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问一答（1/1）
“阿弥陀佛，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
焚却朗诵一声佛号，低声呢喃着令人听不真切的佛经。
而许猴则是警惕的拉过梦呓，摇晃着，试图叫醒他。
可梦呓的身上沁出了冷汗，面如金纸，气息虚弱不已，如何都醒不来。
“老和尚，我弟弟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许猴看着气息愈发微弱、面露痛苦的梦呓，愤怒的发问道。
“善哉！善哉！佛说无量慈悲。”
听见许猴的发问，焚却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心中纠结无比。
我佛啊！若是牺牲一无辜之人，可救万人，可牺牲否？
“老僧未曾对这位小施主做过什么！这是他魔气入体，又被饕餮夺取了太多的气，命不久矣。”
闻言，许猴的脸上一白，恳求道：“这位大师，求您救救小呓吧！小呓是个善良的孩子，从小我们就……”
许猴恳求着，将自己两人的悲惨经历娓娓道来。
焚却禅师微微睁眼，看向许猴，在他眼中，眼前的这个孩子的周身有轻微的焚却佛气在环绕。
这是对焚却古佛有着极深的亲和度，是极具佛家慧根的人。
他被困在饕餮的肚中空间，无时无刻收到魔气的侵蚀，已经命不久矣。
这是焚却佛气在自发的寻找下一任的祀者，以避免被饕餮魔气吞噬的结局。
“小施主，佛说无量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若可救万人性命，令一无辜之人下地狱，可否？”
焚却禅师的眼中，有黑色的魔气和金红色的佛气相互交缠萦绕，他在这里已经三十三年了。
魔气不可避免的侵入到了他的灵魂深处，只是被他强横的心性镇压着。
“我不明白，为何偏偏一人不死，便要死万人？”
许猴摇摇头，心中却咯噔一下，他有种直觉，眼前的这个老和尚，似乎……并不愿意救小呓。
听见许猴的话，焚却佛气形成的光罩之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焚却顿了顿说道：“若有一妖魔，包围了你的村子，令你交出一人。不交便要屠戮全村，交了便可保风调雨顺，你要如何选？”
“可是我的亲人？”，许猴不答反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焚却闻言问道。
“不是的话，我会交出，这样可保命。”
“是的话，我不交，去杀妖魔，若不敌，可一同赴死。”，许猴答道。
“阿弥陀佛，村民何其无辜？”
“无辜，可害死他们的是妖魔，而非我！”，许猴沉声道。
焚却佛气在两人的周身萦绕，忽明忽暗，变化不定。
许猴突然开口，“我有爱、有情，爱着亲友、爱着父母、爱着伙伴，这些是我生命之中的美好和幸福。”
“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便要放弃一部分的心中所爱，我的心也残缺了一部分。”
“若是一味的求生，将一切所爱都放弃，那么活在世界上，跟下了地狱受苦，有什么区别。”
“在怎么用财、权去虚伪掩饰，也填不满心中的空洞，不过是只剩皮囊一副。”
许猴一边说着，焚却佛气一边摇曳在他的周遭，似乎在欢呼雀跃着。
“好佛子！好佛子！”
焚却禅师开怀大笑，“可以此理见生死，以此见人间也，地狱也！”
这一刻，他的气息骤然强盛了一大截，“无有差别，由是性故，则人间与地狱无有差别，乃至地狱与佛土亦无差别。人间即是地狱，地狱即是人间。”
焚却禅师笑完，却是皱眉，许猴的所答极具佛性，但却有小爱而无大爱，焚却禅院，历代都是选的无父无母的孤儿。
为的便是杜绝小爱，立清规纪律，断七情六欲。
而且关于梦呓的事情，也难以解释给许猴说。
“小施主，你叫什么名字！”
焚却禅师抬手一点，焚却佛气进入梦呓的身体之中，开始镇压他体内的魔气。
“许猴！我叫许猴！”
许猴看向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的梦呓，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然而，他随后就见到，那老和尚手中的动作一停，金红色的经文不再没入梦呓体内。
梦呓脸上的痛苦之色再次开始出现。
“咳咳！”
一声虚弱的咳嗽声从梦呓的口中发出，他的眼皮抖动，似乎要醒过来。
“小呓！”
许猴一喜，有福气也欢快的靠近过来，厚重的舌头舔着梦呓。
“有福气，许儿哥？我们这是在哪？死掉了嘛？”
梦呓虚弱的起身，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痛难忍、宛如整个人被揉碎后，又重新拼凑回来了。
“小呓，太好了，你醒过来了，你刚刚都快死了。多亏了这位大师。”
“阿弥陀佛，老僧焚却，出家人慈悲为怀，这是老僧应做的。”
焚却禅师看着梦呓，眼神在梦呓额头的天眼处，不易察觉的停留了一瞬，眼中有些复杂。
“多谢焚却大师！”
梦呓看见这个老者，心脏不自觉的加速了一瞬，却面色不改，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恭敬的致谢，看起来模样乖巧。
老者的模样和梦呓在月牙记忆中见到的形象，差别很大，焚却禅师苍老了许多。
但是依旧可以清楚的辨认出来。
“请问焚却大师，这里是什么地方？”
梦呓看看笼罩自己等人的金红色经文光罩，再看看外面那深邃的黑色雾气，那是魔气。
浓郁到了极点的魔气！！！
看到魔气，梦呓的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想起来了自己刚刚的那个梦，那两个在梦中追杀自己的妖魔。
一只太岁、一只饕餮。
那是一场清醒梦，却是梦呓有记忆以来，唯一一次控制不了的清醒梦。
梦境中，魔气萦绕，被魔气污染的地方，不再受他的控制，他能够躲藏的地方越来越少。
若不是两只妖魔也在相互厮杀，他早就被吃掉了，梦呓有种感觉，要是他在那个梦境中被吃了，一定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所幸，在刚刚，一种伴随着经文的佛光，将那场魔化梦境照破了。
而焚却听见梦呓的问话，微微叹息一声：“这是老僧师兄的体内空间，一只妖魔化的饕餮腹中。”
“几位施主，是被那饕餮妖魔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