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哪还有脸(1/1)
“呀,秋雨,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了,这要是给他知道了,哪还有脸活下去。”
想到这里,她猛地跳起来,先前没锁门,这会儿到是打上了倒锁,靠在门上喘息略定,忍不住暗骂:“秋雨,你真是疯了。”
还好,张五鑫的门一直是关着的,这让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想:“他是个好孩子,才不会做坏事。”
这么想着,脑子里突然又现出张五鑫光着臂膀坐在沙发前呆看她的样子,脸上情不自禁一红,想:“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是个大男人了。”
晾好衣服,回房睡觉,但这一夜,她却没有睡好,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春梦。
她在花园里,四面鲜花如海,地下落花如垫,突然一个男人出现,第一眼好象是那个人,她曾经最爱又曾经最恨的那个人,但突然就变了,居然变成了张五鑫的样子,然而张五鑫是那么可怕,他居然全身一丝不挂,还对着她笑,就那么走了过来。
秋雨很生气,怎么可以这样呢,衣服都不穿,却又突然发现,自己身上也是一样,然后脑中有一个声音,他是亚当,你是夏娃,亚当与夏娃,本来就是不穿衣服的。
听到这个声音,秋雨愣了,亚当与夏娃,难道这里是伊甸园吗?这时张五鑫走了过来,轻轻拥着她,脸上有最灿烂的笑,说,是的,这里就是伊甸园,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让人类在爱中繁衍。
她一下就接受了张五鑫的这个说法,然后很自然的接吻。
突然就到了大海上,狂风大作,她在水面上漂着,一下给送上峰顶,一下又跌入谷底,她害怕到了极点,但隐隐的似乎又有一些兴奋,她尖声大叫,猛然一个大浪打过来,一下把她给淹没了。
然后她醒了过来,窗外已经微微的有了亮光,全身汗湿如雨。
她到没有象昨夜一样骂自己,而是有些发愣。
“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发了一会呆,扭头看着隔壁,隔壁一点响动也没有,张五鑫应该还在呼呼大睡。
“还好只是个梦。”她轻抚胸口,但隐隐的,却似乎有些失望。
“如果真有亚当和夏娃就好了。”她想。
张五鑫这一觉却睡得很好,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现在睡觉有个密诀,是张虎眼在笔记上告诉他的,气沉丹田后,每次睡前,侧身而卧,然后想象自己在推刨子,自然而然,就能进入一种恍恍惚惚的境界,很快就能睡过去。
这样不但睡得好,而且养气,第二天早上醒来,会精神饱满,全身舒畅,张五鑫试了一下,确实如此,他现在每天睡觉都是这样的,上床就能睡着,起床龙精虎猛。
听到外面有响动,秋雨应该已经起来了,可能在厨房里忙碌,他打开门,秋雨果然在厨房里,听到门响,秋雨略微侧头招呼了一声:“起来了啊,给你准备了牙刷毛巾,先洗脸涮口,早餐马上就好。”
她声音还比较正常,不过没有完全扭过头来看张五鑫,张五鑫知道她会有些尴尬,他已经有了主意,手指到鼻子上面摸了一下,猛地就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喷涕,然后又打了一个。
秋雨果然就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他:“怎么了,感冒了?”
“好象是有点,睡着了,空调忘关了。”张五鑫醒着鼻子,点头,又叹气:“唉,我还真是个土八路的命,天生就只能使土枪放土炮,一换上洋家伙啊,嘿,敌人没打着,先把自己干翻了。”
秋雨果然就咯咯笑了:“开着空调睡,是有点的,我有时忘了关,也会感冒。”
“原来都差不多啊。”张五鑫拍拍胸口:“看来我还有救。”
他的怪样子又引发秋雨一阵笑声,秋雨本来也有些纠结,不知要怎么面对呢,这一下,自然而然的就抛开了,不过她心下是明白的,暗暗感动,想:“他还蛮体贴的呢,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偷看一眼张五鑫低头吃面时,自然撑开的宽广的肩膀,那真的是一个男人的肩膀了,她的脸,不自然的又红了一下。
两个吃了早餐下来,秋雨要去上班,张五鑫则要赶回工房,转过楼道口,却见房子端头的路上,停着一辆救护车,还有几辆小车,全都是豪车,不是奔驰就是宝马。
张五鑫在外面,两大爱好,一是看女人,二是看车,宝马奔驰的车标,他都认识呢,心下还感叹:“哇,这么多好车,这里的人还真是富裕呢。”
却见救护车上,走下来一个人,一个老女人:燕四娘。
张五鑫立刻知道不对,这一溜车,都是岩卫红的,明显是燕四娘带过来的,想不到燕四娘昨夜没找麻烦,却大清早的在这里堵路了?
带了这么多车来,她做想什么?张五鑫面上变色,急把秋雨往身后一拉,低声道:“秋老师,不要怕。”
心下可就下了决心,燕四娘真要敢乱来,他就要下重手了,昨夜睡在床上,他把张虎眼说的斧劈劲穿凿劲全都想了一遍,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但好象也摸到了一点头绪,本来是想到工房后,再试一下的,不过这会儿即然碰上了,说不得,就用燕四娘来试手。
所以他紧紧盯着燕四娘,眼光还瞄着那几台车,到看有多少人下来,但其它车上并没有人下来,而更意外的是,燕四娘走上来几步,居然膝盖一弯,就那么跪下了,口中高叫:“秋雨小姐,昨天是我老太婆不懂事,冤枉你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要真生气,抽我一顿嘴巴子也可以。”
古龙有招,天外飞仙,而燕四娘这一招,天外飞来个老太婆,同样威力惊人,一下子,张五鑫和秋雨全傻住了,这一招太怪了啊,完全无解。
秋雨到底心善,愣一下后,慌忙跑过去,伸手相扶:“燕夫人,你快起来,昨天我知道是误会了,不怪你的,你千万别这样。”
燕四娘却不肯起身,莫看她年老干瘦,一个身子跪在地下,却象钉子钉着了一样,秋雨根本扶不动,她眼晴只看着张五鑫:“张大师,昨天是老太婆不对,请你原谅。”
张五鑫心下暗叹,这老太婆,还跟当年棉毛衫蒙面救她崽一样,杀伐果断,行事为人,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反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无论是昨天说抓人就抓人,视法律如无物,还是今天说下跪就下跪,视老脸如树皮,无不如此。
而他也猜到了,燕四娘今天之所以这样,必是岩卫红昨夜子时醒来了一次,岩卫红是脱阳,而子时一阳至,会有一丝阳气回复,子时一阳生啊,能有一丝精神,醒来后,肯定就说明白了,也知道误会了秋雨,更知道只有张五鑫能救他,所以燕四娘来了这一招,而看那些车上的露水,只怕是天没亮就来了,且张五鑫可以肯定,岩卫红必定就在那台救护车上。
想明白了这些,张五鑫心中也有了主意,他本来是一个很浮躁的人,虽然聪明,反应快,但往往不着调,所以张虎眼说要他沉十年,但自从刨树成筷,一口气沉下去后,整个人也沉静了许多,尤其是碰到事情的时候,再不象以前那么浮躁,不过格局还是小了点,这也是长期做木匠混迹都市形成的,对上颐指气使的城里人,总有些儿自卑啊,但昨天动了一次手,两下推翻两个保镖,心气儿突然就高了一层,这里面的感觉,玄之又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这会儿对上燕四娘,他不怯场,而是能沉下去,冷静应对。
这会儿就是这样,他脑中不但一下想明白了前后的事,也没有毛毛躁躁的一口答应,更没有慌手慌脚的去扶燕四娘:“啊,你快起来,你老人家下跪,我受不起的,你起来,有什么事都好说。”
他没有这样,反而静静的与燕四娘对视,大约有三秒钟左右,这才开口道:“现在医术发达,岩总一点小病,不碍事的,而且我只是个小木匠,只怕帮不了他。”
这世间的恩与仇,好与坏,往往都只是一念之间,你一腔火热,别人往往不领情,到是拿着点儿,别人记得牢些,正就跟恋爱一样,女孩子若太轻易把腿张开,被抛弃的可能也就越大,反而让男人千求万追的,最终可能披上婚纱。
燕四娘自然是个明理的,她也不再开口,只是身子往下一趴,深深叩下头去:“只要张大师肯伸手,不论救不救得我儿,老婆子都深感大德。”
其实张五鑫只是拿着一点,到不想让她叩头,但燕四娘是老派人的作风,就是这种套路,秋雨不明白啊,可就急了,忙用力扶着,扭头就看着张五鑫,虽然没开口,眼里急切的意思张五鑫明白,他点了点头,道:“燕夫人,你起来吧,我可以帮着看一下,不过有一件事,就是岩总拖欠我姐的工程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