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孙玄武（1/1）

白雪洋洋洒洒，一片一片落了下来。

荼蘼站在红梅树下，晶雪落入掌心，很快融化。佳人美景，红雪相照，无一不值得被记下。

夜里白站在阁楼，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心中甚是满足。

“你来了？”

荼蘼轻声问道，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与雪相映，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泛着灼灼光华。

“嗯。”对上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夜里白感觉心中欢喜。

他是亲自来给荼蘼送披风的，如今修行受到压制，身体也会有损，怕她遭受风雪的侵袭，特此送了他自己制作的披风。白毛雪裘，与雪相比，丝毫不逊。

荼蘼拢了拢披风，确实暖和，带着一股淡淡的荼蘼花香。她摸着这衣料，很是特别，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但还未来得及深想，就被一阵急促声打断了。

“发生什么了？”荼蘼询问道。

急急忙忙的小侍女，恭敬地行礼后，忧伤地回道：“老族长，殁了。”

小侍女说完，便急忙跑开了。

荼蘼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不过片刻，便收拾好情绪。有些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再怎么共情，也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看来，玄武部落，有麻烦了。”夜里白与荼蘼并肩而立，轻叹一声。

玄武部落的人，给荼蘼两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白虎部落的弯弯绕绕。

就像圣女孙芊芊，虽然看起来冰冷，但心底应该是最柔软的。

“若真的，发生什么不可预测之事，你会怎么做？”荼蘼问道，眸里尽是探究。

夜里白比荼蘼高半个头，足以将她的身影，包裹在阴影下。

“听你的。”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虽然进入了荼蘼耳里，但更像进入她的心里。这一路，太过匆忙，也太过执着，似乎从未好好停下，看看身边的人。

荼蘼笑笑，“好啊！”

夜里白也笑笑，如今这般，似乎也挺好。最爱的人在身边，一切都很安稳，可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不够踏实。

据说，玄武部落这位老族长，活了快一万岁了，本该早早飞升，却因为陈年旧疾，导致修为停滞。如今，终还是陨落了。

在北疆待了一段时间，才知每个部落，都有自己共同的特色。

老族长逝后，新族长继位，改名为族姓加部落名。正如如今的玄武部落，新族长亦叫孙玄武。每一任族长，皆是如此，万年一次轮换，如无意外的话。

同样的姓名，代表了一种传承，亦是一族的信仰。

新任族长，他的过去，不会被人提起，他的未来，便是整个部落，这是不是另一种可悲？

荼蘼想到这些，回想起了她的过去，那些被她隐藏的、遗忘的，即使深埋，也会在某一刻，突然迸发。

她有亲人，不曾相见，也不知，是否都还安好？当初的那个她，早已被大火掩埋，随着时间记忆，一起消失。

她不再深想，这十年多的成长，让她学会了克制好自己的情绪。她心之所向，十分遥远，有的事，当初既有了结局，便不再奢望。

一段路程，终会走完，过去的路，她已经走完了。只不过，有的人，搁浅在时光洪流里。

大雪越下越深，将一个又一个脚印，掩埋在深雪下。

夜晚清风寂寥，孙芊芊提着一盏孤灯，缓缓走进荼蘼的屋内，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带着头纱，浑身黑衫的女子，应当是女子。即便她包裹得十分严实，辨不出雌雄，但荼蘼的直觉告诉她，她就是女子。

不管是与不是，荼蘼并未拆穿。二人深夜造访，必有重要之事。

荼蘼将人迎进屋内，好生看茶。

两人瞥见，不远处的榻上，躺着一位男子，正在熟睡。

荼蘼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抬手一挥，便什么也瞧不见了。

“荼蘼姑娘，确实让人意外！”那位不辨其貌的人说道，连嗓音也辨不清。

荼蘼浅笑，“族长，言重了。”

一旁的孙芊芊眼中划过一抹惊疑，但转瞬即逝。至于包裹严实的人，是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既如此，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如今玄武时局，姑娘应当有所耳闻，还望姑娘助我们一臂之力。”孙芊芊诚恳说道。

荼蘼认真聆听，这她并不意外。

毕竟，当初孙芊芊失踪，又安全回来，几大部落各怀心思。但可以肯定的是，白虎部落，对此忧心不已，尤其在得知荼蘼和夜里白，在玄武做客，更加心有不爽了。

“有李氏部落在，你们何惧？”荼蘼淡淡道，没有什么特殊情绪。

孙芊芊面露难色，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荼蘼瞥见，很是淡然，越是世家大族，越是有难以外露的秘密。

“若姑娘帮我们，往后姑娘所求，必将竭尽全力。”那位神秘之人，再次开口。说出的话，的确具有诱惑性。一族之长的承诺，分量很高！

荼蘼略略沉思，一切尽在掌握。

“可以。不过……”荼蘼撇撇唇角。

“不过什么？”孙芊芊急急问道，但很快恢复如常。

荼蘼发觉了，看来，个中隐情很是隐秘。一族圣女，最是实力强大，却一而再地显现出急色，到底是穷途末路，还是刻意为之？

“想必，你还记得我与白虎部落之事，你们又如何保证，不会是下一个他们？”荼蘼淡淡一言，像是提醒，又像是敲打。

她优雅地抬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细细品茗。

对面的两人沉默了，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另有谋算。

本来，荼蘼都觉得，他们要放弃了。结果，他们的诚意，很是足够。

“姑娘，是修行之人，对灵气的需求应当很大吧？”

荼蘼掀了掀眼皮，看着说话的神秘人，略微浅笑。

“继续。”荼蘼轻声，葱白的手指，很有节奏地敲打着杯盏。

“北疆并非从一开始，便无灵气分散，不过是被有心人，据为己有罢了。”神秘之人道，因为黑纱遮面，辨不出什么情绪。

不过一旁的孙芊芊，虽然面无表情，但她略微防备的动作，却仍让蘼感知到了。

荼蘼心想，她的猜想得到证实。

不过，他们这般直白地说出来，自己也入局了。如此大的秘密，被自己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谁都懂。

李氏部落，如此神秘，四大部落，皆听从于他们。若是玄武反戈，自己岂不是，引火烧身了？看来，倒叫她小觑了，这些世家之人。

“可以。”荼蘼淡淡应道，也不知回答的是什么。

只见对面的人，紧张的情绪得以放松，整个屋内倒有些，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