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练习（1/1）
“周拓……！你要往右边转啦！”
姜楠真的很后悔听信周拓说的“随便安排”，让一个分不清方向的人来做舞台剧的动作确实是个艰巨无比的任务。
周拓停下步子，疑惑地转过身，问：“怎么了？”
“你不觉得转起来脚打结吗？”
“……还好吧。”
“……”
其实舞台剧中很多动作都是围绕道具课桌做的，周拓的动作几乎都与姜楠相同或是配合一对，只是方向相反，但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周拓总是把动作做反，甚至快让姜楠自我怀疑了。
“没想到周大少爷还有这么蠢萌的一面。”林婧忍不住跟喻文州压低声音笑道。
周拓不悦地啧了一声，林婧立刻闭上了嘴巴。
其实周拓只是因为做不好懊恼而已。
“你就当作你在照镜子，跟着我动就好了。”姜楠觉得好笑，周拓眉头紧皱思索动作的样子确实有点蠢萌，而后又觉得冒犯，赶紧将有些嘲笑般的笑容藏起来。
“同学们辛苦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周拓每次都会比前一次多记住一点动作，作为他搭档的姜楠觉得欲速则不达，虽然确实也慢了些，不过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比运动会更早到来的是月考，姜楠仍是稳定发挥拿了第一，周拓又以极小的差距位列第二。
“神坛看来得换我们楠楠坐喽。”同样在年段名列前茅的林婧羡慕又崇拜地拉着姜楠的手调笑道。
姜楠哭笑不得，“什么神坛，运气比周拓好一点而已，你可别捧杀我。”
“哎呀，我要是你早去他面前炫耀八百回了。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林婧做出了女生说八卦的标志性小动作，左顾右盼之后凑到姜楠耳畔小声说道，“那个李雯雯今天好像跟周拓说要教他舞台剧的动作，刚好被我听见了。莫名其妙，自己有搭档不好好练配合，周拓都有你教了不是……”
“啊。”姜楠不置可否。
其实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李雯雯从来没有参加过集体活动，这次愿意参演也许也只是想趁最后一段时间表明心意吧。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心里头别扭得厉害。
纵使自己跟周拓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给她带来的触动却非常深刻，这一点恐怕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姜楠的脑海中浮现周拓那张为了学会动作而苦恼的脸，不由轻笑了声。
“喂喂，想什么呢你，笑成这样。”林婧伸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
“我在想，李雯雯能不能把那个笨蛋教会。”
“那你别想了，周拓不要她教。”
啊——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也在姜楠意料之中。
林婧刚想持续发挥自己的八卦特长，忽然感受到一股从头上传来的压力。
某人的手突然在林婧的头上狠狠揉着，林婧精致漂亮的脸蛋顿时变得扭曲。
“喻文州你要谋财害命是吧！”
“啥洗发水啊，还挺好闻。”
“……你有病吧！”林婧撸起袖管一拳锤在喻言肩上，恨不得把他装斯文的眼镜放在风扇扇叶上晾两个礼拜。
喻文州一边扶着自己快从鼻梁上滑下的眼镜一边吃痛后退，旁边的周拓和姜楠也默契地退避三舍。
“昨天晚上的动作差不多会了，我觉得今晚可以学新的。”周拓慵懒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进姜楠耳朵里。
姜楠抬眸，正好望见那张似乎什么都无所谓的脸。
打肿脸充胖子呢，昨晚练成什么样你没点数吗。
突然就鬼使神差地，即使心里似乎不这么想着地。
“李雯雯不是想教你嘛，你可以去问她。”
周拓一愣，旋即露出疑惑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
他的挑眉一下让姜楠又有了狼人杀第一轮自爆身份的窘迫。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听说的。”
“这样，”周拓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语气淡漠，听在姜楠耳朵里却带着一丝诱哄，“但我拒绝了呢。毕竟能只麻烦班长的事我都想尽量只麻烦班长。”
听见他亲口说拒绝，姜楠如释重负般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而后粉嫩的脸颊上快速泛起淡淡红晕。
“有病。”
周拓盯着她的双眸，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此刻的心情，半晌才勾唇浅笑。
姜楠有点恼火。
“干嘛老这样。”
害我的心里的小鹿上蹿下跳。
“周拓把咱们班长惹生气了哦。”一边被林婧揪着衣领不放的喻文州幸灾乐祸。
“滚远点儿喻文州！”
“诶哟！林婧你松手！你揪得我脖子疼死了！”
嘈杂的环境里，姜楠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快盖过了一切。
——
接力棒经常会被借用，难得今天接力棒是高三八班借到的，所以晚自习结束后参加接力赛的男子和女子组都留下来练习。
“姜楠跑的最快，让她当最后一棒吧。”
就在刚刚八班女子组四人一起比过一次一百米后，其中的一名女生刘湘元提议道。
“好。”姜楠应下。
安排好顺序之后，四人就开始练习传接棒。
姜楠的接棒其实一直练不好，总觉得拿着不顺手，碰巧又遇上了不是很会传棒的湘元，二人在联系过程中屡屡碰壁。
“湘元，传棒的时候手要握住后半截，你这样拿中间姜楠很难拿棒的。”跑第一棒的李雯雯提醒她，声音听起来仍旧温柔，但姜楠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只能用情敌见面分外脸红解释了，姜楠心道。
“好。”刘湘元挠挠头，“对不起呀姜楠，我们两个多练几遍吧。”
“你们俩加油，我们先撤啦。”李雯鼓励道，又转头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练习的男生。
周拓没参加接力，好像是来练了八百。
李雯看见周拓似乎也练完了，可他却仍站在原地，双手插兜，似乎正朝着这边看，但自然不是在看她。
李雯雯的目光停留了不一会又折回来，“拜拜。”
姜楠和湘云看着跑一二棒的另外二人离开。
“咱们再试试看。”
姜楠双腿交叠，做出准备的姿势，脚尖微微踮起，右手向湘元伸出，左手紧紧地贴着身体。
像一只蓄势待发要捉小鱼干的猫。
周拓的视线一直停驻在她的身上。
姜楠一次又一次不断地练习着，穿着的短袖校服袖子又被挽了上去几分，白皙纤细的胳膊露了大半出来，肌肤莹润。她的神色专注认真，额角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划过鼻翼，又滚落到衣襟里。
她呼吸的频率很慢，胸脯起伏得也不算剧烈，偶尔有风吹来，吹动着她乌黑的长发，衬得皮肤愈发白净。
周拓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移开了视线，缓缓走到了操场角落仍能看见姜楠的地方，摸出了烟盒和打火机，低头点燃了烟。
青色的烟雾弥漫在空气里，朦胧了他脸上的神情。
她真的很漂亮。
感觉周围很多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打量她。
等到姜楠练得差不多时，周拓慢条斯理地按灭了手上的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在姜楠跟刘湘元分别后快步走上前。
“喂。”
“啊，周拓。”姜楠转身看他，刚才跟湘元告别的笑意还未散去，似乎还有练好交接棒的一层浓浓喜悦，“你也刚练完项目吗？”
“对，顺路一块走吧。”
“好。”此时姜楠察觉一丝不对，敏锐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有些狐疑地看向周拓，“你抽烟了？”
姜楠记得上次他刚知道奶奶的事情也打算拿烟抽，看起来是随身携带。
“嗯。”周拓淡淡地应道，“怎么了？”
姜楠皱眉，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周拓，不要再吸烟了，对你身体不好，你还在长身体。”
闻言，周拓轻笑出声。
姜楠严肃的表情瞬间出现裂缝，心下懊恼对着这个吊儿郎当的人说这些做什么。
“你不开心吗？”
“没啊。”
“那你抽什么烟。”
“想抽。”周拓顿了顿，“啊——你不喜欢我抽烟来着，抱歉。”
姜楠的脸腾地又红了。
“我，我是不喜欢二手烟，谁谁谁喜欢啊。那你别抽了。”
姜楠无所适从。
周拓浅笑，掐灭了手中抽了还没半截的烟。