌碎牙齿。
“真**硬啊……牙差点碎了。”
湛蓝的天空逐渐被染上橘色，远处的浓烟接连不断，围绕着白鸽市的几座城市无一幸免。
潼越沿着道路一直往前走着，此刻他知道这条路通向的地方仍然是片人间炼狱，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太阳又快落山了啊……”
潼越喝掉瓶子里最后一口水，
“这是……第三个晚上了，”
“到此为止啦！”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随着太阳落下一点，潼越的心便也悬上来一点。
手里的霰弹枪终于是派上用场了。
时间已然接近黄昏，潼越的神经愈发紧绷。他先是把小白塞进猫包，同时撒了一些猫粮进去，
然后把猫包塞进轮胎里，找到一处路边的凹地，将小白留在那里，给猫包开了一个小口，可以让小白钻出来。
“对不起了……也不知道把你留在宠物店会不会多活几天，”
“不过……这几天谢谢你咯，小家伙。”
说罢，潼越走回到公路上，深吸了一口气，他幻想着被丧尸啃食的痛苦，可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单凭想象是远不可及的。
人们对黑夜的恐惧自古就有，可很多潜藏的威胁，总会出现在白昼。
潼越端起霰弹枪向前走着，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
长时间精神的紧张，让潼越的感官有些许的滞后，在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潼越竟反应了一下，才回头看去——
只见一只瘦弱的秃头丧尸已经扑了上来，潼越赶忙拿枪抵住丧尸脖子，险些被咬到。
“可恶……什么时候……”
顾不上多想，潼越一脚踢到秃头丧尸的肚子上，丧尸后退几步，潼越举起霰弹枪对准丧尸的脑袋，扣下扳机——
“bang！！——”的一声，
潼越的胳膊差点被巨大的后坐力甩到脱臼，但是只打烂了秃头丧尸的一半脑袋，脑子和一半碎掉的下巴耷拉下来，很是恶心。
另一只高大的胖子僵尸行动迟缓，但眼看也要走到自己眼前，潼越不管胳膊的疼痛，举起霰弹枪，又一枪下去——
胖子的肚子瞬间被开了个大洞，像个打破的酒坛子一般流出满满的鲜血，还带着一股极其腐败的恶臭。
随着胖子肉皮的脱落，里面渐渐掉出来一堆腐烂的肉，还有一些人类的断肢……
这般场景，潼越又一次想到自己当时吃丧尸肉的情景，忍不住干呕起来。
一旁的秃子丧尸趴到胖子脚下，捡起几只掉出来的残肢啃食起来，而胖子却根本不在意脚下的秃子，朝着秃子的后背一脚踩了过去——
刹那间，秃子的脊柱被直接踩断，与头骨连接的颈椎从脖子的皮肉里刺穿出来，连带着一半完好的脑袋，掉落在了地上，
随后胖子又一脚过去，将秃子掉出来的半截脑袋踩成了肉泥，秃子就这么死掉了……
“这什么怪物……”潼越扶着颤抖的胳膊缓缓后退着，眼前的胖子丧尸在不断逼近着，
“还有三颗子弹……必须打中脑袋……”
潼越心想着，
“等它离近一点……”
“离近一点……”
随着胖子丧尸的接近，潼越缓缓举起霰弹枪，皱紧眉头，尽力让手臂稳定下来……
“嘣——”
随着最后一处轰炸，飞机掠过潼越的头顶，看样子是返航了。
枪口冒出的烟雾，与远处泛起的爆炸浓烟交相呼应，犹如绽放的昙花般，随着残阳的余晖缓缓消散。
三次后坐力的冲击力带来的疼痛，让潼越的牙齿不断打颤。冷汗已经彻底浸湿了潼越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
看着眼前的胖子，潼越只感觉头顶如针扎一般——
子弹打破了胖子的胸膛，几根断裂的肋骨从烂肉中穿透出来，不时滴落着血液……
又打歪了。
可胖子已经在自己眼前了，而此时的右臂已经明显感觉没力气再抬起霰弹枪了……
“跑。”
潼越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即便嘴上说着就死在这里。
可贪生永远是人的本能，
至少在面对这种毫无理智的怪物的时候。
“啊！————”
潼越的瞳孔霎时充血，将全身的力气用在双腿上，随着腿部肌肉的一阵紧绷，转过去身子准备拔腿——
这时。
一股巨大的力量，阻断了他的脚步。
胖子丧尸用它因为变异而变得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潼越的脑袋，死死的按了下去——
潼越只感到一股钻心的剧痛从脑子里传来，随着丧尸的上提，潼越的双脚缓缓离地，
他开始剧烈地挣扎，霰弹枪掉落在地上，双手像触电一般疯狂的想抓住胖子的手掌，却用不上一点力气……
伴随着瞳孔逐渐放大，泪水也慢慢流了出来。
只听见脑子里传来骨头碎裂的“咔咔”声，口水、血水，接着是血液，不断的从嘴里流出，
潼越的脑袋肉眼可见的在缩小……没有了头骨的支撑，半个脑袋像个麻袋一样被提着。
胖子丧尸将其拿到自己面前，朝着潼越的脖子一口下去——
破碎的大动脉瞬间喷涌出浓稠的血液，原本已经快一动不动的潼越再一次挣扎起来，嘴里“咿咿呀呀”的却喊不出来一点声音。
此时潼越的眼球黑的透亮，周围的血丝像朝圣者一般朝着瞳孔袭来，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潼越感受到自己被摔到了地上……
紧接着，
是一阵丧尸惨烈的叫声……
便睁眼望着落下的太阳，躺在了这片自己毫不熟悉的道路上。
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潼越还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或许有一天会走向初升的太阳；
亦或许永远活在日落以后。
现在，他选择了自己的死法。
英勇的战死？
算不上英勇，实际上这三天潼越根本没做出什么像勇士一般的事情。
但是对于小白和小黑来说，
他或许真的是个勇士。
但在丧尸眼里，不过是砧板上一块鲜活的肥肉。
深夜，月亮被一团黑压压的乌云遮蔽，一阵耀眼的闪电劈穿盘羊市的上空，街道上满是游荡的丧尸，
它们漫无目的地等待着下一块肥肉的到来。
大雨很快降临了整片盘羊市，甚至波及了大部分的白鸽市。
“好些没？”
路霄芸给学长包扎着擦伤的手臂，
“我还好了……倒是你……你的耳朵没事了？”
“有一点点耳鸣……除了有点别扭，倒没有那么疼了。”
“那就好。”
学长开车来到了一处郊外的小房子里，这里人烟稀少，而且都是些稀疏的小房子，丧尸自然相对来说也少很多。
路霄芸看着窗外的大雨，手里的手机刚刚挂断打去家里的电话。
她按下返回键，屏幕上是几十个没有打通的电话。
“别忘了你的职业！”
学长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可能……爸爸妈妈已经……
路霄芸低下头，把手机放到一旁，坐到桌子前，看着那本破旧的古书。
“我一定会回去救你们。”
路霄芸心想。
翻开古书某一页，密密麻麻的古文字让路霄芸眉头紧锁。
不知道这本书究竟到底有没有救世的关键——
不过，这是目前唯一能让人类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的东西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蒙蒙亮，可雨却下个没完。
学长缓缓起床，看到路霄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桌前，翻看着那本古书。
“学长，”
路霄芸回头看向门口的学长，
“你的祖父……或者说……你，是不是就是A种族的后代？”
两人面面相觑，
学长显然被这问题问的有些不知道如何作答。
“有可能吧……”
学长顿了顿，
“祖父去世以后，我就把这本书藏在了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很多年过去，都没有再拿出来过。”
路霄芸紧紧盯着学长，眼神里有些恐惧，又有些难以置信。
“好吧。”
学长皱了皱眉头，走到路霄芸身边，
路霄芸似乎有些抵触，看到学长走过了竟下意识躲了躲。学长感到有些不对劲，问道：
“怎么了吗？书上有写到什么吗？”
“呃……没……没什么……我还没看太明白……”
学长有所察觉，
死死盯着路霄芸，
“你怎么了？”
“我想我爸妈了。”路霄芸很快回答道。
学长疑惑地打量一番路霄芸，对她的反常似乎有些警惕，
“会没事的。”
拍了拍路霄芸的肩膀，学长便离开了房间，
临走前，缓缓关上门的时候，学长透过门缝一直看着路霄芸——直到关上房门。
路霄芸深吸一口气，
确认学长离开后，缓缓翻到古书的尾页，最下面一行小小的角标上写到一句很容易翻译的古文字——
“得此书者，依书而做。”
“复生徒——重兴阿兹玛。”
简单理解字面意思，
这本书根本不是一本记载历史的书籍，
而是一本告诉后人怎么去做的书。
所以那些看起来像预言一样的内容，
很可能是有人依照书上的内容……
路霄芸不禁打了个寒颤，
“得此书者……”
“那不就是学长吗……”
路霄芸想到，
“复生徒……阿兹玛……难道学长就是……？”
可很长一段时间，学长都在自己身边，两个人在警局一向是合作关系……学长哪有时间去做这些？
路霄芸深呼吸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现在怎么样，不管学长是什么身份，现在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路霄芸起身想去喝口水，刚一回头，却看到学长正站在门口，
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