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真假千金(11)(1/1)
竟然是两颗带着干涸血迹的子弹。
所以,岑昭腿上和腰上的伤,是枪伤。
他捧在手心里快快乐乐长大的孩子,竟然中了枪伤。
他心底火气和心疼一齐袭来,让他忍不住手抖。
南楠看到了救生员,兴奋的打算回来接岑昭过去,刚一进山洞就看见了岑父。
她的视线环视了一下四周,问了句:“昭昭呢?”
下一秒,两颗子弹就砸了过来,一颗砸到了她眼角的伤痕,另一颗砸在了她胸口落下去。
“你还有脸提起她?”
岑父上前几步,看见她完好无缺的样子,心里火气更甚:“你信誓旦旦的说会保护好岑昭,可你看看,岑昭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一点儿伤都没有,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照顾?”
岑父越说越来气,本来已经缓和的父女关系瞬间破裂。
“你当初怎么不死在那对夫妻手里........”
南楠本来没什么波澜的眸子里突然多了些情绪。
她眼睫轻轻颤了一下:“所以,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岑父说完也觉得自己说的过火了,其实也不是南楠的错,甚至归根结底,是他自己的错。
他不是个固执的人,和小辈道歉也不是什么难以开口的事。
他刚要开口道歉,南楠的话把他堵在了原地。
“我也在想我为什么当初不死在那对夫妻手里。你以为我是被你认回来的时候发现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吗?早在我发现我和他们长得一点儿都不一样,在他们商量着以后要去岑家敲一笔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幻想我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
似乎觉得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她很轻的笑了一下,那笑里没什么情绪,甚至称得上悲凉。
“早知道遇到你们这样的父母,我还不如当初就被他们打死。”
岑父觉得心口气的突突的疼,一时间什么都忘了,甚至忘了这句伤人的话是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掌心发烫,手心里的那根项链触感便更加清晰。
南楠偏着头站在他面前,忽略了耳边的嗡鸣和嘴里的血腥味,指尖碰了碰眼角。
项链巧合的把眼角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勾破,还喇的更深了些。
项链上成色极好的蓝色宝石在岑父张开的手心里闪着夺目的光。
南楠感受着血从眼角流下来,垂眸想着,估计这次要留疤了。
岑父看着缠在手上的项链,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南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楠是认识这个项链的,从刚开始就戴在岑昭的脖子上,一刻儿都没拿下来过。
好像是什么大师设计的,看上去就很精致。
岑父下来找人的时候都把它缠在手上害怕丢了,真是好一段父女情。
南楠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看到学校门口的小摊子上有那种塑料的银色项链。
五毛钱一个。
她当时真的很想要,不敢往父母要钱,央求了老板许久,老板才同意她每天早上在这里帮忙看一会儿摊子,一个星期后把项链给她。
一个星期后有人举报她偷了老板的钱,其实她并没有。但是老板还是揪着她的耳朵去了她家里,让她爸妈赔钱。
她爸妈对外人是一副好声好气的模样,还了两块钱。
等门一关,铺天盖地的棍棒拖鞋夹杂着脏话落下来。
把年仅九岁的她打的体无完肤。
最后还是女人按住了男人的手。
“不能把她打死,不然以后我们的钱.......”
“妈的,算你个杂种好运。”
南楠第二天只能拖着疼的厉害的身体继续去上课。
她不敢不去上课,她怕一次不去上课就再也没有上学的机会了。
到了班里,大家都以为她是小偷不愿意和她玩。
甚至有人直接到她面前污蔑她偷了自己的文具盒。
南楠甚至连文具盒都没有,不知道她手怎么能说出她偷了他的文具盒的。
她只能找出自己的唯一一支完好的笔递过去央求他不要告诉自己爸妈。
她太害怕了。
她再也不敢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哪怕那个东西,
只要五毛钱。
长大后她有能力了也再也没有买过项链。
可是岑昭有专门的一个庞大的首饰间,里面放置着她从小到大的所有首饰。
眼花缭乱的让人心惊。
可那些,包括亲生父母的爱,都是不属于她的。
她要求的太多了。
南楠想了很多,但其实只过了一分钟。
她不甚在意的随手擦了擦还在流血的伤口,语气没有埋怨没有责怪。
“岑总,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等了会儿没得到他说话,南楠自顾自的转头去了山洞口,顿住脚步微微回头,发红的脸颊沾着没擦干净的血迹,看上去像个索命的厉鬼,但是厉鬼并没有索命报复的意思。
她真的太累了。
“另外,感谢岑家收留的这段时间,,我回去后会立马搬走,辞职申请也会发到您的邮箱,再见。”
等南楠上去的时候,看见的竟然是躺在担架上焦急往下张望的岑昭,一看到南楠她眼睛都快发光了。
“姐姐.......”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了南楠脸上的红肿和伤口,一时间她连身上的伤都不管了 站起来就要去看她。
“姐姐,你脸上怎么了?”
南楠没说话,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把快要起身的她按下去,语气淡漠。
“以后不要叫我姐姐了。”
眼看着南楠拒绝了救生员的帮助,越走越远,岑昭却连腿都抬不起来,一时间有些焦急。
正好岑父上来了。
岑昭问他:“爸爸,姐姐的脸.......”
她垂眸的时候看见了岑父手心坠下来的蓝色挂坠。
上面有点儿察觉不到的血迹。
她瞳孔一缩:“爸爸,你为什么要打姐姐?”
岑父没说话,手心发麻,甚至带了些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他强行想让自己变得威严一些:“先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