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 章 皇祖母的质问（1/1）
我离开地灵观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夜晚将至了。
观外的香客却是兴致不减，因为鞑子和官兵撤走了，没有人阻扰他们进香，反而来的人更多了！
“公子！这边！”
喜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还带有几分急切。
也是，我被天机道长“掳走”后，他俩就一直在这儿等着，估计等得着急了吧！
我没走两步，喜宁和樊忠就挤过人群，和我汇合了。
“殿……公子，时辰不早了，我们得尽快赶回去了！”樊忠道。
我回身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很是郁闷。
“走吧！”
一路无话。
我们在天黑前又回到了奉天门外的广场上，也就是老汉卖糖葫芦的地方。
我不由得多驻足了一会儿，回想起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暗暗叹息。
“太子爷，你看那边！”喜宁指着东边说道。
我扭过头来，然后才定睛一看。
“咦？这老汉怎么又来卖糖葫芦了？”
“那个小姑娘没跟来……”
我心下疑惑，这老汉明明说今天收摊了，怎么……
难道这是一种营销策略？
“唉！不管怎样，老汉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套路就套路吧！”
“太子爷，您看？”喜宁轻声问道。
“我们回去吧！”我淡淡道。
很快，我们通过了皇宫宿卫的盘查，进入了奉天门。
到了晚上，这些盘查就会严格很多，不过，当喜宁取出太子令的时候，还是很容易就通过了。
“太子爷，要不要奴婢先去传膳？”喜宁问道。
我不由得轻笑，这小太监鬼机灵，太清楚我的喜好了，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不必了，许久没见过皇祖母了，我们先去仁寿宫！”我淡淡道。
“哦！对了，樊忠将军要是有事，就可以忙自己的了，不必再保护我了！”
樊忠将军忠心耿耿，一路上都没几句话，但每一句话都是为我着想，可见一斑！
“殿下无需介怀，末将正要到陛下那里复命，正好顺路！”樊忠回道。
“如此也好，我们就再走一段！”我笑道。
樊忠将军去了乾清宫，我和喜宁就转道仁寿宫。
“太子爷万安！”
刚到仁寿宫门口，小太监怀恩就迎上来磕头，其后还有三名小太监，像是他的下手。
黎利受降的那天，皇祖母废除了对怀恩的“发配”，将他重新调回了自己身边，顶替了之前的王瑾。
而王瑾，则是被父皇调任去了御马监，操持一方事务去了。
“孤甚安！起来吧！”我笑道。
“皇祖母近来心情可好？”我问道。
怀恩扭头看了一眼宫内，低声道：“不太好，太后最近胡娘娘的事儿烦着呢！”
“哦？细细说来！”
怀恩咽了口唾沫，道：“胡娘娘一直身体欠佳，又讳病忌医，太后屡劝不止！现如今，二位正在内屋谈心呢！”
“我知道了！”我轻轻点头，“怀恩，你随我进去，喜宁，你在外候着！”
“喏！”
“喏！”
两人前后答应。
进到殿内后，来到一间耳房外面，怀恩示意我止步。
“启禀太后，皇太子朱祁镇前来问安——”怀恩扬声道。
“吱吖！”
过来开门的竟是胡废后！
“儿朱祁镇见过胡娘娘！”我随即躬身一礼。
“奴婢见过胡娘娘！”怀恩则是跪在了一边，声音也很小，稍远点就听不见。
“太子无需客气，快快去见你皇祖母吧！”胡废后的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不是假笑，但多少有些牵强。
我随着胡废后进了耳房，而怀恩则是在门外候着。
“孙儿见过皇祖母，皇祖母万安！”我躬身说道。
“起来吧！”皇祖母淡淡道。
不对！我每次来，皇祖母都嘘寒问暖，递吃递喝，今日怎会如此冷淡？
看来，事情并不像怀恩说的那样简单！
“去外面转了一圈，感觉如何？”皇祖母问道。
哎呀！我怎么忘了，自己这身衣服还没换呢！
“回皇祖母，孙儿只觉得我看似大明繁华，实则隐忧颇多！”我老老实实地回道。
“哦？”皇祖母眼睛一亮，“细细说来！”
我咂了咂嘴，思考了一下，道：“就拿京城来说吧！街道上商铺林立，市坊间吆喝不断，然而求神拜佛者太多，不事生产而事鬼神，是为舍本逐末也！”
“官兵不爱惜百姓，而谄媚外邦，不知我辈读书人所求谓何，是为泯灭初心也！”
“小摊小贩，终日惶惶而依然无可充饥者，大有人在，是为兜底不严也！”
“孙儿今日之见闻，止于此，还请皇祖母指正！”
“哈哈哈！”
皇祖母突然大笑起来，“都说你是上天赐予我大明的神人，此言果然不虚！”
“不过嘛……”
皇祖母突然神色一厉，道：“我听说你要和常德那个鬼丫头胡闹，做一些有违祖宗的事！可有此事？”
我不由得一惊，心想这是我和母后她们密谈的事，皇祖母怎么知道的，还这么快！
“哼！不敢承认了？”皇祖母冷声道。
“没！皇祖母所言不差，孙儿的确有这个心思，可，事情还未有定论……”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皇祖母不由得大怒，道：“就知道那个狐媚子教不出好鸟！”
“呃……”
这话真没法接，我总不能跟着皇祖母说我母后的不是吧！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会亲自告知你的父皇，让他处理，还有，以后少去坤宁宫走动，能学到什么好！”
皇祖母很是生气，连孩子去他亲妈那里都要管。
不过，这样也好，事情有了父皇和皇祖母处理，我倒落得一身闲。
至于母后那里，能不去就不去吧！
“是！孙儿谨遵皇祖母吩咐！”我躬身回道。
“还没用过晚膳吧？”皇祖母突然笑着说。
我不由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没呢！孙儿这才刚从外面回来，还没传膳呢！”
“善祥，你去让怀恩传膳去，他知道怎么做！”皇祖母笑得更开心了。
“是，媳妇儿这就去！”胡废后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晚膳终于来了！
而父皇，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