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诗？（1/1）
先前睡觉还是有点久，这不，太阳公公都下山了。
门外墙边竖着一支火把，火光正随意扭摆着身躯，屋内则是一个小小的油灯摆放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根木桩上，昏昏沉沉，恍恍惚惚……
少年迅速从竹椅子上面爬了起来，大跨步地走去刚刚洗脸的房屋。他脑子还是有些迷糊，手脚则是软绵绵的感觉。
取下一个挂在墙壁上的大葫芦瓢，少年从摆放在房屋一侧角落里的一大个陶桶中缓缓取出满满的两瓢水，倒入一个同样是陶做的盆子里面，拿了一块还算干净的麻布，准备用来擦脸上的水。真可惜冇有棉布的，他有点欲哭无泪——先前洗脸搓了两下都感觉要磨破皮了。尽管应该只是心理感受居多，可他还是觉着不太适应。
唰唰唰地，少年麻溜的洗完脸。尽管还是有些不太好受，他猫着腰小跑起来，去跟大哥干饭了！
来到做饭的房屋，少年目光一滞——眼前汉子略微有些拘谨地跪坐在地，背对着自己，应该是有一碗碗饭菜放在对面，正冒着热气。
“我来了我来了！”少年突突突地从房门处钻了进来，将手中握着的油灯摆在一旁，汉子回头看他，似乎面色稍微有点僵硬。“呃，怎么了吗？大哥。”少年略微笑了一下问道。
“你快坐！我搞的饭菜吃味怕是不怎么行，你会不会吃不下去哈？”汉子一脸拘谨之态。
少年面色稍缓，“不至于吃不下去吧？我先尝尝？”他略微有些不习惯地跪坐在汉子对面。
但少年并不能注意到，其实他的姿势很是自然。并且，从各个方位观看此刻的少年，都威风凛凛，尽是高贵优雅之态，俨然一副帝王之姿……
汉子见少年跪坐在自己前方，稍有挪动摆正了一下腰板，“请用！”汉子抬手简单道。
一方木制矮桌，上面有一、两……十二！十二个菜！“怎么搞这么多菜啊？大哥！我也不算什么贵重的客人嘛！”少年确实比较吃惊地问。刚才进门少年的目光被汉子的背影给拦住了，没能看到饭菜全貌。
“还好吧，咱们好不容易碰上一回，也还算是缘分。请你吃个饭当然得稍微搞好一点嘛。”汉子还算认真地回答道。
“嗯嗯嗯，也行吧，大哥。你也赶紧动筷子啊！不用太是讲究什么宴客之道，我不怎么喜欢那一套的。”少年夹了一大筷子青色菜肴放到自己手中的有些大还装着米饭的瓷碗里，然后抬头看了下汉子。
“好。”汉子回答略有些干涩，他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一双跟少年使用的一样有些粗的棕黄色长筷，开始夹菜到他自己碗中。
一大碗青菜一般的不知名蔬菜，少年夹得最多。口味较淡，稍稍有些甜味，入口嫩滑，也能嚼碎，大致是因为放了油盐的，回味就挺香。
一大碗炒青芋，少年觉着也还算好，软软糯糯，细腻，入口即化，味道清香微甜，吃得出加了白胡椒，总体感觉就挺不错了。
一盘油炸的鱼，少年比较喜欢。口感的确不怎么酥脆但吃起来也还算细腻，大概是因为鱼是之前准备的。配着足够的油，满口鲜香！调味料有蒜末、黑胡椒、花椒，至少这几种他都能吃出味道来。
一盘烤鸡肉，少年差点感动哭了。熟悉的味道，甚至更好！纯纯自然环境、丝毫冇有各种添加剂和防腐剂、足够增味的调料和适量的油盐……他再也不想什么来世变动物了！能跟人比？
一盘油煎豆腐，少年同样非常认可。略微焦黄的外表、细腻的口感、入口后的香味……这存在哪个奇葩不喜欢？
一盘炒玉米，少年吃这个也比较多。一粒粒淡黄色的水嫩玉米，均匀沾染着一颗颗细小的盐粒，受热流出而形成的油水汤汁……入口自然满是香甜之感。
一道混合着一些碎菜叶的猪肉小炒，少年觉着做的也是非常好。剁得很是细碎的肉末、足量的调料杀去腥味、混着还算新鲜的不知名二号菜叶，完全没有一丝油腻之感，入口鲜香，回味极佳……
再有一盘黄瓜，这个大半都被少年给吃了。自然的甜味外加鲜嫩口感，搭配着一碟酱料……他差点把舌头给直接咽下去了……
另外是三盘佐料——一盘大葱杆、一盘蒜叶以及一盘生姜。少年对之“敬畏”或者说是无感，而汉子觉着这些稍微加点调料拌一下就很是不错。比如在桌子上他拿起一根葱杆，加上一口酱料，汉子便咔嚓咔嚓地给它吞了下去，看表情完全是一副“贼好吃”的样子。少年有点虚，学之不来！
吃到最后，肚子滚圆的少年注意到像青菜的那一碗菜碗底有两块姜和蒜，他直接把蒜块给夹到嘴里吃了，轻轻一咀嚼就全部碎在嘴里了，味道很香的！而那块姜，他坚决不打算动了。
坐直了身子，少年搓了两把肚子，整张脸好似“写满”了“爽！”
“大哥，做菜这么好吃，还瞎说一气来吓唬我？以后你还是得老实一点啊，不然容易找不到媳妇的呀！”少年精神气足，调侃起来。
“小兄弟，你自己还不是没找到媳妇，年龄够了的呀！”汉子也稍微打趣地回应道。
少年翻了个白眼。
“大哥？我跟你来收拾碗筷去洗？”少年小声道。
“来者是客……但既然小兄弟你那么想帮我，不答应就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请吧！”汉子放下碗筷——稍微伸手指了指桌面……
少年略微呆滞了一下，甚至掏了掏耳朵——汉子还是稍微指了指桌面，面色和善，略带微笑……
少年一副“心甘情愿”的表情抱着一堆碗筷跟着汉子来来回回，墙上两个人的身影似是欢快的地翩翩起舞……
还是挺艰难的，用热水把碗冲了好几遍，放淘米水里几个来回，就算是洗好了，所以现在少年还感觉手上有些油腻。他去屋外找了把土搓了手再折回去洗了手，这才感觉没什么了……
和汉子闲坐了一会儿，再到屋外转了好几圈，少年感觉消化的差不多了，便问汉子找了茅房，汉子还交给他了一些叫作“厕筹”的东西，少年瞬时觉着人生无趣起来——竹子薄片！这怎么用？受不了受不了！
少年还是去了茅房——一个大坑……而已！下面全都是土。换作是一坑不可描述之物？那要是掉下去！？不就“如厕陷而卒”二号了吗？少年脑袋里一部“恐怖片”上映结束，便折回去了先前洗脸的地方。
一条麻布，汉子大哥早早帮着准备好的热水舀了兑好，少年脱去衣服躺进一个大陶缸里——没有泡泡可吹，他只能不时从旁边舀一瓢热水加进大缸里，也勉强算是舒服了！
轻轻拨动着水纹，少年心思已然走远……曾经，我也是个普通人，甚至，就是个废物，没有其他人说过，只是，自己内心里，真的承认了……心如槁木，万念俱灰。与行尸走肉无异，度日更是如年……
“曾寻红衣千百里，遥望碧水映青山。
繁花落尽君不见，嫁衣红霞应富门。”
早已经发完呆的少年摸着水缸中的突起部分，竟藏有一首小诗，他轻声念诵出来。“还挺不错啊！真的嘞！”他随口给出自己的评价。
少年很想知道意外发现的这首诗是谁写的，但现在却注定只能立马睡觉了的样子——天黑得似乎压根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星星更是冇有一颗……
“唉，我好累！”少年立马给了自己一小嘴巴，然后指着他自己，“你再给我唉声叹气！你搭老子积极点！”
他略微等待了片刻，穿好先前问汉子大哥借来的干净衣服，回到傍晚就到过现在还摆着他包袱的房屋。“褪”去外衣，蹬掉鞋袜，稍微想了想还是摆好，安然睡去……
……
少年看见一个红衣姑娘，她似乎在风中等着谁……
她左顾右盼……
她泪眼朦胧……
她转身离去……
……
少年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