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烟民病人（1/1）

接着，护士便往这个小伙子身上扎针，脖子以上，扎针位置和给我扎针位置略有不同，我的是扎在嘴角两边，这个小伙子的却扎在了人中穴的位置，脖子以下，扎针位置和给我扎针位置都一样，分别在两胳膊肘和两小腿上，各扎一针，扎针的时候，这个小伙子并没有大喊大叫，脸上却表露出十分恐惧的情态，眼睛的瞳孔睁圆，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胸部起伏频率也越来越快，这时一个护士拿着电线夹子，将红色线夹，夹在了小伙子左胳膊肘的钢针上，蓝色线夹，夹在了小伙子右胳膊肘的钢针上，做完这些，一个护士对另一个护士说道‘开始吧！’

小伙子听到护士说‘开始吧’，这三个字，瞬间泪奔，大喊大叫道‘不要啊，不要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在一旁的两个护士面面相觑一番，笑道‘还没开始呢，就把你吓成这样’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又听到护士这么说，非常身同感受小伙子此时此刻的无助，和我过电之前的心理一模一样，让我不禁想起一句话，‘死倒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心里的那份彷徨和恐惧’，

正在小伙子大喊大叫之时，护士冷不防的给通上了电，小伙顿时全身抽搐，嘴巴也闭上了，从面部下颚紧绷的肌肉，明显可以看出，小伙子是紧咬牙关的，这时，一个给护士帮忙绑人的病人叫道‘哎，快看，快看，他被电尿了’，

护士听到病人这样说，赶忙关掉机器上的电源，俯身向裤裆看去，果然已经被湿啦啦的一大片，便问身边的另一个护士‘诶，这还电不电了？’

身边的另一个护士坏笑道‘电，看他还敢不敢打架了’

小伙子连连哀求道‘护士，我再也不敢打架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我这一次吧’

‘你要是再打架，该怎么办？’

还没等小伙子说话，趴在窗户边上，隔着玻璃看热闹的其他病人，便嚷嚷着说道‘再打架，就凉拌！’

护士听到有病人这样说，明显是挑战自己的权威，便快步走到窗户跟前，手里还拿着三零的PAC管子，指着窗户外边的病人呵斥道‘谁说的凉拌，站出来，要是不站出来，你们都要一个个的过电’

围在窗台边上看热闹的病人，看见护士来势汹汹，跑的比兔子都快，霎那间撒开，不见了！

护士见围观病人都散了，便回头向小伙子走来，从我身边路过，趁我不注意，便顺手在我大腿上抡了一PAC管子，疼的我抱住大腿，蹲在地上，不住的跳来跳去，护士口里还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快点让开，站在这里只是挡路，气死我了’

护士走到小伙子跟前，用PAC管子从小伙的大腿根上，打了几下，小伙子反正被绑着，他想动弹，还动弹不得，只是疼的啊啊只叫，护士又重复问小伙道‘再打不打架了’，说这话的时候，护士表情严肃，语气生硬，好像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小伙子表露出痛苦的表情，说道‘再也不敢了’

护士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可能快到吃饭的时间了，见小伙子态度还算诚恳，再加上被电的尿都撒在裤子里了，也就再没电，便向身边的几个病人使了一个眼色，这几个病人便将小伙子从床上解开，放了下来！

总算是完事了，我刚要走出护士站，一个护士便喊住我，‘柯玉兰，柯玉兰你跟哪个和你打架的过来一下，我有话给你们说’

我跟哪小伙走到护士跟前，护士说道‘你们再敢打架，这次过电是十分钟，下次过电就是半小时，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完事，眼神带杀的斜瞟了我跟小伙子一眼，说道‘出去’

当时我还当护士看手表，是不是到吃饭的时间了，现在看来，原来是记着过电的时间啊，不由得让人全身一阵毛骨索然，赶紧快步跑出了护士站。

刚踏出护士站的门，就有一群人围着一个子不大，非常廋，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的年轻人，嚷嚷道‘发烟，发烟，发烟’，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会事，这些人的气势如此高涨，好像跟打了鸡血一样，突然那个瘦成皮包骨的年轻人说道‘吵什么吵，现在才几点就发烟？再吵，给你们一根烟都不发！’

‘现在都快11点了，再不发烟，就要到吃饭时间了！’

‘什么，都快到11点了，都一个个的给我把队排好，不排队的，不给发烟’

这些人听到这个廋成皮包骨的人这么说，非常机制的两个人一组，排成两行，不一会儿，整整齐齐的就把队排好了。当时我看到这里，真是感叹不已，这些人吃饭都没有这么积极过，一听到发烟，跟受过军训一般，井条有序，纹丝不乱，个个挺胸抬头，精神抖数，这要是放在外边，不知道的人，肯定不会想到，这些人都是精神病患者！

不一会儿，瘦成皮包骨的年轻人怀抱着一个透明塑料盒子，盒子里装着价格不一的香烟，每盒香烟上都写有姓名，只见他走到一张桌子前，将塑料盒子放下，随手拿起一盒烟，看了看盒子上面所写的姓名，例如写着张三，便叫到‘张三’，张三便大喊一声‘到’，随即来到桌前，他从香烟盒里抽出两根香烟，递给张三，把剩下的香烟又放回透明塑料盒子里，再重新拿起一包香烟，看看烟盒上的姓名，发向下一个人，就这样如此往复，直到将塑料盒子中的香烟全部叫名字挨个发完为止。在发烟的这个过程中有些病人会要求廋成皮包骨的这个人，多发一根或者两根给自己，大多数时间都会被他无情拒绝，还说出一个字‘滚’

当时我还以为，发烟，人人有份，后来才得知，这些香烟都是病人家属买给病人的，医院只是将这些香烟交给廋成皮包骨的人代为保管，每天只能发四根，上午两根，下午两根，这样对于那些烟瘾大的病人，可就有罪受了，不过，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