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梦是可以重构的（1/1）

墨宴把穆若冰的速写和孙超越梦的描述相融了，她得到了一个大胆的推论，孙超越的梦魇是自己给自己带来的心魔。

墨宴没有告诉穆若冰这个推断，她只是告诉穆若冰假如今晚她有什么异常，叫醒她就可以。

穆若冰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墨宴这是要梦里解梦去了。

孙超越晚上敢睡了，但是，那个黑影还是来了，孙超越吓得对着黑影跪下了：

“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个黑影向孙超越靠拢，孙超宇吓得哭了。

孙超越钻到了床下，那黑影也钻到床下，黑影把脸凑到孙超越的面前，孙超越发出来了凄厉的叫声。

墨宴一个冷战就翻身坐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惊悚。

穆若冰一直没有睡就睁着一双深邃的大眼睛关注着墨宴，看到墨宴醒来一脸的惊恐状，穆若冰不动声色地把墨宴搂在怀里就又躺了下去。

凌晨，穆若冰醒了，他发现怀抱里的墨宴不见了，他起来看到洗漱间里没有，墨宴的拖鞋还在床边，他就拎起墨宴的拖鞋找墨宴。

墨宴在书房里仔细地看着速写。

穆若冰过来先给墨宴把拖鞋穿上，然后什么都不说就扛起墨宴把她扛回了卧室。

墨宴被穆若冰往床上一扔就扔清楚了，她一骨碌翻身起来就说：

“小赵不用去深圳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穆若冰理都不理她就把她塞进了被子里。

墨宴还在挣扎，穆若冰一只手就攥住了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给她掖好被子就顺手搂在了怀里。

“宴，睡觉，深圳必须去，辩护用的是证据，不是梦，睡了。”

墨宴不挣扎了，片刻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第二天醒来墨宴和穆若冰没有打扰任何人就离开了墨色山庄。

孙超越很早就在墨卿心理疗愈工作室门口等着了，这是墨宴可以想到的。

孙超越坐在咨询室里，墨宴问：

“没有预约吗？”

“没有！”

墨宴给孙超越倒了一杯热水，孙超越急不可待地说：

“昨晚又被梦魇了，很真实，醒后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于是，你今天跑来不是说梦，而是要来告诉我实情的？”

孙超越惊讶地看着墨宴，此时，工作室的几位老师都到齐了。

墨宴询问了工作室的使用情况，然后带孙超越进了录音室。

墨宴从角落搬来她录音时用的小茶几，又搬来一把折叠椅，倒上两杯热水后笑着对孙超越说：

“来，超越，咱们因陋就简吧。今天你也就体验了为什么要预约，为什么要给预约的让路。”

“规矩，做事要有规矩，做人也要有规矩。我没有按做人的规矩办所以我就要受到不太舒服的待遇或灵魂的惩罚。”

孙超越双手抱着杯子低着头仿佛在喃喃自语。

“超越，你提到了灵魂受到惩罚，是什么样的感悟，让你提到了灵魂呢？”

孙超越脑海里涌现出很多的画面，很杂乱。

“超越，梦魇跟我们的身体状态有关，梦魇跟我们的道德意识也有关，因为，无论我们的躯体还是我们的灵魂都会无意识中牵扯我们的神经系统。就像我们上次聊过的一样三点：1、非善良人不会有梦魇。2、心理能量强大的不会有梦魇。3、身体强壮的不会有梦魇。梦魇来自于道德、心理和身体强大的冲突，从而导致焦虑、恐惧和抑郁而产生的。”

“是的，我昨晚梦魇后就一直在反问自己，我是被我自己的行为反噬了吗？”

案发的当天是周五，孙超越骑小黄车回家，自从爸爸去世后，一直是妈妈接他周末回家，自从家里来了那个男人，孙超越开始厌恶妈妈，他再也不许妈妈周五接他，他就开始自己骑车回家。

孙超越的家在青龙镇，每次回家都有经过墨色山庄，孙超越不喜欢墨色山庄，他父亲就是为墨色山庄做事的，人没了，理都不理，为富不仁。所以，孙超越都不愿意提墨色山庄。

孙超越骑着车看到镇上的郝六从公路的对面跑过来捂着手往镇上跑去。

孙超越没有多想就继续骑车，不到一分钟，对面开来的黄色大货车停到了郝六刚才跑过来前在的地方，孙超越继续往前骑。

当孙超越发现刚才停下的黄色大货车调头从他身边奔驰而过时，他才感觉不对劲，他就骑着小黄车返回去。

孙超越停在了一片芦荻旁的公路边，孙超越看到张赛武倒在那里，眼睛睁着看着他，张赛武的身上都是血，也不知伤到哪里了。

张赛武看着孙超越，他不停地在说：救救我！但是，他发不出声音了。

孙超越拿起手机要拨打120，但又发手机装回到口袋里，孙超越认为张赛武这样的人就该死，孙超越就调转小黄车回家了。

后来，再也没有听到张赛武的消息。

深秋的周末，孙超越又骑小黄车回家，又是在那片芦荻旁的路边站着好多警察，好多人围着，说是发现一具男尸，孙超越挤过去看，尸体已经被什么裹起来了。

就在当天的晚上孙超越半梦半醒之间看到他的门开了，一个细细长长的黑影站在门口对他说：那个男人不会再打扰他了。

后来，村里的郝六被抓走了，村里人说是他害死的张赛武，郝六不认罪，后来又传过孙超越的妈妈，也有警察来家里找过孙超越询问，孙超越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就从那天开始，梦魇纠缠住了孙超越。

昨晚，孙超越本来感觉轻松了，睡觉时也没有任何焦虑，可睡着后，门口的那条黑影出现了。

孙超越吓得躲到了床下，那个黑影逼到了床下，一张浓妆艳抹的大脸几乎贴到了孙超越的脸上，她对孙超越说：

“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

孙超越吓醒了，他觉着这声音是妈妈，他实在受不了了，他去砸妈妈的门。

妈妈没有在家，他才想起舅舅说妈妈因为抑郁症住院了。

他又跑到舅舅家去砸舅舅的门，他蜷缩在舅舅家的大门口，他太害怕了。

墨宴静静地倾听着，直到孙超越抬起头来望着墨宴，墨宴才开口说话：

“超越，当你提起灵魂的惩罚和反噬这些词汇和短句时，我似乎听到一个年轻人对自己良心的反省，不知我这感觉是不是到位。”

孙超越点点头，他有沉思了片刻对墨宴说：

“我感觉我在受到道德的谴责，如果当时我打了120，或许他还能活。可我不记得我杀过他，昨天的梦魇一再说是我杀了他。”

“超越，梦到的所有画面或梦魇的场景都与我们的潜意识有关，你自己的道德标准有允许和不允许的判定，你的为人处世有可以不可以的分辨。你的意识告诉你他这样的人该死，不打120了。你的潜意识告诉你，好歹那也是一条命。”

“是的，就算梦魇没有了怕是我也不安心了。”

“超越，如果你说出心里藏着的话可以让自己安生，或许还能挽救别人的话，你愿意吗？”

孙超越一下子站起来，语无伦次地说：

“我愿意原因，怎么做？怎么说？”

墨宴把孙超越带进来了和泰律师事务所交给了穆若冰。

墨宴的脑海里挥不去孙超越那惊恐万状的表情，太可怕了。

是的，太可怕了，因为昨晚孙超越被梦魇爬进床下的时候，墨宴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