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当时间穿过树叶（1/1）
程俞夏喜欢秋天，那种不冷不热的温度实在是清爽，连脑子都跟着清醒了很多。
不过好像越喜欢的季节过去的就越快。
程俞夏觉得，自己好像一睁眼就到了冬天。
十一月中旬，北方的城已经进入了初冬。
今天格外的冷。
程俞夏早上先发抖了一会儿，才舍得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面起来。
“夏夏，今天降温，你把厚秋裤穿上吧。”
程妈妈的声音从餐厅传了过来。
程爸爸还在厨房里准备着早餐，程妈妈已经吃完了。
程俞夏知道，如果自己再赖着不起来，程妈妈就要进来抓人了。
“哦，好。”程俞夏懵懵的从床上起来，用凉水洗完了脸之后才勉强清醒。
程俞夏把校服穿好，要出门的时候才发现程妈妈已经把自己的外套换成了毛茸茸的厚外套。
程俞夏把外套穿上，开门往外面走。
刚出楼道口，冷冽的空气便打在了她的脸上。
凉风朝着她的脸上刮，也往她的脖颈里面钻。
冷的像是有人拿冰水往她的身上浇一样。
程俞夏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然后把毛领给立起来，尽量把这些冷风给挡在外面。
早知道就戴个围巾了。
程俞夏到教室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凉气。
程俞夏走到自己桌子旁边，齐晏已经到了，他抬头就看到程俞夏把自己给围得严严实实的。
她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齐晏起身让她进去。
她好像是被冻得够呛，缓了好一会儿才把书包放下来，但是那个厚外套却迟迟都没有脱。
手也缩在袖子里。
整个人像是一个不爱动弹的小动物。
程俞夏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收作业的课代表。
但是她不想动。
“齐晏……”程俞夏叫道。
“嗯？”齐晏已经把自己的作业都放在了左上角。
程俞夏举了举自己缩在袖子里面的手：“你能不能帮我拿下作业呀，就在书包的文件夹里面。”
自从从游乐场回来之后，程俞夏明显感觉到自己和齐晏的关系好像已经进了一大步。
听着程俞夏这么说，齐晏先是顿了顿。
然后他转头就看到了程俞夏被冻红还没有缓过来的脸——
看来手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
齐晏抬手把程俞夏的书包拿过来，打开了之后没有过多的翻找，只把程俞夏说的那个文件夹把要收上去的习题卷给拿出来。
最后把程俞夏的书包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程俞夏甚至都没有把手给伸出来。
“谢谢。”程俞夏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在椅子上坐着。
齐晏看着她的样子，直接把她的水杯拿了出来，到饮水机前接了一些热水，放到了她的桌面。
“暖手。”
程俞夏看着自己桌面上出现的水杯，她愣住。
眨了眨眼睛。
把水杯握在了手上。
一下就暖和了！
程俞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捧着水杯侧头去看齐晏：“谢谢！”
齐晏摇摇头。
早自习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程俞夏的手还没有完全缓过来，所以只看着桌子上要背的语文课文，手还在下面暖着。
今天是周五，晚上有程俞夏自己的直播。
她进广播站已经两个多月，现在已经可以去一个人广播了。
程俞夏看了下今天的天气。
天这么冷。
又是周五。
应该没有多少人等着听完广播才走吧。
想着这件事，程俞夏莫名有点难过。
一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程俞夏都默默的不太说话。
虽然还是对着大家笑，可是总是觉得她心里有事情。
下课铃响了之后，程俞夏披着外套，抱着自己的广播稿到了广播站。
外面已经响起了打扫卫生的声音。
程俞夏抬手把广播站的设备打开。
“……秋日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我们的青春也被每一节下课的铃声打上了印记。冬天很冷，好像永远都刮着冰凉的风，我们瑟缩着走在路上，前方是梦想，是好像永远在亮着灯的家，还有那个……可能会突然出现的，盛满着热水的水杯。”
程俞夏说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往自己教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齐晏他……
应该会听到吧。
外面已经开始有同学打扫完卫生往校门口走了。
十五分钟的广播不算太长，程俞夏口播之后，便放了几首之前同学们在微博里盖楼想要点的歌。
两首歌完毕，程俞夏把设备关闭，她把广播站的卫生打扫完毕之后，把广播站的门给锁上，这才往教室的方向走。
她刚刚出来的着急，东西也没有收拾。
天气冷，程俞夏让陆希先回家，不用等她了。
所以现在的教室应该没有什么人。
校园难得的安静，程俞夏也走得慢了一点。
风已经没有早上那么冷了，她抱着本子，手依旧收在袖子里面。
校园里面有几棵榕树，听说已经很多年的历史了。
一阵风过来，树上残存的一点落叶坠落到了程俞夏的脚边。
程俞夏抬头看了看，树梢上还有几片叶子。
它们可能一会儿就落下，也可能永远都不会掉落。
程俞夏驻足发呆了一会儿。
她的眼睛在那些树叶上，自然没有看到站在窗边的齐晏。
齐晏站在窗边看着那个小姑娘站在树下。
很安静。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样，也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程俞夏她喜欢热闹，又喜欢安静。
*
程俞夏在树下看了一会儿。
脑袋放空了之后再回神儿，她忽然叹了口气：虽然这叶子没什么好看的，但她下意识地想要叫齐晏。
即使他现在根本不在自己的旁边。
习惯可真是个坏东西。
程俞夏抱了抱自己手上的本子，快了几步往教室的方向去。
要是再慢一点儿的话，学校里该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还怪吓人的！
想到这儿，程俞夏的脑子里面以前攒的那些个鬼故事就全都冒出来了。
程俞夏越想越害怕，直直地往教室里面奔。
因为跑了一小段，到了教室的时候她的脸没有凉，倒还有些发热。
教室的门在关着。
程俞夏心里面紧张了一下：难不成有人把门给锁上了？
程俞夏想着，她伸手推了一下门。
还好，没有锁上。
程俞夏麻利的进了教室，往自己的位置上面看。
然后便看到了早就应该放学离开的齐晏。
还有……
她桌子上的盛满了热水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