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真是抱歉呀(1/1)
事发第三天,贺氏再次发布新闻发布会,贺寂舟正式走到聚光灯下,面对媒体的闪烁镜头。
与贺长君那种初生牛犊相比,这个男人所展现出来的深沉坚毅的气势显然更让人信服,他明显是厮杀过一遭的胜利者,站在那里,脚下踏着尸山血海。
他才是天生的王,只要站在那儿,就令人仰望叹止。
媒体的褒奖之词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涌向他,直言贺氏终于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
贺寂舟俨然成了商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很快盖过了所有人的风头。
贺嘉钰的那些破事自然被人忽略过去,因为贺寂舟的个人魅力加持,贺氏接连跌停几天的股票开始回温。
等江允跟亚迪公司签完合同,带着人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贺寂舟坐稳副总职位,因为贺清月生病住院,现在公司事务由他全权暂代。
江允回来的时候,老爷子也半躺在床上休养着。
贺嘉钰的事情他处理的雷厉风行,虽然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但究竟是他从小到大最疼爱最寄予厚望的孙辈,于感情上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见江允回来,他脸上终于才露出点儿欢欣的神色。
两人都消减了不少,老爷子靠坐在床头,拉着她的手,半晌无言。
江允也没说话,屋里静了许久。
老爷子最后长叹了一声,“阿允,你别伤心,爷爷以后给你找更好的。”
江允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有时候真的希望老爷子可以对她不要那么好,不要时时对她流露出真心,大棒子后面给的甜枣一点儿也不甜。
不但不甜,反而是负担。
她并不想要他愧疚的补偿,她只想要伤害她爸爸妈妈的人下地狱。
江允睡了个好觉,起来泡了个澡,描眉涂唇,画了一个很精致的妆。
她带着最饱满的气色和一束百合花去医院探望贺清月。
贺嘉钰被送去国外,勒令五年之内不准回来,这基本上等于是被驱逐出贺家的权利中心。
他一直是贺清月的支柱,背负着贺清月沉重的期望,他一出事,贺清月心里那口气也跟着散了,人自然垮了。
好在贺寂舟又替她撑了起来。
病去如抽丝,贺清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没了化妆品遮掩,脸色蜡黄的可怕。
跟江允的好气色相比,更是显得憔悴的厉害。
如此病容却丝毫未削减她的刻薄,一看见江允,她的血压立马开始飙升。
“你来干什么?”
“您病了这么久,我来看看你。”江允不紧不慢走到窗边,把新鲜的百合插进花瓶,摆弄了几下,回头冲贺清月笑了下,“月姨,你要赶紧好起来呀。”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贺清月咬牙切齿,没有外人在,她根本懒得给江允装什么好脸。
她现在也装不出来。
“江允,你怎么敢有脸出现在我跟前!”她恶毒地嘲讽道,“你不是最爱阿钰了吗?这种时候你怎么敢跟他说分手!”
贺嘉钰在被老爷子硬绑着送上飞机之前,痛哭流涕只想再见江允最后一面,然而江允拒绝了,甚至一句话也不愿意跟他说。
贺清月一想起儿子是怎么样心死如灰的模样就忍不住心如刀绞般的痛。
“江允,你怎么不去死啊!阿钰今天这样都是你害的,你毁了我儿子!”她盯着江允,一字一句,几乎要咬碎满嘴牙齿。
江允闻言轻轻歪了歪头,声音又轻又淡,“啊,真是抱歉啊......”
那语气和态度,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好那样随意,甚至她还似有若无翘起了嘴角。
刹那间,贺清月的大脑空白一片,对江允发泄恶意是她的本能习惯,别管跟江允有没有关系,她都能捎带着骂上两句。
江允的向来是沉默听着,并不做任何反应。
贺清月知道她并不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逆来顺受,然而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江允会这样毫不掩饰,将满满的恶意还回来。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聘聘袅袅立在窗边,光在她身后,她微微歪着头,笑吟吟望着自己。
贺清月看着她,浑身顿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江允外表有多纯洁柔弱,此刻她的嘴角那抹笑意就有多恶毒。
像是一条盯着猎物咝咝吐着红芯子的毒蛇。
贺清月控制不住浑身颤抖,“啊”一声叫出来,抄起手边的东西砸过去。
“你去死!江允,我要弄死你!”
她简直要疯了,一把扯掉胳膊上的吊针,跳下床朝江允冲过去。
身后的病房门忽然被重重推开撞到墙上,“砰”一声巨响,贺寂舟及时赶到,几个大步冲过来从背后拦住她。
贺清月看见他,一把掐住他胳膊,另外一只手指着江允,脸上表情扭曲,像疯子般吼道,“寂舟,是她害了你弟弟,她故意害你弟弟!她还想害我,你给我弄死她,打死她!”
她愤怒的几乎没了理智,对着江允张牙舞爪像个疯子,贺寂舟不用力都弄不住她。
后面跟着过来的主任医生忙上前帮忙安抚,“贺女士,你先冷静一下,不要激动,跟我深呼吸......”
此时的贺清月哪里听得进去医生的话,手一挥,硬是给医生挠出两道血印子。
“妈你冷静点。”贺寂舟把她两只手抓住反剪,扭头对医生说,“给她打一针安定。”
说完又给江允使眼色,“走。”
江允看她一眼,抬脚走了,一路不停,直到走出医院大门,阳光照在身上,才猛地松开呼吸,深深喘一口气。
......
贺清月睡过去,手还死死抓着贺寂舟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
贺寂舟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头,几个深深的指甲印在他的胳膊上,渗着血丝。
他微微皱眉,起身去外面抽烟,抽完一根,打电话给江允,铃声响到最后自动挂断。
那边没接。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没再打,又点了一根烟。
地上落了四五个烟头,他回病房看了眼,贺清月醒了。
贺寂舟问她,“妈,江允跟你说什么了?”
提到江允,贺清月又忍不住激动,她攥紧拳头,“这小贱人就是条毒蛇!我早知道她不怀好意,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子真敢害阿钰。”
贺寂舟语气淡淡,“她怎么害阿钰了?她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