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决断（1/1）

最近，我身边发生了一点变化。进入今年以后，我和那个杰高·马尔夫的距离稍微缩短了。

切口是古代符文文字学的课。我和荷米恩在训练和上课的间隙研究创意美食时，一只杰可路过，跟我搭话。他好像很在意我们的笔记本。他好像没想到我们是研究美食的，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克莱夫和高尔他们这些围着他转的人，他的气氛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我们一边感到新鲜和惊讶，一边和他聊起美食的话题。

与杰高·马尔夫的交流并没有就此结束。以那次谈话为契机，我们成了互相问候的朋友。

“如果没有传帮带，说不定他也不是那么坏的家伙。”

荷米恩像往常一样在古代符文学的教室里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那也许是他本来的样子。他与哈利等人作对，以保护他建立起来的社区，并蔑视马格人的出身。

为了在史林德林这个纯血主义者居多的宿舍里站稳脚跟，这种表演也是必要的吧。或许可以说是一种帝王学。

“要是能和他关系更好就好了。”

“……怎么说呢。至少有几个人不觉得有趣。”

荷米恩的担心是正确的。

他们接受了霍格瓦彻除魔师的秘密训练，在浴缸里流汗时，他们把杰可的事告诉了阿尔达，四个人的脸都歪了。就像吞了蛞蝓一样。

“和马尔夫搞好关系，你疯了吗?”

哈利的表情像是在忍受恶心。

没想到会被怀疑精神失常。

“你啊，没缺朋友到必须和那种家伙搞好关系的程度吧?”

罗恩用温和的语气说。

确实，托他们的福，我不打算今生不自由，但我觉得这和那是两回事。

尼维尔和阿尔什么也没说。但是，一看脸就知道他感到不满。

“尼维尔也不想和杰高搞好关系吗?”

“因为，那家伙之前不是对你施加过暴力吗?”

尼维尔的语气中带着愤怒。杰高对我施暴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自己也没有打我。

不过，尼维尔为我生气的心情让我非常开心。

“谢谢。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不会忘记的!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她认真的眼神让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以前他比我矮很多，但最近看他的眼睛时必须稍微抬起头。所以，像这样四目相对的机会越来越少。

很久没有正视他了，他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没有自信、软弱无力了。他那坚定意志的眼神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第二年的事件发生后，不知何时比我高的阿尔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尼维尔变帅了。”

“去……?”

我坦率地说出感想，尼维尔瞪大了眼睛。

“应该说是像大人了吧……身体也变大了。”

“喂!你突然说什么?”

阿尔突然脸色大变地凑了过来。

“嗯，怎么说呢……我觉得尼维尔很顺利地走上了成人的道路。”

“成长的阶梯?”

尼维尔头顶着淋浴，呆呆地看着我。洗发水好像已经流够了，我帮他关掉了淋浴。

“是啊，所以……虽然听起来有点了不起，但我希望尼维尔能以更宽广的视角来看待事物。”

“广阔的视角?”

露出呆滞表情的他出乎意料地可爱。也许是因为训练的关系，他的身材也与以前不同，变得更加结实，脸上也显露出了精悍。

荷米恩告诉我，他的女人缘正在悄悄地上升。书上说他没能邀请任何人参加舞会，现在的他肯定追求很多。

“关于杰高，我想让你看到的不仅仅是他的外表，还有他的立场和他的真实面目。”

“立场?马尔夫?”

尼维尔露出困惑的表情。

“是的，他在史林德林的宿舍里是中心人物。他父亲是纯血主义者的第一名，史林德林宿舍里有很多纯血主义者。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表现出自己的纯正血统，才能掌握实权。因此，在周围的人面前，他可能会歧视马格人，或者对哈利采取攻击。但如果是在没有人的地方，他就没有必要按照自己的帝王学行事，我想古代符文文字学的他一定是他的本色。”

“尤里。”

阿尔一脸讶异地问道。

“你喜欢他吗?”

“嗯……”

如果被说喜欢的话是这样吗?

“他的行动原理很明确，而且一以贯之，如果是这个意思，会让人感到安心吧。”

“安心感?”

真是莫名其妙。阿尔的脸上清晰地浮现出这样的心情。

“杰高基本上是一个纯血主义者，想要模范地行动。大概他从小就接受了这样的教育吧。所以，他伤害别人是基于他的帝王学。这种意图很明确的人会很受欢迎。”

“我不懂你的意思，结果还是会伤人。”

“但是，比起没有明确意图就伤害别人的人，我要好受多了。”

我一边回想过去一边说。

生前，虐待我的人都没有杰可那么明确的意思。

就算想起来，也想不起来虐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明确的是有明确的意图来虐待的女孩子的团体的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虐待。不过，至少她们对我怀有憎恨。

她们对我的虐待愈演愈烈，一开始好像还有庇护我的人，但慢慢地就没有这样的人了，不知不觉间，班上的人都把我当成了虐待的目标。

我知道我的性格会让别人着急。但是，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我觉得以前比现在明亮。

那个时候，虐待我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明确的意图，只是因为开心才虐待我的。对他们来说，虐我就跟玩玩具一样。玩到坏为止，然后就不管了。我对他们既不愤怒也不憎恨。只是，不能喜欢。

“……尤里。”

“大概是我的想法偏激了吧。虽然不是自虐，但是因为以前周围都是伤害我的人，所以我就在其中分出了自己的好恶。……嗯。对不起。我不该把我的想法强加于人。”

我向尼维尔道歉，他生气了。那是当然。我的特殊价值观被强加给他，对他来说肯定是个好麻烦。

“真的很讨厌————”

“不要道歉。”

尼维尔直截了当地说。

“不用道歉，我理解你的意思。”

“内维尔?”

尼维尔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向浴池。

“总而言之，你讨厌随波逐流伤害别人的人，而不讨厌有自己想法伤害别人的人，对吧?虽然有点极端，但也不是不明白。我也觉得，至少后者比前者好。我都【讨厌】，如果你问我哪个更好的话。”

泡进满是泡沫的浴池后，他继续说。

“所以，我并不想正面否定你的价值观。我理解你对马尔夫有好感，但我做不到。我不可能理解他的立场，看清他的本质。因为我无论如何都讨厌他。”

“尼维尔……”

胸口一阵刺痛。我在心里的某个地方相信尼维尔会理解我的想法。

虽然我的想法很卑鄙，但尼维尔是个容易受虐的孩子，我一直以为他会最赞同我的想法。

但是，不是这样的……。

我有点寂寞。

“尤里。”

阿尔说。

“不好意思，我也不能赞同你的想法。我希望你能放弃这种想法。”

他用生硬的语气说。

“我也会伤害别人。所以，伤害别人的人全部都是‘恶’。我并不想这么说。但是……”

他认真地看着我说。

“至少，你应该对伤害你的人怀有敌意，而不是抱有善意。”

有句话一定是对的。我的想法错了。

但是……我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不会那么轻易改变吧。

“应该对保护你的人抱有好感的不是伤害你的人，而是对保护你的人。既然你没有时间去关心马尔夫这样的家伙，那就去关心离你更近的人吧。”

他一脸不高兴地说着，我不禁笑了。

想法没变。但是，我并不是只关注杰可。

倒不如说……我之所以有余力对杰可表达好感……

“我最喜欢阿尔了。”

“……是吗? !”

阿尔吃惊地转过脸来。由于用力扭过头，甚至发出“啪”的一声。

“我很喜欢尼维尔，哈利，罗恩，荷米恩，所以我的视野很开阔。因为我有一个真心值得信赖的朋友，我才有时间去考虑杰可。”

“啊……哦，原来如此。”

阿尔用淋浴头淋了淋，一边洗去肥皂上的泡沫，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嗯，还是考虑一下那家伙的立场吧。”

阿尔说。关掉淋浴，走向浴池。我跟在后面，哈利和罗恩也进了浴池。

“我想他应该知道马尔夫的情况吧……不过，如果尤里想和他交朋友，我不会阻止他的。”

哈利说。

“不过，那家伙的父亲是食死人，他自己也是伏地魔的手下吧?”

指的是我讲的故事吧。

我点了点头，哈利眯起眼睛说。

“你应该提高警惕。他突然变得那么友好，我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你说的，他本来可能不是坏人，但也可能不是。你不应该忘记那件事，也许他是受伏地魔的指示才接近你的。”

“怎么会……”

“你能断言没有吗?”

哈利瞪着我。

这种视线告诉我们，没有根据的否定是毫无意义的。

“我也很喜欢你，我爱荷米恩，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不要放松警惕。”

对于哈利的话，我只能点点头。

“我也同意哈利的意见。”

这时，从浴场的门里面传来了声音。是大流士的声音。

大流士是守卫霍格瓦彻的驱魔人之一。继暑假之后，继续对我们进行训练。

“那家伙的父亲是个铁打的食死人，虽然他总是飘飘然地逃避罪责，但我很清楚他的邪恶，他的儿子杰高·马尔夫也不是一个可以掉以轻心的对手。倒不如说，他的目的正是哈利所担心的才是最能让人信服的。他的豹变是他成为帝王的证据。”

“那是————”

“那家伙一定是想钻进你的口袋里获取情报，也就是所谓的帝王密探。”

“大流士!再怎么说也没有证据————”

“那就抓住证据。”

“什么?”

“如果那家伙是无辜的，那你就去抓住证据。反过来，我们就可以钻进他的怀里，搞不好还能从他那里得到帝王的情报。”

大流士似乎完全认为杰可是黑色的。

我相信他最近的绅士风度是假戏真做。

“啊，别大意了。没必要硬闯进去。感觉有危险的话，要让他们马上逃走。”

大流士的话让我无法直接点头。

我想和杰高成为朋友。聊做菜和学习的时候，他偶尔会露出笑容。我不认为那个笑容是假的，也不想去想。

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的。

和杰高说话已经快三个月了。

聊着对未来的展望，聊着对报告的感想，三人相处得非常愉快。

荷米恩也不太高兴，我们已经完全信任他了。

大流士和哈利都给了我那么多忠告，我却坚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所以，在圣诞节即将到来的那天，我答应了他的召唤。

“我想就这次的报告稍微说几句。因为不能让大家看到我们在一起的地方，所以找个没人的地方比较好。你知道闹柳吗?我在那附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希望你能来。来自杰高·马尔夫。”

他特意邀请我，我很高兴，毫不怀疑地来到了横柳那里。

“……不好意思。”

就在意识被红光吞噬之前，我听到了他的话。

然后，下次醒来时，我出现在满是灰尘的小房间里。他就站在手脚被绑、拐杖被夺的状态下。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只能这样了……”

我不觉得被背叛了。只是，有点悲哀。就像哈利他们说的那样，他走了过来，是帝王的指示。

好像没能成为朋友。

“如果要驱黑的话，就不会来了。通往这里的通道没有被堵住。他们应该也不知道吧，警戒也很薄弱。”

“杰哥?”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坦率地告诉我。那样的话，我就放你回去了。是真的……没有说谎。只要得到情报，应该就不会有问题。所以……拜托你了。请告诉我帝王想知道的你所掌握的情报。”

看到杰高眼睛的瞬间，我更加悲哀了。

我错了。原以为没能成为朋友，其实不然。

他很痛苦。你讨厌伤害我。

“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他声音颤抖地说。

“……你看这个。”

他卷起袖子，露出自己的手臂。

苍白的皮肤上刻着不吉的黑色纹章。

“这是……”

“我被迫向帝王发誓，我……必须从你那里得到情报，否则……”

“难道……人质被绑架了?”

“……是父母。”

我的眼泪从他苦涩的脸上流了出来。

他把父母的生命和我的友情放在天平上衡量，很痛苦。

本来，拿我的友情和连秤都秤不上的父母的生命相比，我很痛苦。

不是单行道。他也很珍惜与我和荷米恩在一起的三个月。

“求你……告诉我。否则，我……”

他用颤抖的手握住拐杖，按在我胸前，恳求似的说。

“你知道什么?”

————那么，你想怎么做?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对我低语。

你问我想怎么做?这还用说吗?

————那我就借给你力量吧。我助你一臂之力。

看来我还没有完全掌握闭心术。到了新学期，史纳皮的课还在继续。

感觉很不可思议。意识明明很清楚，身体却像木偶一样被线操纵着，不由自主地动来动去，这种感觉既残酷又奇妙。

“啊? !”

“你太小看我们了。”

从嘴里蹦出来的话让我感觉很奇妙，我不知何时用手中的魔杖触发了咒语，从束缚中摆脱出来，按照自己的意志夺过了他的魔杖。

“我也变得更强了。”

与微笑的我相反，他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呢?他害怕得好像在说我是可怕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