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章 以为自己要的是曾经（1/1）

一瞬间，他垂下了眼，又变成了冷冰冰的祁路。

优雅的拿着餐刀划了下牛排，却没有往嘴里送，似乎没食欲，他最终放下了。

祁路有时候觉得药物如果能让他过得快乐，那他也可以吃一辈子的药。怎么说呢，也许不能快乐，但是可以让他有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能力。这么多年了，谨言慎行原来只能是个谎言，限制他的叛逆疯狂和享乐主义，事情更糟糕的话就死了算了。

他的手抖和心悸最近有些严重，麻木健忘，食欲不振，昨日去复查了心电图，激素，血常规，生化，电解质，脑电图。周医生给他减了药物的量，副作用少些，情绪稳定剂照旧，他依然冷漠。

他看着王湛落下那颗钻石般的泪，内心是十分不解的？有病？用得着这么煽情？可是从台上还是能一眼就找到白水贝的位置，看不真切，却看到她用手背轻轻抚了两下眼睛。

哦，原来是自己有病，无法共情，无法感动。

天色渐晚，灯火潋滟，烟晚扔捧花时，她看到白水贝眉眼弯弯，眼神中有羡慕有祝福，竟一瞬间又被她吸引发起了呆，对上她小鹿般的眼睛他似乎也觉得愉悦，又觉得自己有病，烦躁起来。

尽管已经被药物副作用折磨的吃不下饭，恶心想吐，他还是拿出随身携带的碳酸锂，端起一杯红酒就想下肚。

一只微凉的小手快速的制止了他：“你不要命了？”白水贝站起身来，扯住了他端起酒杯的手腕，杯中深红色的液体泼洒出来，白色的法式餐布脏污一片。

祁路随手就把酒杯扔到了草坪里，生吞了几颗碳酸锂，散漫的坐在位子上。

白水贝气血翻涌，看他这个死样儿难受极了：“你是在慢性自杀，肝肾都会坏掉的。”

“我说过很多遍，不要再招惹我？死了就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语气平静，很多年前讲出尊重他人命运时一样的表情。

捧花环节结束，众人要回到宴席的位子，白水贝眼中带有雾气，咬牙切齿。却还是害怕别人发现他的异常，扯过祁路的手，把他拉到湖边席地而坐。

“沈佩阿姨找过我。”她看着眼神空洞的祁路。

“哦，然后呢？她给你钱让你跟我结婚？”他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下，看霸总文看多了吧，白水贝连几千万的房子都不收，会稀罕她的钱？

“不要怜悯我。”

“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我不缺女人，全看我想不想。”他从男洗手间出来时第一眼看到她，是惊慌的，怕她多想，怕她不开心，但仅仅只有一瞬。

她才不会在乎呢。

白水贝把脸凑到祁路跟前，细白的绒毛清晰可见，黏腻的晚风吹着她的发丝，瞳孔里荡漾的仅有湖水和他。

“那我问你，你会赴约吗？”白水贝的决绝，像是如果听到他肯定的答案，就要头也不回走掉。

“会。”他口是心非的说出这个字，破罐子破摔而已，还能糟糕到什么地步？

白水贝出乎意料的没有走开：“哦，那我跟着你。”

“……有病。”祁路哑然，不按常理出牌是吧？

“当初我说要跟你试试，是认真的。我没有可怜你，我就想看看祁少爷追人什么样子的，没想到不出两天就跑了。”她语气有些委屈，玩弄起湖边的漂亮砂石。

……这女人，明明拒绝的不留余地，现在又说这些话，她是后悔了吗？把他吊成翘嘴了。他面上依旧冷漠，可是仿佛什么又在融化，不行，他不能一次次被她骗，他一定要冷酷到底。

一时无言，有人从后面冲过来搂住祁路的脖子，酒气熏天：“谈恋爱呢你俩？”是喝大了没有眼力见的迟昼。

两个人静默无言没人理他，祁路捏住他的手指迫使他放开自己的脖子：“哎哟哟，疼死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走啊同桌，不搭理他个纯bT，咱们新郎官开演唱会呢！走！”

王湛先前做dj做superlive，他唱歌清澈好听，不输明星，整个人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在暑气充斥的季节里，你晶莹剔透的带着凉意～你在天南星，气质非凡的好有活力，哦喔喔～好美丽～”是首甜蜜的海芋恋，他眼神拉丝深情与台下轻轻打着节拍的烟晚眺望，身后旗下的女演员在尽兴的跳着欢快的舞。

“轻轻柔柔的想念，在单恋的季节，还记得湖畔能与你相遇，喔哦～甜甜蜜蜜的暧昧在热恋的季节，喔哦～还记得你的笑容无比的甜～”他的声音青春洋溢，充满生机个感染力。

众人一阵欢呼，在热闹的人群中，白水贝侧耳对祁路轻轻的说：“今天我送你回家，好吗？”

“？有病。”他知道白水贝只是单纯的送他回家，还是被一句普通的话撩的耳红心跳，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子。

“嗯，有病。”白水贝垂着眼帘，也许是不想看到祁路和别人离开，亦或是想确定自己的心意。有这么一瞬间，看到别人幸福，她妄想自己也可以这般。

燥热的夏，白水贝也没有吃晚宴精致可口的菜肴，她开着自己的小破车停在湖边等待祁路。

“我们去趟超市？”白水贝打开冷气，对着刚上车手长脚长显得格格不入的祁路，她有些想笑。

“嗯。”祁路困极，整个空间充斥着白水贝发丝的桂花香气，馥郁又清新。

他们就像普通情侣一般逛超市，竟让祁路觉得有些浪漫与温情。

青口贝，甜虾，白水贝都拿了大盒的放进了宽大的推车里，这个时间快要关店，依旧人潮汹涌。

祁路看着欢快的背影，她拿了一盒三色草莓和白色菠萝。

“祁路，帮我拿一下那盒椰青，好高好重。”她撒娇一般讲话，旁边的情侣看着高大帅气的祁路和小鸟依人的白水贝投来了艳羡的目光，女生小声对他男友说：“你就拿不到那盒椰子！”

一盒六枚装的进口椰青，祁路站在她身后环住她，伸了伸手就轻而易举的拿到了，他看到别的情侣，都是男生推着购物车，便要接过来，一不小心握住了白水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