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林深无人鸟相呼(1/1)
隐隐绰绰的,不远处似乎露出一幢小茅屋。
雨棠费尽力气把方建维弄到了茅屋里。
对于女子来说,一个大男人可太沉。
终于到了那屋里,雨棠几乎是气力耗尽,只能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把方建维扶去床上躺着,终于能放松地喘会儿气。
呼吸起来,口鼻都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她终于得了空打量这一方小屋。
屋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像是个猎户的落脚点。
他们这就有些不请自来的感觉。
可雨棠实在顾不得其他,把方建维安置好就得赶紧去找噙珠草。
她在茅屋里找到个小火把,用火折子一点,想着待会遇到蛇也好应付。
不敢耽搁,雨棠急急到了林子里。
夜已深沉,林子里万籁俱寂,只剩几点隐隐绰绰的声响,不知是动物还是流水。
雨棠想到小时候看的话本。
“粽子”就生活在这样阴气深重的地方。
或许在这林子深处,水北就是至阴之处。
会不会有道士摆下阵法镇住了什么怨气极大的女尸。
说不定脚下松软的泥土里就埋了一具棺材。
有七七四十九张符纸,分别贴在那口棺材的四周,最后一张贴在女尸的额上……
在至阴之日,遇到什么至阴之人,那绝世大阴尸就会挣破道士摆下的重重阵法,靠着怨气大杀四方……
想着想着,雨棠害怕得有些发抖。
她一心往前走,再不敢左顾右盼,生怕哪里就跑出来个大“粽子”。
举起火把四处张望几番,周围似乎风平浪静,之前蠢蠢欲动的小动物似乎都被火把唬住了,谁也不敢现身。
雨棠也不敢仔细看,只回想着吴非议原来带他们采药时是如何找到噙珠草的。
正出神间,脚下忽然感觉踩到了什么绵软之物,雨棠吓了一跳,害怕真的是“粽子临世”……
仔细一听,却是一只睡着的野兔子“嘶”地吃痛一叫,龇牙咧嘴就扑过来,在雨棠的小腿上咬了一口。
雨棠更是吓了一跳,几乎就要摔倒。
不经意间,手里的火把冲着野兔子跳跃了几下,那野兔子害怕起来,赶紧逃脱了去。
雨棠心下一惊,这野外的兔子竟也如此野蛮。
无暇顾及其他,她摸了摸受伤的小腿,见流血不多,也不敢耽搁,赶紧一瘸一拐地去找噙珠草。
雨棠艰难地弓着身子在找寻蛇的痕迹。
如此茂密的森林里,倒是并不艰难,不久就见了一串串的蛇莓,这通常意味着蛇就在附近出现过。
这时已经过了秋分,森林里知了的叫声有些有气无力,倒是不停有鸟挥动翅膀的声响。
还有“呜…”的声响,也不知是谁在暗夜里狂欢。
雨棠又想起话本里的鬼故事。
那红衣女鬼煞气极重,半夜从棺材里爬出来,倒着吊在树上,张大了嘴,把过路人的精气都给吸光。
雨棠原本张着的胆子又都缩了起来。这时手上的火把又微弱了些,衬得这周遭更是可怖。
黑夜里微弱的一声 “呲”的声响。仿佛是蛇在吐着信子。
雨棠颤颤巍巍地拿着火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不敢看向声音传来那里,仿佛不睁开眼睛,那恐怖的家伙就不存在似的。
“呲。”那声响更接近了。
雨棠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就这样闭着眼呆站着,那蛇就不过来了?就不咬自己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故事,说的不就是她自己吗?
如今的情形,哪儿有退路,唯有硬着头皮,把那蛇弄走,采到噙珠草才算完。
雨棠鼓足勇气睁开了眼睛,一只粗壮的大蛇就出现在她面前,吐着信子看着我。
雨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蛇的眼睛无神又锐利,仿佛聚集了无穷的怨气才生出这么一双眼睛。
她试着用手里的火把往前挥了挥。那蛇不仅不害怕,还仿佛被激怒似的冲了过来。
雨棠吓得一个激灵,转身就想跑,刹那间又想起来,跑又有何用。
雨棠又转过身来,拿着火把迎着那蛇挥去。
许是那蛇被火焰刺痛,“呲”的声音里都带着愤怒。它张大了血盆大口,仿佛预备着要把雨棠吞进腹中。
“蛇到底怕什么,蛇到底怕什么。”雨棠一边用火把去驱赶蛇去一边想着吴非议当时的教授。
“雄黄、烟油…”对了,方建维那个装火折子的袋子都是烟油味,或许可以一试。
雨棠把那个袋子扯出来往地上一扔,那蛇果然更害怕,往后缩了不少。
暂时的胜利让雨棠放松了一些,也远远望着,在那大蛇的周身寻找起噙珠草来。
噙珠草不难找,就在那大蛇的老窝里,乖乖躺着的蛇蛋边上,三瓣圆滚滚的叶子,中间凹陷,噙着露水的,便是噙珠草了。
雨棠有些心急起来。
她看了看那大蛇,它有些畏惧地缩在一边,仿佛偃旗息鼓,又仿佛在蓄势待发。
雨棠心一横,不如赌一把,就趁此机会速速把那噙珠草摘下几株。
她迅速地弯下腰,就要往蛇窝边上探去。
许是母亲的本能,那大蛇见雨棠要去伤害它的孩子,也顾不得害怕,龇牙咧嘴地越过那满是烟油的袋子就要过来咬她。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个矫健的黑影出现在林子里,一掌拍飞了那大蛇。
“呲!”那蛇一阵惨叫,雨棠也顾不得其他,抓了一把的噙珠草站起身来。
雨棠正预备转身离开,一种更加恐怖的感觉忽然在心头蔓延开来。
刚刚那黑影,那把蛇拍飞的活物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大虫?又或是…话本里的粽子?
“啊!”雨棠吓得一个激灵拔腿就要跑,却隐隐约约听到两声软糯的叫声“喵”。
雨棠在侯府时,有一只软软糯糯的狸奴,听到这叫声,她停了脚,举过火把一看,刚刚那黑影竟是个乖乖蹲在那儿的黑狸奴。
“喵。”这小狸奴与雨棠仿佛特别有缘,一脸讨好地向她邀功,仿佛要她奖赏自己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