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浮生若梦（1/1）

这一夜，杨自在极力地克制自己的睡意，以前的他做梦都想睡，现在的他不敢睡。

他害怕，他怕一醒来就回到原来的地方，他放不下梦初与皇天行。

杨自在盯着这个忽明忽暗的玉佩喃喃自语：“梦前辈，你的力量，要消失了吗。”

思考了很久，他在纠结，是瞒着梦初与天行，然后在某一天突然消失；还是跟他们讲明白，自己可能要走了。

清晨，杨自在走到屋外，皇天行早就出门去深山修炼武道了，而梦初则在为杨自在准备早餐，即使梦初已经是武尊强者，每天早上依然会为这位从小照顾自己的“哥哥”准备早餐。

“玉哥，你醒啦，快来吃早饭吧”，梦初做着俏皮的动作。

杨自在点了点头，在一旁坐了下来，但却盯着桌上的早餐看了许久。

这时梦初也看出了杨自在的异常，轻声问道：“怎么了玉哥？有什么心事吗？”

杨自在看了梦初一眼，随即眼神坚定。

“阿初，我跟你讲个事情，你知道后暂时先别跟天行讲。”

梦初瞪大着眼睛继续看着杨自在，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听语气，不是什么好事。

“我可能要走了”

听到这句话，梦初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可表面却没有变化，有的只是平静。

“真的吗？不能带我们一起走？”

“真的，不能。”

听着杨自在绝情的回答，梦初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她多么希望玉哥能说出“开玩笑的”类似的话，可终究听到的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回答。

“为什么，有理由吗？”，梦初一边抽泣一边问。

杨自在不忍心告诉她这里只是他做的一个梦，即使她只是一个梦中的角色。

只是安慰：“没有有理由，我有我自己必须要去的地方，你们也长大了，你更是武尊强者了，早就比玉哥强了，你一定能照顾好自己。”

梦初继续在哭泣，她没有反驳，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

看着梦初这副样子，杨自在也吃不下桌上的早饭，于是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给两个人都留一点空间冷静一下。

这十几年的相处，杨自在早就将梦初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说舍得离去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说又怕走的太突然，连告别都来不及。

对于梦初来说，杨自在更是她诞生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

虽然有梦道编织的一段虚假的记忆，但是梦初的感情，是从见到杨自在那一瞬间才开始产生的。

就在杨自在走进房间的一刹那，梦初开始崩溃大哭，她真的无法接受，杨自在在她眼中不仅是一直照顾她的哥哥，她还隐藏着其它更深层次的感情。

这时她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哭泣着嘶吼：“凭什么！你凭什么要走！既然你有你必须要去的地方，当初又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你真的这么无情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能做到说走就走吗……”

梦初不停地指责着杨自在，发泄心中的情绪，说着说着指责又变成了哀求。

“玉哥，我们真的不能离开你，你不能带上我们吗？当你在这里找到我，给我取名字的那一刻起，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跟着你……我真的...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跟你说，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不是哥哥……”

“千山万水，我都想陪你去看，玉哥，你难道看的不出我的心思吗？求求你，不要走……”，梦初做着最后的挣扎。

就这样，梦初在杨自在的房门口诉说了一天，可是，眼前的房门依旧纹丝不动。

傍晚，皇天行回来了，梦初收起了自己的眼泪，因为玉哥说过，不要告诉天行。

她不知道的是，虽然房门纹丝不动，但是背靠在门上的杨自在早已泪流满面。

他知道，他知道梦初想表达的一切，但是他真的不能许诺梦初什么，他感受到自己的困意越来越重，手中的玉佩也闪烁得越来越频繁。

晚上，梦初和平常一样做好了晚饭，叫杨自在与皇天行出来吃饭。

杨自在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到前厅，坐了下来。

在场的气氛十分诡异，杨自在和梦初不必说，是因为白天的事。

而皇天行，则是看到了梦初做饭时的模样，他从未见过梦初姐姐如此沉默，所以他也不敢开口打破僵局。

就这样吃完晚饭，三人各自回到房中。

杨自在躺在床上，或许今晚就要回去了，梦初真的没问题吗？天行这小子真的能接受吗？

他这么想着，突然一阵眩晕感传来，“不对，这不是困意，这是什么？”，随即杨自在失去了意识。

这一晚，发生了什么，杨自在不知道。

第二日，杨自在醒来，感到头昏脑涨，精神中的那一股困意也更重了，感觉随时都要睡过去。

他走到门外，发现梦初和往常一样做好了早餐在外等待，梦初也没了昨天的歇斯底里，两人一起平静地吃完了这顿早饭。

“玉哥什么时候走”，梦初笑了笑说道。

杨自在自己也不知道，虽然很离谱，但还是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时间到了，可能就走了吧。”

“今天下午陪我出去逛逛吧”，梦初期待地看着杨自在。

杨自在也爽快的答应了。

这一年是第十纪元第 18 年，在那种神秘力量的引导下，人们已经建立起了一些简易的城镇。

下午，杨自在与梦初逛遍了周边的几个小城镇。

“这件衣服好看吗”、“这个项链呢”、“要不要给家里多买一副碗筷，万一以后有客人来”。

这时的梦初，仿佛全然忘了昨天的事，化身一个现代社会的普通女孩。

最后一个城镇逛完，杨自在叫住了梦初：“阿初，玉哥送你个东西。”

说完他就拿出了梦逍遥给的承载梦道力量的玉佩，此刻它依旧在不停地闪烁。

“哇好漂亮的玉佩，玉哥你哪弄来的？咦，它怎么会发光？是送给我的吗？”梦初激动地不停询问着。

杨自在摸了摸梦初的头顶，笑道：“刚认识你的时候捡的，带了十几年了，送给你了，希望她能保佑你。”

“谢谢玉哥”，她知道，玉哥要走了。

回去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渐渐地天色暗了。

回到家，看到生气的皇天行一个人坐在地上。

看到两人出现，马上冲过去对着两人怒吼：“你们太过分了！消失了这么久，都没告诉我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们跑了呢！”

两人看到皇天行这副反应，都捧腹大笑。

晚上，杨自在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不行了，我要走了。

他艰难的打起精神，走出了祖宅大门，回头望了一眼梦初和皇天行的房间，叹了口气，坚定地往远方走去。

就在迷离之际，听到后方传来一声叫声“玉哥，要走了吗？”

杨自在回头，睁开眼睛，天太黑什么也看不到，可是他知道那是梦初。

“嗯”，杨自在答应道。

久久不见回声，杨自在又说：“如果想我，就做梦吧。梦里，一定能再见面。只要你相信，梦里的，到底是真是假，谁又说的清楚呢？”

见后方还是没有反应，杨自在回头，继续步履蹒跚地往前走去。

走出了十几步，后方突然传来：“我明白了，玉哥”

听到这句话，杨自在笑了，望着漆黑的天空，杨自在大笑：“浮生若梦，皆无我尔；我终究是个过客，扮演着一个不存在的角色。”说完，杨自在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