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用什么方法将她们拼起来的?(1/1)
林月皎只是想让钱时解释一下上面封印的东西的符咒是什么意思,这个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没想到钱时连视线都没转过去,就死死的夹紧了眉头,大力的甩起了自己的袖子,袖子扇起的风挥的林月皎小步的向后退了一下。
扇了一会捏着自己鼻子才转过身看向拿着瓶子和袋子面无表情的林月皎,一脸嫌弃的回头伸出手想要从林月皎手里接过。
“啧,这种东西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没想到林月皎看见钱时动作后,垂下了眸子,又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钱时伸过来的手。
“从庆王府的后院。”
没有解释自己避开的原因,林月皎将装着惨死的女子的尸骨的袋子和她们被折磨的痕迹握在手中的样子印在钱时眼中。
钱时也不在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捏着鼻子的手在面前伸手挥扇着,像是想要散去那些味道,挥了一会后放下了手。
想要知道别的消息的林月皎必须询问他,不能躲避,林月皎抿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用刚恢复了没一点的灵力托起了手中的瓶子托在空中,将袋子收入了坠子中。
面色有些苍白的林月皎走近了一些石桌,在众人不易察觉的地方靠住了桌子,支撑着自己几乎控制不住要左右摇晃的身体,语气却十分镇定,举起的瓶子在手中也没有一丝晃动,将红色的符文直接展现在钱时面前。
“这个上面画的符咒我有一些猜想,但我觉得应该,人做不出这些,但是...”
钱时在林月皎说到人做不出这些时嗤笑了一声,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林月皎的话。
“他们可什么都做的出来,只要前方有利益。”
林月皎低下脑袋,眼中划过一丝嘲讽,随后又恢复原状,听钱时的下文。
钱时的手虚空在符咒上画了几下“你知道,北辰国当年发生的那件事吗?”钱时话在问林月皎,但余光却扫向了在一旁的钟思。
“略知一二。”
“也是,北辰国当年的事情,就是从北辰国有的龙脉说起,说是龙脉,其实只是开山建国的老祖宗飞升失败后将自己的遗体留在了国家之内化作的一条充满灵气的根骨,只要不换掉她的血脉,龙脉就不会消散。”
钱时像是回忆起什么一般,抬起头想要看月亮,却是亭子的顶部,手中想要捏起什么,却又开合两下放下了。
“虽然是女儿身,元祖她做的不比任何人差,她是最好的,后世后人无法接受她的身子是女儿身,由于元祖经常示人的是男子的装扮,再加上时长久了,知道的人也逐渐离去了,便改成了男子。”
“这便算了,若是治世之人一直是元祖血脉倒也无碍,没想到利益总归是昏迷了人心的,狸猫换太子血脉被打乱了,传了不过四代皇帝,龙脉就散去了。”
钱时的表情带着嘲讽,脑袋又低了下来,看向了自己脚边的酒罐子,但没有伸手去拿。
“北辰国龙脉消失久了就会传出去,无论朝廷捂得有多严也不管用,征战不断,好在钟家一门满门忠烈啊。”
“护住了国,守住了人民,昏庸的过了头的皇帝却还是疑心重重的把钟家一门害死,直到北辰国最大的那件事发生,也就是忠勇侯府被人传是偷了龙脉的那名女子。”
“逼死女子祭器自然是有些作用的,但祭器在东窗事发后被人拿走了,造成的作用就一点,真正的龙脉又岂是那般好代替,又将钟家的后人剥出了一些根骨挺了几年。”
“后来就挺不住了,一群人老实了几年,打起了造脉的主意,这个时候他们倒是记起自己的元祖是一个女子了。”
“先是骗‘嫁’给元祖,又是拐,买卖。”
钱时盖住了自己的双眼,像是盖住了这群女子的天一般,遮住了便永远无法掀开的屏障。
“你手上这个,就是他们研究之后的结果,你的猜测没有问题,与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没有任何差别,只是更狠一些罢了。他们以为这样做出的阵法可以稳定的维持着龙脉的运转,没想到失控了。”
“他们造出了自己掌握不了的东西,这才求助修士。”
林月皎看着手中的瓶子,凝聚着无数生命的瓶子。钟思还是没有忍住,在得到了准确答案后问出了口。
“你为什么,没有出手相助。”
钱时睁开眼,突然一下凑近了钟思的脸,一双丹凤眼死死的盯着钟思,情绪像是突然被点燃了一般,越说越激动。
“我救的了一个,我能救他们几时呢?我能都救到吗?少了的人他们会不会变本加厉的找人呢?!我难道都可以救下来吗?!”
“钟将军,民间终究不是沙场,不能是杀了就能解决的,也不是我想救下就能救的。”
钟思看着钱时瞪向自己眼中的血丝浓厚,在质问中嘴开合了两下,面色灰白,最终低下了头颅什么都没有说出。
其余几人倒是不惊讶于钟思的身份,毕竟进了玄道宗就是宗门弟子,以前的身份若是没有自己特意去讲的话是无人在意的。
钱时看着钟思低下的头,死死的盯了一会后冷哼一声又坐了回去,视线回到林月皎身上。
“你刚刚手里拿的那个袋子,里面装的什么?”
不能怪钱时没有看出来,温茗给的东西没有次品,林月皎没有取出袋子的意思,只是凝视着被自己灵力托在空中的瓶子。
“是尸骨,拼凑起来的碎骨。”
“你将她们被砍碎的尸骨重新拼凑起来了?!”
不光是钱时,也包括脸色煞白的钟思和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斯羽江逸二人。
在众人的凝视下,林月皎点了点脑袋发出了一声轻嗯,用灵力控制着瓶子回到掌心,像是为逝去的亲人收敛后事般自然。
“我对这个不熟,只是拼凑出了其中两具,院中还有许多。”
“若是生前无法逃离,死后亦要困在原地,那她们该变成什么呢?”
林月皎一双凤眸看向钱时,清澈的眼底印出钱时双眼充满血丝狰狞的样子,对视了一会后,钱时狼狈的挪开了自己的视线,看向别处。
“这个瓶子会引发一些灵魂上力量的窜动,包括怨气,如果我没有猜错,当时那个布在院子里的阵大概是造可以无穷无尽的提供龙脉的东西。”
说完之后钱时就挥手不再说下去了,江逸见状起身作揖,道谢。
“多谢师兄。”
钱时双手盖住自己的脸,闷声说道:“去吧去吧,带着你们的东西门口找木刺就行。”
三人与江逸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作揖道谢随着江逸离去,钱时依旧是双手盖住脸的姿势没有任何动静,像是一秒入睡那般。
耳边四人走出自己造境之处后,钱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苦涩的拎起了自己脚边的酒罐子,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走出了亭子,酒液再次被灌入口中。
顺滑香浓的酒液此时变得苦涩无比,看着头顶与外面天色一般升起的一轮满月,钱时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罐子,将罐子内一部分酒液倒入了土地之中。
“司师叔,你是又镌刻了一个自己吗?”
钱时喃喃自语的看着头顶明亮的月亮。
“她这般明月清风,如此行事做派,和当年的您一模一样,您还是会给师侄找麻烦的。”
像是想起什么,钱时又灌了一口酒液进入口中,酒液大半都洒在了衣襟上打湿了衣裳。
“她这样说,倒是显得我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钱时手上用劲猛地将手中的酒罐子砸向地面,在酒罐子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音后,开怀的笑着指着头顶的月亮。
“你们...这群家伙,留下的孩子都和你们...一个怂求样子!显得我!”钱时激动的用手指向自己不停的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像是在质问自己的良心可曾有过一丝不安。
“卑鄙小人!无耻懦夫!”
“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钱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也不管碎裂的瓷片在不在身下,像是小孩子哭闹要吃糖一般,使劲的挥舞着自己的四肢,一边辱骂着自己一边笑,眼角却留下了泪珠。
一阵大笑过后钱时又小声的说
“我恨死你们了。”
然后不停地加大自己的音量,像是想将自己这么多年的憋屈都诉说出来。
“你们一群王八羔子!下地狱去吧!”
江逸出了口就看见了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木刺,林月皎视线扫过这位侍女,木刺的脸上有一道贯穿全脸的暗红色疤痕,看的出主人在下手时就想毁了自己这张脸。
木刺不卑不亢的任由林月皎与钟思打量,轻微俯下身子示意四人跟自己走。
“木刺姐姐,又见面了!”
王斯羽出来后像是活了一般蔟溜一下就跑到了木刺身旁,脸上带着笑容几乎要列到耳根子处去了。
“在下木刺,各位请跟我来。”
没有搭理王斯羽的木刺只是简单的给众人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便转身在前方领路,王斯羽碰了一鼻子灰倒也像是习惯了似得扒在木刺面前问东问西。
“木刺姐姐,你想不想我啊?我可是想你了呢?”
“木刺姐姐,你什么时候来我们玄道宗啊,你上次可是答应了我的!”
“木刺姐姐,你今天穿的真好看啊!”
“木刺姐姐…”
林月皎被一路的姐姐姐姐叫的耳根子发麻,正准备将王斯羽的嘴巴封住,却看见已经忍无可忍的江逸直接动手用符纸封住了王斯羽的嘴巴。
“安静点!再不消停滚出去!”
江逸压低了声音低吼着王斯羽,王斯羽见状老老实实的疯狂的点着自己的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林月皎看着即使是这样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木刺,只是安安静静的走着,像是设定好的机器一般,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自己也曾有过一段拥有这样的侍女的时候。
涟漪啊。
轻微晃了一下脑袋甩掉了每次都会瞎想的思绪,跟上了木刺的脚步。
钱时人虽然奇怪,但修的客栈确实不小,林月皎他们一行人跟着木刺来回晃荡,不亚于林月皎第一天到星清峰被温茗抓着在辰南阁里瞎晃的时候。
木刺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一个出门就能看到底下客栈一楼全部吃饭的景象的位置。
“这里四间是掌柜给你们准备的地方,有任何需要可以喊小二,他们可以听到。”
说完木刺就在江逸道谢和王斯羽的呜呜声中脑袋也不回的走了。
江逸随便推开了一间房门示意众人都进来,在王斯羽最后一个进来后,江逸合上门布了一个结界。
“钱师兄的性子一直就是这样,稍微有些古怪了些,他自己也有一些修士不能触犯的规矩,所以各位不要太过记挂在心上。”
江逸回头开嘴第一句话是这个林月皎早就想到了,随意的点了几下脑袋,就找到了一个大的木桌旁,用脚将下方的实木凳子勾出来坐下。
见三人没有任何异样都已经做好,江逸眉目有些狰狞的走近了王斯羽的身边,将那张符咒掀开,终于可以说话还没有开始吱哇乱喊庆祝的王斯羽,就被江逸威胁了。
“你要是敢乱喊,我就敢让你这辈子都做个哑巴。”
看着明显乖顺了的王斯羽,江逸终于坐下了,重新拿起锁链和铁锁放在桌子上,看见江逸动作的林月皎挑了一下眉毛,也将瓶子与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看见袋子模样的钟思虽然理解师姐这么做的原因,但是这是师父给的那个袋子吧师姐!!师父给你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林月皎听不到,要是能听到也顶多回嘴一句师父不会在意。
江逸不避讳面上没有任何嫌弃和恶心的拿起了林月皎摆放在桌子上的袋子,举着非常轻像是空袋子一般在手中晃荡的布袋。
“你用什么方法将她们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