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张飞绣花既视感(1/1)
江屿并没有骗欧阳霏,他爷爷早就念叨着要他去娃娃亲欧阳家提亲了。
只是他得知小姑娘还在上高中,所以迟迟没有行动。
一方面是觉得小姑娘还在上学,实在不好意思上门提亲。
另一方面,他觉得上高中的小姑娘不一定愿意嫁给他,还是不去招人烦了。
这才一直拖着,迟迟不曾上门。
只是他没有想到,小姑娘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虽然是在紧急关头找他求助,但看着小姑娘干净澄澈的眼神,江屿心底还是有几分说不出的满足。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春日的微风轻抚着江屿的脸庞,他的思绪不由得瞟向别处。
江家所处的村子叫大榆村,村里约莫有两百多户人家。
而江家所处的位置,是在大榆村的村尾。
究其原因,是因为江家祖上是富户,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江家的下人。
但是到了江爷爷出生后,江家逐渐凋落。
后来甚至被没收了田地,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于是江家也搬迁到了村尾,最靠近大榆山的地方。
即使是这样,江爷爷也没有自怨自艾,靠自己的能力娶了媳妇,生了个儿子。
也就是江屿的父亲,江父更是在后来参了军,只是在江屿小的时候牺牲了。
江父江母一向恩爱,江父的突然牺牲几乎将这个家瞬间击垮。
江爷爷一夜之间花白了头发,江母更是整日以泪洗面,没过两年便随着江父去了。
而那个时候的江屿,不过十岁。
江父牺牲那年,江屿的童年便彻底结束了。
他不再是从前调皮爱笑的皮猴子,辍学后开始上工幼小的身体和爷爷一起撑着这个将要破碎的家庭。
只是江母还是走了。
江母下葬那天,江屿哭得几乎昏厥。
不过十岁的小小少年声音嘶哑,跪在父母坟前哭得声泪俱下,眼眶红得几乎滴血。
村里人都可怜这个幼年痛失双亲的小少年。
但是第二天起,江屿便好像收敛起了所有的伤疤和难过,面无表情的继续上工。
他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有同龄人能感觉得到小江屿的变化。
他不仅沉默寡言,而且不再同小时候一样开朗。
做着大人们做的工,收敛起所有的稚嫩和脆弱,变得像个成年人一样。
就这样,江屿逐渐长到了十六岁。
十六岁那年,江屿离开了大榆村。
据说他去参军了。
江爷爷似乎也没有阻拦他。
这一去,就是九年。
两年前江屿回来了。
没有荣誉加身,也不曾有什么欢迎仪式。
那时的江屿,沉默地像是一块寒冰,眼神时常泛着血红色,脾气暴戾而冰冷。
村里人都说,那是杀人杀红眼了,江屿被部队开除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屿的反应似乎也应证了村里人的猜想。
江屿依旧像是村里的普通汉子一样上工,照顾江爷爷。
随着江屿回村时间的增加,他逐渐褪去了刚回来时候的戾气。
但村里依旧传着他会杀人的言论。
江屿成了整个大榆村都避之不及的人。
别说和江家结亲,就连路上碰见江屿的人,都不敢和他打声招呼话两句家常。
江屿更是经常被大人们用来吓唬小孩。
“再哭就把你丢到江家去,让江屿把你吃了!”
“江屿来了,你再不听话就让他把你带到他们家去!”
……
这种言论几乎在每家都曾出现过。
江屿被传成了大榆村的恶魔。
不仅大榆村“闻名遐迩”,连带着附近都知道江屿的“事迹”。
江屿至今未婚,不仅由于小时候的“娃娃亲”,更多的是,他不被其他姑娘所接受。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江家门口,江屿也收回了心神。
此时已经是傍晚,江爷爷正在厨房里烧火准备做饭。
江屿放好了车子以后忙走过去接替了江爷爷的活儿。
顺便向江爷爷介绍了欧阳霏。
江爷爷一听是孙子的娃娃亲未婚妻,高兴地迈着步子走了出来。
“哎哟,丫头,快过来叫爷爷看看!”
江爷爷看上去约莫70岁,即便是微勾着腰也高出欧阳霏大半个头,看上去精神矍铄。
欧阳霏忙快步走了两步,上前搀着老人,乖巧道,“爷爷好,我叫欧阳霏,您叫我霏霏就好。”
见此,江爷爷更是高兴地笑着。
“好好好,爷爷一看霏霏就是个好孩子,快进来坐会儿。让江屿去做饭去,等下咱们吃晚饭。”
说完,就拉着欧阳霏的手臂进了堂屋。
江家的经济状况不算差,甚至在这个年代能算得上是富裕。
三件大瓦房,还有单独的厨房用来做饭,院子也足够大,甚至中央还种着一棵看上去有些年份的果树。
欧阳霏看了一眼在厨房里正在洗手准备做饭的江屿,心里默默赞了一句。
果然,会做饭的男人就是很加分。
江爷爷是个很健谈的人,看着“送上门来”的孙媳妇儿,更是笑的一脸慈祥。
“霏霏呀,江屿这一路上没吓到你吧?他平日里都是这副表情,你别放在心上啊。”
老人笑呵呵地看着欧阳霏,不动声色地替孙子说着好话。
“没有。我知道他就是看着凶,其实人很好的。”
不知是出于雏鸟情节还是因为“兵哥哥”的光环,欧阳霏不仅不怕江屿,反而带着几分莫名的好感。
江爷爷一听这话,那双经历了岁月洗礼有些浑浊的老眼都亮了一些。
“这就好,你别看江屿话少,他心可细着呢。”
江爷爷说完这话,还特意往厨房看了一眼。
见江屿没有注意,这才神神秘秘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低声示意欧阳霏。
“丫头,你看,这里就是他替我缝的。”
老人胳膊肘处的衣服不知被什么划了足有寸许来长的口子,已经被人细心地缝了起来。
针脚细密,不仔细看倒是是真的看不出来。
欧阳霏看着细密的针脚,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了一幅画面。
昏黄的油灯下,身型高大的男人拿着绣花针,神情专注而认真,一针一线地替爷爷缝补着衣服。
张飞绣花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