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布曼回乡(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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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真是好!
湛蓝的天空好似水洗过一般。太阳也很给力,暖洋洋地挂在天上,让人觉得踏实。远处的山峦,平时是难以见到的。今天却显露出了清晰的身形。
王市一行十二匹马,排成一溜,绕过赤谷城,向西北方向而行。
马队徐徐前行。大家心情都很愉快。这一趟出行,简直就是一趟春游!
离开了赤谷城,道路也变得宽敞起来。布曼打马小跑一截,与领头的王市并肩而行。
王市临行之前,要求布曼走在队伍中间位置。可在行进之中,王市见四周地势开敞,道路在草原上蜿蜒,草原上也只有零星的牛马在埋头吃草,四周静谧安详。似乎没有人在意他们这一支队伍。所以,布曼来到他的身边,他也没有训斥他。
布曼心情犹如今天这个晴朗的天空。
布曼对王市道:“百人长,还有一个时辰,就到我家草场了!”
布曼和布须在自家草场上曾养过近百只的羊,十几匹马,还有几头牛。因为两人被追杀,逃进人熊沟,这些牲畜也被左右四邻兼并了。布曼并不指望能够收回。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只有跟着大汉军人,他才能平安地活着。
王市说:“到了你家草场,我们来一场赛马如何?”
骑术向来是乌孙人引为自豪的生活技能。他们与匈奴人一样,从小就在马背上生活。对于骑马就像吃肉喝酒一样,是生活里必不可少的技能。
布曼高兴地响应道:“好呀!我家草场平坦草厚,跑起马来可舒服了!”
百人长王市情绪也开始高涨,就要求布曼说:“听说你们乌孙人个个都是歌唱能手,你给我们唱首歌嘛!”
布曼想了想,问道:“百人长喜欢听什么歌呢?”
王市说:“我曾有幸听到你们大王唱过一首《鸿雁》,可好听了!”
布曼笑道:“这首歌,我们乌孙人人人都会唱呀!”
王市就说:“那就唱这一首吧!”
布曼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
“向南飞行的鸿雁啊,
飞过了我的牧场;
天空晴朗,地势高阔,
四野苍茫不见人;
我的心上人呀,
你何时能够来到我的帐房!”
布曼的嗓音苍凉略带有一丝嘶哑,男人的味道很足。尽管这是一首歌唱爱情的民歌,但布曼一开口,思绪就落在了哥哥布须身上。是呀,兄弟俩一直相依为命,两人一起牧羊,一起打猎,驰骋在自家的草场上,多么快活,多么惬意。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了布曼一个人。布曼又重复唱了一遍,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布曼唱完,抹了一把眼泪。
王市善解人意地问道:“又想起你家大哥了?”
布曼点点头。
王市开解道:“布曼兄弟,布须不会白死的!冯夫人都说过,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布曼含泪点头。
王市领兵护送布曼安全抵达了布曼家的草场。
只见草场上,不见牛羊,不见炊烟,不见帐篷。只剩下了满目的荒凉!
布曼来到帐篷的废墟前,滚鞍下马,仔细地查看废墟上的情景。
王市命令其他士卒散开警戒。
废墟经过风吹雨淋,黑色的灰烬已经难觅踪迹了。废墟上,去年长出的草,稀稀拉拉地只剩下了一些枯干。今年的新芽正在孕育。它们根本不顾人类的情感,总是找准一切空隙,完成自己的生命过程。
布曼用脚在灰烬里扒拉着。他一会弯腰捡起一点东西,端详一番,再捡起一件从细再端详。
王市见他手里拿着几件脏兮兮的东西,就问道:“布曼,这是些啥呀?”
布曼就介绍说:“这个是马鞭的把手。是我哥哥亲手制作测。这个是一个青铜灯盏,我们点灯的。这个是半个铜盘。”
这些东西都承载着布曼小时候的生活记忆。
布曼将这些东西放进马鞍上挂着的一个皮囊里。他朝不远处眺望。那里埋葬着他亲爱的大哥。
布曼心情沉重地牵着马,向大哥的坟茔走去。王市命一个士卒牵过布曼的马,自己陪在布曼的身旁,两人并肩朝布须的埋葬地走去。
布曼对王市说:“还得感谢解忧公主啊!如果不是解忧公主,我哥哥的尸骨恐怕早就被野狼野狗吃掉了!”
王市说:“当时呀,我们赶到时,你家帐篷已经被人烧掉了!你哥哥也被烧得面目全非。冯夫人命令我们将你哥哥的尸首收敛埋葬,做好了记号!否则,你现在恐怕真的不知道你哥哥在哪里哩!”
布曼说:“这帮狗日的匈奴人,我与他们不共戴天!”
王市问:“你见过他们吗?”
布曼说:“我当然见过!是大哥掩护我,我才得以逃掉的!”
王市问:“他们是匈奴国过来的马匪?”
布曼说:“百人长难道不知道我们乌孙有匈奴人吗?和你们一样,他们是陪同拉吉姆过来的!”
王市当然知道这个情况。他曾有一次在赤谷城街面上,迎面遇到了了匈奴人巴图。巴图的块头很大,满脸的横肉,一脸的凶相。他横着膀子走在赤谷城街上,遇到王市等人,就故意朝着王市冲撞过来。王市等人也都是军人行伍之人,血气方刚,怎么可能认输。王市就率领四个兄弟,与巴图等六个匈奴人在街上对峙起来。
巴图挺着胸膛,朝王市撞来。王市的个头身板明显比巴图小一圈。王市被巴图挤压得连连后退。恰巧,呈启骑马路过,喝止了双方的进一步冲突。这一次,汉军吃了一个哑巴亏。回到军营,王市将此事汇报给了任昌。任昌很是恼火。将王市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王市说:“这些个匈奴人,自以为比你们乌孙人高一等,总是横行霸道。好像谁也管不了他们!”
布曼恨恨地说道:“就是他们杀了我哥,烧了我家!”
王市问道:“有一个领头的家伙,听说叫巴图。块头很大,满面凶相!你当时看到这个人了吗?”
布曼也不敢肯定。
等布曼完成了祭奠。大家就在布曼家里的草场上,开展了一场赛马比赛。没想到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