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告别 2（1/1）
“阿九，牧笛说那边山坡上的月季花开得正艳，可否陪着禅儿一起去看！”
“自然！”
“秋，一起去吧！”
“好！”
在这一刻，她最想的就是陪伴在爱人朋友的身边，去感受这世间的美好。
山坡上，月季花丛中。
洛禅窝在九刹怀中，满足地看着在月季花中欢快嬉戏的文秋和五将。
九刹摘下一朵黄色月季，轻轻戴在洛禅的发髻上，洛禅轻轻笑着。
“阿九，当初若没遇见我，你会怎样呢？”
“若没有遇见你，我想我还在那无尽的地狱中挣扎吧！”
“阿九还会遇到更好的姑娘。”
“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你是我心底唯一温热的烟火，就算是地狱阎罗只要有你在，我便不会迷失方向！”
“阿九，遇见你，真好！”
九刹轻柔地将串着自己乳牙的红绳再次戴在洛禅手上，洛禅晃了晃手腕上的月白乳牙，盈盈地笑了。
“阿九，你是龙还是人呀？”
“是人，亦是龙。”
“真想看看阿九变成龙的样子。”
“傻瓜，你上次不是见到了吗！”
洛禅心中疑惑，文吉殿！大黑龙？？？
洛禅不可思议惊呼：“那个雨夜，文吉殿外的大黑龙是你？”
九刹点点头。
洛禅没好气地捶了他几下，不善道：“你居然敢化身大黑龙恐吓我，害得我差点命丧地宫。”
九刹抓住她张牙舞爪的手，低声致歉。
“对不起，那时，我并不是我，是被黑火控制的怪物罢了，无意间伤害了你。”
洛禅好奇。
“黑火？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每代魔渊之主身上所携带的邪恶力量，若控制不住，它能毁天灭地，给世间带来浩劫，为了控制住我体内的可怕力量，当它有异动时，我便会去那人烟稀少的文吉殿驯化它。”
听完九刹的述说，洛禅轻柔地拂上他胸口，轻轻问着。
“疼吗？”
九刹低头，轻柔地看着她，并没有说有多痛，但只有他知道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洛禅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祈祷，希望此后他不再痛苦，希望魔界恢复往日生机，希望三界山河永定，再无干戈。
四人回到榕树下时，已经接近正午，看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铠甲士兵，九刹满身戒备，将洛禅拉至身后。
为首的阿木上前一步，询问。
“洛姑娘，你想好了吗？你若是不想，我便叫他们退下去！”
三人错愕地回身，一脸探究地看着洛禅，洛禅挣脱九刹的手，正要走上前，却被九刹猛然环住肩膀，狠狠地，紧紧地，满脸惊慌。
洛禅怎么挣扎都挣不脱九刹的禁锢，无奈地大喊“阿木，我想好了！”
阿木听到了洛禅的决定，立即下令士兵将两人分开。
九刹感觉身体逐渐变得无力，这才想起临走前，洛禅给他们泡的茶有问题，眼见洛禅就要挣脱他的禁锢，他不甘得嘶吼：“洛禅！你到底要干什么？”
文秋和武将也是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洛禅回身，满怀歉意地看了三人许久，这才哑声道别。
“再见了，我此生喜爱的你们！”
说着，缓缓退出士兵的包围圈，留下浑身瘫软的三人。
“洛禅！你给我站住！”九刹赶紧踉跄地上前，却被士兵拦住。
九刹眼中充满了憎恨，看着那毫无留恋离去的倩影，他不甘地颤巍巍支撑起瘫软的身体，抽出背后的利剑，毫不犹豫划开手心，鲜红的血液自掌心渗出，掌心传来的疼痛让他恢复些力气。
他满眼肃杀，越过倒在地上的武将和文秋，提起利剑跟周围的士兵拼命，顿时刀光剑影，身影交错，场面变得混乱，十来个士兵惊讶于九刹的坚强意志和强大力量，在软身散的作用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厉害的力量，无形的刀法一招连着一招，一环扣着一环，将他们十来个人逼得节节后退。
洛禅跟在阿木的身后，木然说出了自己最后的请求。
“我，可以见我母亲最后一面吗？”
阿木的脚步顿了顿，说道。
“我正是领着姑娘去见神女。”
“谢谢。”洛禅漠然。
再次见到青荣，洛禅心中平静许多。
自头上摘下九刹为她带上的淡黄月季，轻轻戴在青荣散乱的发髻上，艰难唤出了深埋心底的称谓：“母亲……”
一滴滴温热的泪水，滚烫了双颊，心中苦涩不已。
“洛姑娘，时间快到了。”阿木提醒。
洛禅点点头，随着阿木走出地宫，行至门口，脚步不禁顿了顿，回身依恋的、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虚弱的青荣，随后决绝转身，大步跟上阿木。
昊天塔顶。
牧笛负身站在木栏边缘，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洛禅迎着凌烈的风，缓步上前，扬起的纱裙在风中飘摇，飘逸而虚渺。
“风景不错！”洛禅木然开口。
牧笛转身，眼中晦暗不明，牵起洛禅的手，一步步来到木台的中央，一根雕满浮文的巨大铁柱深深地插入高塔之下，这便是乾坤剑的剑柄，在剑柄的周围是几道深深的凹槽，这种凹槽洛禅曾在魔族祭坛的魔树下见过，那是引流血液用的。
牧笛收起竹笛，指着剑柄下的凹槽。
“这就是法阵的阵眼，当年你外公就是死在这里的，他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法阵。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洛禅淡然摇摇头。
“为了母亲，我，绝不后悔！”洛禅说得坚决，坚毅的小脸上浮现出与青荣当年一样的决然模样。
牧笛压下心中的不忍，自衣袖中取出一颗药丸，犹疑地递给洛禅。
“这是麻醉丸，姑娘服下会减少些痛苦。”
洛禅颤着手缓缓接过，怔愣许久这才将药丸服下。
感觉着身体逐渐麻木，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意识陷入黑暗，如彩蝶般单薄的身影瘫软于木板上。
牧笛摩挲手中的竹笛，愣愣地看着木板上的白色身影，神色纠结，迟迟没有动手。
“主子，该动手了！”阿木出声提醒牧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