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闻君有两意（1/1）

雨棠与小玲回去的路上，小玲有些八卦地问雨棠：“姑娘，你和我们少爷是不是…”她用手比了个相亲的姿势。

雨棠自然害羞地不敢承认。

虽她也明白，宅院深深，丫头婆子总有多事的，主人房里发生点什么也瞒不过去。

只是小玲这样一问，她还是有些脸皮薄，她转过身道：“你别瞎说，哪儿有的事。”

小玲更是打趣雨棠起来：“姑娘还不好意思个啥，你不知道那陈三小姐的脸都绿了。她本意是想逼你离开夏家，她和老夫人都商量好了，捉住了你的错处，就给你赶出去，也不做太绝，只在外给你赁个宅子住。说将来嫁人也方便，一个屋檐下，就怕传出去名声不好。谁知道，她这么一闹，倒把少爷的真心试出来了。”

小玲也欢快得很，她蹦蹦跳跳地继续道：“翠姐说姑娘也是好手段，这才几日功夫，也没见你们说过几句话，竟把少爷的魂儿都勾走了。”

下人们的议论也是粗俗了些，雨棠倒见怪不怪的不愿计较，她有些故作姿态地淡淡答道：“你家少爷是重情重义之人。话虽是那么说，怕更是怕我受委屈而已，毕竟曾有婚约，若始乱终弃，不仅伤害我，自己个名声也不好听。若你们少爷真是那样的多情浪子，这样多年，你们家怎么也就倩娘一个小娘。那陈三小姐这么多年的痴心，怎么也毫无回应。”

小玲思考了许久，又说道：“少爷的事，前几年我还小，是不大知道，翠姐也不肯同我说。可这几年，确实从未见过少爷同哪个女子有什么故事。昨日老夫人的反应也很奇怪。她们让倩娘到书房门口听了一会儿，倩娘回去只回报说你们两在…”

她抬头看了雨棠一眼不敢继续胡说。

小玲聪明地便跳过这一段继续道：“老夫人愣了许久，只叹了口气，拍了拍陈三小姐的手，说‘由他去吧，我这儿子，我也不敢逼他太甚，哪个女子拿的住他，他喜欢就行。’婉晴呐，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就不掺和了。”

看来，夏夫人对洵异的婚事还是纵容，并不是那种强势的大家长。

转眼到了晚饭间。洵异依然未归，只遣了长海回来。

长海报说现在局势高度紧张，所有的章京都守在军机处议事，只有三十可能会回来吃个年饭。

陈三小姐听闻长海回报，低头叹了口气，只回了个“哦” 字。夏夫人只拿着手里的佛珠转着，祈求前方战事平安。

雨棠低着头，只自己满腹心事，不知该说什么。

晚膳过后，雨棠带着阿芫毫无意趣地准备回厢房， 却只听阿芫道：“阿姊，婉晴姐姐找你。”

雨棠抬起头，才看见陈三小姐在冲她招手。

雨棠没回过神来，她找自己能有何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

雨棠忍不住警惕起来。她看向陈三小姐，她坐在葡萄架边上，挥了手向她笑笑，还对阿芫道：“虎子哥哥在书房，你们要去借夏叔叔的书吗？”

阿芫抬头瞧了瞧雨棠，得她的同意后，便也一溜烟进了书房里去。

陈三小姐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示意雨棠坐下。雨棠虽奇怪，但她并未有什么出格举动，她也不必过度警惕，就也就坐下来。

雨棠开门见山问道：“陈三小姐找我何事？”

陈三小姐摆摆手道：“别总叫我陈三小姐，别扭的很，叫我婉晴吧。”

雨棠点了点头。

“听说你二哥那边局势挺紧张的？”婉晴接着问道。

婉晴这么一提雨棠才想起，二哥一家正在蓼汀，且二哥岳家正是蓼汀节度使，现在大新最紧张的地方，除了军机处就是节度使府了吧。

“突然爆发战事，恐家书难托。”雨棠不愿婉晴看出她家亲情淡漠，只平常地道。

“我总以为你会知道些什么，听长海说，皇上好像想让我五哥带兵去蓼汀。”婉晴话语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你父亲不是两淮盐课吗，这样的位置，子女怎地去做了武官？”雨棠竟丝毫没有掩饰直接问了出口。

“我父亲姬妾多，子女多，家里虽有产业，到了庶出的兄弟，哪里能人人有份，分了家，还不是得靠自己。”婉晴倒也坦坦荡荡。

一时间，雨棠不知该如何接这话茬，忽然就静了下来。

“你要是有蓼汀的消息帮我打听着些呗。”婉晴笑道，眼睛里亮晶晶，雨棠才发现，她长得也算可爱。

“好嘞，如果有消息的话。”雨棠只想敷衍一番，毕竟她可不抱希望能接到大哥和二哥的家书。

“你大哥二哥不担心你就这么住在夏家吗？”婉晴的坦诚倒让雨棠十分意外。

“毕竟不是同母兄弟，他们也各自有难处。”雨棠不想说谎糊婉晴，又不愿说太清楚。

“其实五哥也是姨娘生的，只是我几个年龄相仿的兄弟姊妹都一处长大，母亲也一视同仁，故十分亲厚，母亲要知道五哥要去蓼汀必定担心的不行。”婉晴淡淡道。

按世家来说，定远侯家兄弟姊妹真不算多，但兄弟姊妹情分十分淡薄，平日里跟着各自的娘亲，只有家宴时才见得面。

说起来大哥二哥不愿雨棠和阿芫拖累，也是人之常情。

雨棠忽然有些羡慕婉晴，蓼汀时局不稳，雨棠一刻也未想到二哥的安危，这兄妹亲情不说二哥有没有，她自己也是淡漠的很。

“雨棠，你也很喜欢洵异对吗。”婉晴终于切入了正题。

雨棠犹豫了一会儿不知如何回答，只想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听婉晴又如自言自语般说道：“洵异那样的男子，谁家的女子不喜欢呢。那年你和他定亲，我在家哭了三天三夜，最后想着实在不行做他的小娘也可，常伴他左右我就心满意足了。可他对我说，我家境那样好，实在没有委屈我做小娘的理由。”

说到这，婉晴狡黠一笑，道：“谁知后来你们退婚了，我的机会可不就来了。”

雨棠故意点了她一下：“我与他定亲也不过一两年间之事，你们两家是世交，怎么没有早定亲呢。说来也怪，他怎地二十三还未定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