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放了？（1/1）

经过几天的不懈努力，或者说是刻意讨好，赫尔特总算在军团战士们的心里留下了一个体恤士卒的深刻印象。

在伍德城堡驻守待援的这几天，赫尔特通过实践，充分体会了什么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尽管他并不是矮山内部出身的人，也没分享过矮山传统的水和食物，让碎岩族人没那么容易把他当作同胞来看待，但连续几天的同吃同住，还是让彼此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与碎岩氏族不同，灰蜥氏族的极大部分人都接纳了赫尔特。毕竟这个氏族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他们独有的战斗伙伴——灰蜥。而赫尔特和其他得到过灰蜥的战士们一样，都曾进入过矮山底部，接受隆泰尔的“眷顾”。

在这个基础上，赫尔特拒绝了史蒂夫的提议，没有选择住在主楼顶部的领主卧室（之前卡林·潘的房间），而是和其他氏族战士们一起，挤在一楼领主大厅里休息。氏族战士们第一次体会到了来自“山外人”的平等对待。

赫尔特和所有士兵们一起，在同样的环境里生活，享用同样的食物。相处的过程中，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向其他人传达着自己的关切和尊重。

甚至在一些氏族战士们看来，如果不是赫尔特没有晋升超凡，他将比约里克阁下更值得自己的接纳和钦佩！（注1）

当初在条石堡的时候，约里克就直接让詹姆安排人在城外设立了一个专供矮山氏族驻扎的营地。尽管约里克的此举是为了地方治安考虑，避免条石镇的居民们遭到“惊吓”。

但在矮山氏族们看来就挺不是滋味儿了：我们冒着流血甚至死亡的风险离开家园，替你们卖命，而你们还像防怪物似的防着我们？

矮山和王国的交易是“以土地换效忠”的封建附庸关系，这个内幕的知情者仅限于少数人，王国的底层居民可不知道这些。很多平民都单纯的认为远征军团只是从矮山带出了一群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充作雇佣兵，完全没想过这些人以后会和自己一样成为王国的子民。（注2）

更何况现在战争还未结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矮山氏族还不能算做是王国的子民。

但是赫尔特和其他人不同，他没有像别的“山外人”那样，用对野蛮人的方式来对待自己，也没有用警惕和恐惧的目光去看待自己这些“外来者”！

除了偶尔会用些小手段来强调一下上下级的从属关系，在大部分时候，赫尔特都是用平等的态度来给予每个人最大的尊重！

这副同甘共苦的模样不仅惊呆了矮山氏族，更是把他本部百人队的士兵们给感动坏了。赫尔特百人队里大多是泥腿子，像是史蒂夫这种马倌儿子出身，且掌握了一定技能的人已经算是高贵的不得了了。何况是赫尔特这样的贵族老爷？

他们之前生活的莫莱城堡和新维斯特大陆的大部分地方一样，都是讲究出身，讲究等级与秩序的地方。某些贵族们一场晚宴消耗掉的食物，就已经是底层平民工作三年都攒不下的巨额财富！

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来说，他们的未来在出生时就已经是注定的，就已经被划分好了等级：马倌的儿子长大以后还是马倌，铁匠的儿子长大以后还是铁匠，贵族的儿子长大以后还是贵族...

他们甚至不敢去想，自己能够在未来某一天，靠着双手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去让这个世道换一个模样！因为这种想法在表达出的那一刻就有可能遭到其他的人嘲笑，甚至被领主老爷们视为叛逆而惩罚！

这种自上而下的秩序传承已久，也曾被帕里莱人的血腥统治所取代。诺里尼斯王国建立才不过百余年，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却已经习惯了层层压迫下的统治，习惯了将某位“大人物”表达出的一丁点儿善意，当做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财富！（注3）

他们从未想象过会有一天，自己的长官会用温和的语气、不带鄙视的态度来和自己说话，更不敢想象自己能够有幸和“大人物”一起，吃着同样的食物，睡在同一个屋檐下！

（中世纪就是这样，底层平民把亲吻领主的靴子都当成是莫大的荣光）

这些来自塔马里的士兵和讲究以实力为尊的矮山氏族们不同，赫尔特某些习惯性的问候都会将他们感动的痛哭流涕！

这大大出乎了赫尔特的意料！他原本只是想着：既然要安抚讨好那些氏族战士，当然也不能让手下的士兵们感到自己被冷落。

几天的相处下来，虽然赫尔特现在还没有像他们一样成为超凡，但他靠着自己的勇气和毅力、智慧和品格成功赢得了几位氏族领袖们认可。（注4）

勉强算是稍稍解决了可能发生的指挥权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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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历114年1月19日，上午

远征军团派来的支援比赫尔特预想的要早一天，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副指挥官詹姆·沃伦阁下作为远征军团的2号人物，军团实际的大脑，怎么可能把突破封锁的期望完全交给只率300人出征的赫尔特呢？

约里克和大部分的教会骑士们能留在这儿的时间只剩20多天。而西线黑石堡的佯攻也已发动，眼下正是时不我待、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早一天突破瑞法尼亚人的封锁，就多一分在最后期限之前战胜他们的可能！

没错，赫尔特确实之前在战斗中证明了自己的勇敢和智慧。但是对詹姆这样精明的人来说，就算对赫尔特抱有再大的信心，也不可能把破局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某一个人的身上！

所以，詹姆必然还有至少一个以上的备用计划以应对赫尔特出征不利的情况！城外的1000名士兵和大量补给则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才19日上午，军团派来的援军就已经出现在城外。1000名士兵步行60哩（约96公里）从双塔堡赶来，在路上就要花费至少三天半的时间。（人越多走得越慢）也就是说，这些人至少在1月16日清晨就已经从双塔堡出发！甚至在1月15日前就开始集合士兵、准备相应物资。

詹姆也确实是这么计划的，既然斯克骑士团已经在黑石堡区域成功吸引瑞法尼亚的注意力，他当然要充分利用好这次机会！

如果赫尔特真的如他承诺的那样，只靠着300人就在七天之内夺下了伍德城堡的话，自然是皆大欢，“升官发财”。

可要是赫尔特没能完成这个任务，詹姆也不打算责备他，反倒可以趁着这次挫折，对其施以勉励，拉拢他他成为自己在诺里尼斯境内的有力臂助。

毕竟靠着300人去攻打500人守卫的城堡，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如果和赫尔特没能攻下伍德城堡，他就会带领1000名士兵发动夜袭！他有把握让士兵们不被夜晚的守军发现！

现在就更好了，赫尔特有了如此大的功劳。自己可以顺理成章成功将他引入教会，扶持自己在北方王国的第一个代言人！

呸！我在瞎想什么呢！一切都是为了教会！

想到这里，詹姆暗骂了自己一句，控制住自己不再胡思乱想，骑着马，带领士兵们走到了伍德城堡西侧的城门外。

没等多久，城门打开，赫尔特穿着盔甲小跑着来到詹姆面前，很自然的伸手牵过战马的缰绳，像一名老练的马弁。（将领的护兵，类似警卫员，专门给古代将军牵马的人，中西方都有）

随后，赫尔特牵着马一边朝城堡里走去，一边向詹姆禀告自己在这些天里的铺垫，和夺城经过。当然，他没有说自己曾让戴蒙德率家族军队在城外露脸的事儿，他不想把家族牵扯进来。

詹姆就这样任由赫尔特牵着马，向自己讲述夺城战的各种战术铺垫，直到二人快接近城门口，他才开口道：“就这样吧，赫尔特。”

“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指挥300名士兵的中层军官了，在下属面前需要注意自己的威严！”

赫尔特迅速放开了马缰，有些尴尬的说道：“除了刚刚和您说的那些之外，还有一个小问题...”

“身为守军指挥官的大骑士卡林·潘在战况不利之际，为了保全守军士兵的性命...”

“所以，他很干脆的就让守军放弃抵抗，向我们投降...”

“你直接说吧，你俘虏了多少人？”詹姆直接问到了重点。

“460名士兵，还有12名骑士。”赫尔特很老实的答道。

“470多？！”这个数字让詹姆险些惊叫出声！

“真没想到，你竟然俘虏了他们这么多人。”

“470多人啊...”

詹姆骑在马上，摸了摸下巴，想了许久以后，终于缓缓道：

“那就，把俘虏的士兵们都放了吧。”

“啊？？？？？”

（先更后改）

注1：矮山氏族发展落后，只有灰蜥氏族的少部分人有传奇这个概念。比如约里克进入矮山的时候，诺尔仅把约里克看成是强一点的超凡。但是费农第一次和约里克私下沟通的时候就称呼他为“强大的传奇骑士，约里克阁下。”

注2：前文写过，几十年前矮山氏族打出来过一次，然后被诺里尼斯骑士们堵回去了。大部分条石镇的居民对待矮山氏族的态度是一边鄙视，一边害怕。

注3：背景设定，简介里面有提到。帕里莱人曾经攻占了维斯特大陆，后被初代圣光团结当时的人们赶跑了，所以此处说诺里尼斯王国建立才不过百余年（但是王族罗斯布洛克家族传承了很久）。

注4：矮山氏族的社会架构是，每个氏族都只有一个首领，但是首领不固定，一直会有其他的竞争者。而这些竞争者本身也是该氏族内部某个大家庭的领袖和超凡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