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次见到外婆（1/1）
放学铃声响起的瞬间，学校里像是油锅里滴入了清水，整栋教学楼都炸了起来。
沈珩坐在座位上，等着慢条斯理收拾书包的北堂幸。
“你不回家?”北堂幸明知故问。
抬手将桌面上为数不多的课本全都塞进桌兜，背起双肩包，示意沈珩开路。
“这周不回了，我妈说我爷爷奶奶很想我，我去看看他们。”沈珩单肩背包，潇洒的很。
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引来频频侧目，主要是两人颜值高且登对儿。
“你知道怎么去清水湾吗？”北堂幸语气带着浓厚的愧疚：“我已经很久没来锦城了，刚来就被送到了学校，还没来得及去看我外公外婆。”
“当然，”沈珩明显感觉到身旁女孩的低落，说出的话不由得柔和了几分：“马上就要见到外公外婆了，开心一点，老人家可见不得我们这些小辈愁眉苦脸。”
“是啊！”
交谈间，两个人走到了公交车站牌，正是放学的高峰期，站牌下站了乌泱泱一群人。
沈珩一眼就瞅到了站在那里遗世孤立的温寂：“温寂！”
温寂站在树荫下，“秋老虎”来的气势汹汹，额头渗出不少汗。
“沈哥?北堂?”温寂心下了然，对着沈珩不确定道：“去看你爷爷奶奶?”
“嗯。”沈珩轻声应道。
“我都忘了，我和北堂顺路，”温寂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正巧今天沈珩也去，我们三个顺路了！”北堂幸眯起眼，看着空气中蒸腾的热浪，抿了抿嘴唇。
时间在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悄悄流逝，45路公交车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渐渐驶来。
人实在是太多了，即使三个人离车门很近，上了车都没了座位。
三个人被挤到了一个角落，沈珩伸出胳膊，为北堂幸隔出了一方天地。
“谢谢。”北堂幸低声说。
抬头便看见了沈珩线条锋利的下巴，菱角分明的下颌线像是经过上帝的精雕细琢。
其实，沈珩本身就是上帝的宠儿。
“不谢。”沈珩低下头轻笑，两个人对视一眼，又迅速分开。
直到公交车再也塞不下一个人，才慢悠悠的关住车门，摇摇晃晃的向前驶去。
“你没太坐过公交车吧？”北堂幸瞥了眼沈珩极力压制的手臂，青筋渐显。
“很少。”沈珩苦笑。
早知道就让老张开车送他们三个了！
想到刚才等公交车的时候拒绝的询问，别问，问就是当事人现在很后悔。
北堂幸其实挺喜欢坐公交车的，她喜欢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凝视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脑海里的想法肆意疯长，
即使表面看起来古井无波，风平浪静，但内里早已惊涛骇浪。
那时候在A城，她会挑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只花一块钱，坐上环城路的公交车，她可以随时下车，随时上车，甚至可以一直不下车，直到整座城市笼罩在灯光里。
那可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惬意时光了。
温寂很识相的在旁边隐身，与北堂幸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至于挨到北堂幸，也不至于挤到旁边的人。
45路公交车是一路从主干道由城东驶向城西，再驶往清水湾的公交车，路线贯穿锦城。
到郊外的时候，人渐渐稀少下来，三个人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温寂一个人坐在前面，北堂幸和沈珩坐在后面。
窗外的景色也由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变成了大片大片的田野，河流。
“向日葵！”北堂幸扯了扯沈珩的衣袖。
窗外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花盘周围开着黄色的花瓣，不难看出里面的果实粒粒饱满。
花盘有些向着太阳的方向，仰起高贵的头颅；有些则低调的垂着脑袋，俯视苍茫大地。
沈珩透过窗户，窗外大片大片蔓延到远方的花田，给人以心旷神怡的震撼和美感。
“清水湾到了，请乘客从后门下车。”机械女音响起。
下了车，一条河流自眼前蜿蜒漫过，一道桥横架河上，一条路通向花田深处。
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站在桥上焦急的向车上张望，在看到北堂幸的一瞬间，笑意爬满脸颊，急切地呼喊：“星星！”
“外婆！”北堂幸三步并作两步，忙上前把老人搀扶住，忍不住嗔道：“外婆，我不是说让你在家里等着吗？你怎么还是来路边等我了？”
老人摸着女孩的脸颊，不免苦楚：“好孩子，长大了，”捏了捏北堂幸的手腕，语气难免落寞：“变瘦了，让你受苦了！”
老人眼里泛着泪花，几度哽咽，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重重拍了拍女孩的手。
“外婆，我很好。”北堂幸抱住老人，附在老人耳边：“我真的很好，外婆不必担心，我们回家吧！”
老人打算背上北堂幸的书包，被其拒绝了。
北堂幸拉着老人的手，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温家小子和沈家小子也在啊！”老人发现自家孙女旁边还有两个男生，询问道。
“是的，顾奶奶。”沈珩乖巧应道。
“顾奶奶，沈珩和北堂是同班同学，我们放学顺路，就一起回来了。”温寂低着嗓音，温顺谦卑。
“好久不见你了，”老人打量着沈珩，不由得感叹：“一下子都长这么大了！”
沈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走过这一截小路，眼前豁然开朗，村口一颗大槐树下，坐着几个老人在打牌，几个小孩子在旁边玩着过家家的游戏。
几人自村口分开，温寂向右，其余几人向左。
“外公呢？”北堂幸扶着外婆，走了好半天都没见到外公。
“他啊！”外婆嫌弃的拍了拍手：“糟老头子棋瘾犯了，去隔壁你沈爷爷家里下象棋了。”
“那我去看看？”北堂幸偷偷笑了笑：“外公还是和以前一样。”
“行，你和沈家小子去看看。”外婆将女孩肩头的书包拿了下来：“记得回家吃饭。”
沈珩和北堂幸并肩走进院子的时候，两道争论不休的声音自院内的葡萄架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