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章娄淮砚溪（1/1）

元日，天气虽然寒冷，却挡不住新年的喜气：树梢上的红气球，屋檐下的红灯笼，地面火红的鞭炮屑，还有家家户户门口贴的红春联，以及小孩子手里拿着的红包，在人群里追逐嬉闹。

慕绾绾穿着大红嫁衣，看着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满树挂着红绸，窗棱门扉上贴着红色的喜字“阿淮，溪儿终于可以嫁给你了”

娄淮看着眼前穿着大红嫁衣，肤如凝脂，娇媚动人的小人，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幽暗，敛下神色，温声开口“溪儿，以后我们便是真正夫妻”

“溪儿好看吗？”慕绾绾穿着嫁衣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娄淮抬手将人搂进怀里“好看”

“只可惜嫁衣没绣完”慕绾绾垂眸看着绣了一半的嫁衣，抬眸看着他。

娄淮伸手揉揉她柔软发丝，温声开口“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一起完成”

“嗯，好，我们快去拜堂吧”慕绾绾面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闻言，娄淮低头亲吻她柔软发丝，牵着她柔软小手，温柔一笑“好，拜堂”

慕绾绾安静地任他牵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伸手将盖头盖好。

娄淮站在堂前，看着眼前身着大红嫁衣，肤如凝脂，娇媚动人小人儿，勾唇一笑，温声开口“一拜天地”

再众人的见证下拜了天地，于最后一声送入洞房之时慕绾绾猛的咳嗽，直接咳出血来，慕绾绾知道林砚溪身体撑不住了，她决定要早点结束这一切。

红色的盖头顺着垂下的头滑落，看着掌心的一抹殷红，虚弱不堪的看着他，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倒“阿淮，溪儿终于嫁你了”

娄淮看着掌心那抹殷红，瞳孔猛的一缩，眉头微蹙，连忙扶住她“溪儿，别说话，我马上带你回房”

“不用了，溪儿的身体……溪儿知道，好阿淮……让溪儿最后……再看一遍焰火吧”殷红的鲜血顺着慕绾绾的嘴角决堤一般流出，身体虚弱不堪的靠在他怀里，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娄淮伸手将人打横抱起，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幽暗，敛下神色，温声开口“好，那便看最后一场焰火”

响彻云霄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绚丽多姿的焰火照亮漆黑的夜幕，慕绾绾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嘴角强撑着上扬一抹弧度“焰火真……好看，好想……一直陪着……阿淮看”

娄淮低头看着怀中小人，勾唇一笑，温声开口“溪儿，我答应你，以后我们一定还会一起看无数场焰火”

“阿淮，来……不及了，阿淮，溪儿……心悦你，溪儿舍……不得你……，但溪儿要……学会放……手，忘了溪儿吧，重新……开……”林砚溪原本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的头垂下，缓缓地闭上眼，手无力地从他脖子上滑落，垂在身侧，渐渐的没了呼吸和脉搏。

娄淮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剧烈的颤抖，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紧紧地抱住她逐渐冰冷僵硬的身体，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不！”

过了好久，娄淮怔怔地看着她的尸体，半晌才回过神来，微微颤抖着双手抱住她，低声呢喃“溪儿，不要抛下我，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再也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唤，只剩下寒风凛冽的呼啸声和轰隆作响的焰火声，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地落在两人身上，大红的嫁衣染上雪白。

娄淮抱着怀中人，抬起头，仰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忽然笑出声来，温柔缱绻“溪儿，下雪了，真美啊”

雪花在空中飞舞着，越下越大，直至地面铺上皑皑白雪，院内梅花几树梅花悄然绽放，与漫天白雪争相辉映。

娄淮低头看向怀中人，眼底划过一丝悲伤，深吸一口气，平复好情绪，轻声说“溪儿，你看，梅花开了，以后每年梅花盛开时，我都会带着你去看”

满堂的宾客面面相觑，原本好好的大过年办喜事是一件喜事，如今却变成丧事，一时之间不知该贺喜还是让他节哀顺变。

娄淮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想要把她刻进骨血里，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溪儿，这辈子，我终究还是负了你”

几番思虑后宾客们悄然无声的离开，顿时喜堂变得鸦雀无声，就连看见噩耗受不了刺激而昏倒的林老爷也被人抬走，整个喜堂只剩下他们二人。

娄淮目光温柔地看着怀中人，伸手拂去她脸上沾染上的雪白雪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抚着她早已冰凉一片的脸颊，眼眸中充满柔情，嗓音低沉沙哑“溪儿，我来带你回家，下辈子，换我来守护你”

慕绾绾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一般的疼，也许这场婚礼就不应该继续，这样两个人都不会痛苦了吧？

大雪依旧在下着，呼啸而过的大风却逐渐边笑，仿佛在呜咽一般，粉红色的梅花禁不住雪的重量，压弯了枝头，花瓣轻轻地飘落下来。

娄淮将她打横抱起带她回了喜房，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伸出手轻抚她的脸庞，低声说“溪儿，这辈子，我亏欠你太多，若有来世，定不负卿”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情不知所以起，一往而深，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走到最后，也许只是缘分太浅，爱一个人没有错，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彼此相爱。

大雪渐渐的停止了，满树的梅花仿若有了生机竞相开放，漫天的焰火也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着焰火燃尽的味道，一切仿佛都在此刻静止了。

娄淮俯身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溪儿，好好睡吧，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吵醒你”

一张写有娟秀小楷的纸张从桌上被风吹落在地面上:阿淮，在你看见这封时，或许溪儿已不在人世，别难过，溪儿会一直陪着你，只不过换了个方式陪你，你还记得初次见面吗？满身是伤的你靠在巷子里，你那眼神溪儿看着害怕极了，可溪儿不忍你难受，虽说你我相识不久但溪儿却觉得胜过世间万千情人，和你在一起日子是溪儿最开心的时候，答应溪儿，忘了溪儿吧，你是雄鹰不应该折翼，重新再找一个更适合你的。

几处红血色的血迹滴落在纸张上，仿佛一株鲜红的梅花长在了纸上。

娄淮颤抖着双手捡起纸张，看着纸上那鲜红如血般刺眼的字迹，双拳紧握，眼中流露出一丝悲痛，眼眶渐渐湿润，眼眶里蓄满泪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说“溪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可以，我愿意用生命来换取我们下辈子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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