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斗战胜佛（1/1）
没过两天小四和小五又来了。
“大圣，小四很开心很开心，因为小四找到办法了。”
小四再一次触碰那层隔断她和大圣的光罩。
“大圣，我和小五可以进来吗？”小四问道。
大圣拒绝：“不能，这又不是我弄的。”
“大圣你又骗我。”小四很执着，她手上用了力气，但她没进去。
小四收回了手
“大圣！”小四又叫他一声。
“嗯？”
“没事！”
小五拉住姐姐，摇了摇头。
小四只是笑着摸了摸小五的头，眼里好像有泪。
一年后，他们来了。
大圣抬头，只看见了小五。
“小四呢？”
小五指了指嘴，然后摇了摇头。
大圣叹了口气：“你不能说话了。”
小五点头。
小五后退一步 用尽全力一掌打向光罩，光罩纹丝不动，小五却被反噬，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
小五没停手，一掌接着一掌，直到重重摔倒在地。
见他又挣扎着要起来，大圣还是开口了：“停手吧，一定要进来吗？”
小五点头。
光罩开了。
姐姐，你看，你猜对了。大圣骗你。
“进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大圣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可是小五躲开了，大圣一愣，随即自嘲一笑，然后放下了手。
“小四去哪了？”他问。
小五俯下身，拿起一只树枝，好像是要写字。
“她、有、事、啊？”
当大圣念到最后一个字，小五沉默着将一个药丸扔进了大圣嘴里。
大圣想吐出来，但事实上，小四做丹药的时候就想过了这个问题，这丹药入口即化，吐不出来。
当感受到那股传说中的上古灵力时，大圣知道，他应该……再也见不到小四了。
他闭上眼。
然后，他看见了小四的一生。
他看见小四亲友兄弟全都死了，看见小四和小五意外逃出了地下室，看见小四艰苦求生，和小五相依为命，看见小四雕刻石像，看见小四一遍遍叫着大圣……看见小四说“我喜欢大圣”。
还有最后一幕，他看见小四害怕地闭上眼睛，然后转身跳进炼丹炉。
“大圣……”他听见了小四的声音，“大圣要自由哦！帮我照顾好小五。”
“大圣是全天下最好最好最好的妖！”
“以后我和大圣，再也不会分开了。”
大圣是个很爱笑的妖，可他这次真的笑不出来。
“小四……”
“大圣，我想过了，我不后悔。大圣救了我很多次，这次，就让我救大圣吧！”
五指山对他再不是压制。
这一次，天地自由。
“如果姐姐看见你出来了，一定很开心。”
大圣愕然地看着小五：“你……能说话？”
“因为姐姐……我能说话了。只是，姐姐说，让我假装不会说话，在地上写字，让你能吃下……丹药。”小五说话间几次哽咽，他再也没有姐姐了，天地之大，只剩下他了。
大圣无言。
“大圣，你既然已经出来，便去花果山吧，那些猴子猴孙……活得不好，我和姐姐不能将他们带出去。”
大圣点头，说：“你以后，和我一起吧，你姐姐让我照顾你。”
“好。”小五说，他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大圣，我想姐姐了，这是我和她第一次分开。”
“大圣，你能去地府划掉别人的名字，你能去找回姐姐的魂魄吗？”小五带着哭腔说：“我想姐姐回来，我不想她死。”
大圣……不能，小四和小五都是造出来的半妖，不属于六道轮回，他们只有一世，无魂无魄，没有转世，没有来生。
大圣回了花果山，以他的能力，花果山瞬间便如往昔一般——往昔没有小四，现在也没有小四。
他后悔了。
他不应该告诉小四他的命运，小四那么怕死，最后却为了他死。
大圣生了心魔。
他开始想，为什么当初我要告诉小四这件事呢？难道我本来就存了让小四去死的念头吗？
我本来就应该猜到了，小四会将自己做成丹药，明明瞒了小四那么多年，为什么最后却没有忍住？
因为我怕变成那样的佛吗？
因为我怕变成没有自由没有欲望的佛。
所以我忍不住告诉了小四。
小四……是我害死的。
小四……小四……
大圣的心魔折磨着他，但大圣没有想克服心魔，因为可以见到小四。
通常大圣看起来开开心心，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魔无时无刻地在吞噬他的心。
他想，既然他想要不成佛，总是要有些付出的。至少，他现在心甘情愿。
“我想你了，小四。”大圣闭上眼，眼泪滑落下来。
太阳照常东升西落，死一个小四，世界什么都不会变。
直到他听说，有只猴子成了斗战胜佛。
花果山的猴子们都想去看看，于是大圣答应他们去看一眼。
他心里也想知道，那个替代他的人，会是谁呢。
斗战胜佛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点大圣早知道了，他并不惊讶。
那斗战胜佛看见他，依旧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他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大圣还了礼就要走。
斗战胜佛没由来的说一句：“施主，多谢。”
大圣觉得不太对劲：“谢什么？”
“谢大圣的四百九十八年。”
一瞬间，大圣福至心灵，明白了一切。
他一拳击中了斗战胜佛，第一次觉得这个世间真是可笑。
难怪……大圣从来就不会变成斗战胜佛，他被骗了，他看到的未来，是自己和别人的未来嫁接而成。
他是齐天大圣，他不是斗战胜佛。
拜师、划生死簿是他所做，但被压五指山、取经成为斗战胜佛，不是由他来做，而是那个“斗战胜佛”。
如果当年他没有看见“未来”，如果这个“斗战胜佛”没有前去又闹一次天宫，他不会认命，他不会被压在五指山下，小四……也不会死。
“你被压五百年，你会死吗？你凭什么把你的命运嫁接给我！你凭什么害死别人！不过是被压五百年！你！”大圣越说打得越是使劲。
“你还不明白吗！”斗战胜佛吼上一句，大圣冷眼听他说：“你能看见命运，也是你命中必有之环！有些劫难你必须有，有些人必须死！此乃大义！”
大圣又是一拳，这回直接将斗战胜佛打晕过去。
他起身离开，周围人才如梦初醒，扶着这位斗战胜佛去医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