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她,不能继承大统(1/1)
视野中,李诗雅蓦然转过身来,应该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笑着跟他挥手。
江羽爵颔首示意,便不再留意楼上了。
那个替身或许并不简单。
李作义迎上来,跟他碰了个杯,笑容满面的。
江羽爵自然知道他想从自己口中得知什么:“抱歉李叔,我在你这小树林里迷了路,还不小心弄脏了李小姐的裙子。”
李作义大度地说:“没关系,都是小事。”
江羽爵挑着一抹笑:“那就麻烦到时候李小姐帮我把衣服送过来了。”
李作义笑意更深:“那是自然——不知道江少觉得我这女儿怎么样?”
江羽爵饮了一小口酒:“如果李叔也是来催婚的话,那就算了吧。”
李作义也听出了他不情愿的语气,便顺着他的意说:“哪有,年轻人,多玩玩也是应该的,多交点朋友也好。”
江羽爵转了个话题,聊起两家合作的项目,看着宾客逐渐散得七七八八了,也就顺势找个说辞离开了。
李作义恭敬地送他到大门口,看着他上车离开。
全部宾客都离开后,李作义敲响了李诗雅的房门,喊她到书房。
书房中,李作义高高在上地坐在台阶上的书桌后面,李诗雅毕恭毕敬地站在台阶下,仰头看他。
李作义右手边是佣人端上来的热茶,他拿起杯盖放在一旁,端起茶杯吹了吹,用嘴唇试探了下水温,觉得还是太烫了,又放回去。
李诗雅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塑。
李作义仿佛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笑了起来,眼角叠出皱纹:“小雅,你做的不错,这次真是帮了爸一个大忙。”
李诗雅面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些:“哪里,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作义摇了摇头,叹息道:“唉,可惜你那个弟弟不争气,要是他再努力一点,有能力继承我的衣钵就好了。”
李诗雅动容了,脱口而出:“父亲,其实我也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作义的笑容顿时收敛起来,怒目圆睁道:“你说什么?你可以什么!”
这不是李诗雅第一次见他动怒的模样,即使如此,她也还是坚持说:“我也可以学着怎么管理公司,如果您想把位子传给弟弟,我不介意,我可以做个助理,帮助他,为家里分忧。”
砰!
陶瓷茶杯在她面前炸开,茶水和茶叶漏了一地,碎瓷片向四处飞去,溅起的水泼在裸露的小腿上,烫出一片红色。
李作义愤怒得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住嘴!你不许插手公司的事!给我滚出去!”
李诗雅咬了咬下唇,不甘在心中扩散,但她还是按捺住情绪没有爆发,蹲下身把碎瓷片都收在手中,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门口恭候的管家十一见大小姐垂头丧气地走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进书房看看发生了什么。
他一眼瞄到茶几上碎裂的瓷片,又看到老爷坐在椅子上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就知道老爷肯定又动怒了。
十一按下书房的呼唤按钮,喊了几个佣人上门打扫后站到老爷的椅子旁,给他捶背:“老爷,消消气,医生说过您的情绪起伏不能太大。”
李作义苦笑着:“一个要死的人了,有点情绪又有什么?”
十一安慰道:“老爷,医生都说了,积极配合治疗的话,会有转机的。”
李作义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叩着:“转机?几率能有多大?哼,别指望我会住院,成为一滩躺在床上慢慢腐败的烂肉!”
十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老爷的脾气一向倔强,他从小跟老爷一起长大,自己从未成功劝阻过他。
李作义的手停下了,郑重其事地说:“十一,我是不是……不应该留着大小姐?你知道吗?她刚才竟然跟我说要管公司。”
十一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老爷,大小姐当年可是您亲手救下来的!”
似是被十一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李作义不再说话了。
“其实我觉得大小姐的建议未尝不可,小少爷确实……”十一酝酿了很久,才说:“可能不是这块料。大小姐能在一旁辅佐,也是好的。”
“辅佐?”李作义忽然发出瘆人的笑声:“哈哈哈,真是好笑,人都是贪婪的,你让她当助理,她就总会有想把李言故换下来的那一天。”
十一想着这几年大小姐受他们的摆布兢兢业业从不惹事,刚准备开口反驳,就收到李作义一个狠厉又冷漠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李作义一字一顿地强调:“十一,她,不能继承大统!你听明白了吗?”
十一立刻朝他鞠了个90度躬:“是,老爷。”
从李作义书房出来的李诗雅靠在自己睡的客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
罢了,这样失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很快她就摆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推门而入。
在床上等候已久的顾悠悠拖鞋都没穿就冲上来担忧地问:“怎么样?你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李诗雅摇摇头,撑起一个笑容:“没有,这次任务我完成得很好。”
顾悠悠很快就发现她腿上一片红痕:“你的腿怎么了?”
顾悠悠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李诗雅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痛感,不过她忍住了发声的冲动,把那条腿往后挪了一步。
李诗雅用平淡的语气说:“没什么,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打翻在地上,烫到了而已,我用冷水冲一冲就好。”
语毕,李诗雅就去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套黑色的运动服,一头扎进浴室洗了个澡。
十几分钟后,李诗雅从浴室出来,把整个人抛在床上。
顾悠悠就躺在她旁边,问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李诗雅便吐槽了一波遇到的那种极品男,最后才提到江羽爵:“那个江少好奇怪,他竟然从大厅跑出去小树林爬树。”
顾悠悠用很夸张的语气说着:“啊?他去爬树干嘛啊?”
李诗雅解释道:“他说是见到小鸟掉下来了,就放回巢里。”
顾悠悠毫不留情地说:“好怪。”
李诗雅笑了笑:“是个怪人,可惜父亲最看好他,不过嘛,我也算是跟那怪人打交道成功了。”
顾悠悠激动地让她详细讲讲,李诗雅却刻意卖了个关子,把灯关了要睡觉。
室内的灯光暗下来,从门里传来女子欢笑嬉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就消停了,归于一片寂静。
在门口守着的两个佣人趴在门上听了听,觉得两位女士应该是睡着了,互相使了个眼色又比了个手势,然后二人便下楼了。
与此同时,蹑手蹑脚来到门口的李诗雅也趴在门板上,听到脚步声才松了口气。
她扭了扭门把手——果不其然门是锁上的。
顾悠悠打开了窗,月色入户,照亮了里屋。
行李箱中放着的是一个绳索和一个打孔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